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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但姜德把房租给了陈棉棉,却建议她不要去看房子。
因为租住房子的基本都是搞投机倒把,做小买卖的人,他怕她万一惹上麻烦。
总共有八十块钱的房租,陈棉棉也正好没钱了,留着这段时间花。
回招待所之前,她到附近的澡堂子洗了个澡。
出来正好碰上有人在悄悄倒卖麦乳精,明天她又要去看曾风,陈棉棉就买了两罐。
她刚进招待所,前台的大姐立刻喊:“哎,同志,你半天上哪去了?”
再说:“雷公安刚才来找你,没找着,又走了。”
陈棉棉一下也着急了,忙问:“他走了多久了,留了啥话没有?”
她已经四五天没洗澡了,招待所又臭,脏的实在受不了,她才专门去洗澡的。
但既然雷鸣专门来找她,会不会是因为李部长要见她?
前台大姐翻个白眼,拍出张条子来说:“今天晚上公安要搞大搜查,你不要再乱跑了,也不要胡乱买东西,还有这个条子,雷公安给你的,等公安来查房,你记得把它交上去。要不然,你没有单位的邀请函就乱跑,公安会把你抓走调查的。”
陈棉棉总觉得李部长应该要见自己一面,但显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。
雷鸣也是怕她被公安抓,才专门来给条子的。
而如果公安要搞大搜查,非法买卖的东西他们会没收的,咋办?
陈棉棉脑子一转,笑着对前台大姐说:“妹子,谢谢你帮我带东西。”
前台大姐再翻白眼,但是笑了:“我年龄肯定比你大,你也该叫我姐。”
陈棉棉说:“你也就二十六七岁吧,我肯定比你大。”
有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呢,前台大姐伸手说:“把麦乳精给我,省得被查走。”
公安只查客人,不查招待所。
把麦乳精放前台,比放在客房里更安全。
陈棉棉于是麻溜的把刚买的麦乳精交给前台大姐保管,这才上楼睡觉。
推开房间门,她下意识一声呕。
因为带的行李太多,她这趟来没有背被褥。
但是首都的招待所,床铺臭到无法用语言形容。
那是一股臭脚丫子,烟草和酒精,粪便混杂的臭味。
昨天因为实在太累太困,陈棉棉没计较就睡着了,但今天她精神好了点,也无法容忍那种臭味了。
就为床铺太臭,居住条件太差,她也只想赶紧回家。
打开窗户,闭着眼睛捱了一会儿,逐渐适应了那股恶臭味,她才准备脱外套,上床睡觉。
但她才解开外套扣子,就听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。
以为是公安来大搜查了,陈棉棉连忙扣好衣服,笑着打开了门。
但随着门开,她收了笑,还一脸惊讶
因为站在门外的是居然赵凌成,军装翠绿,面容白皙,但是一脸的气啾啾。
陈棉棉其实很惊喜的,但得张望一下大搜查的公安来没来。
看了一圈儿她才拉赵凌成进门,并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来首都的,谁跟你说的?”
她这样问是因为,赵凌成他们目前处于全封闭中,消息不通。
可他精准的找到了招待所,还找上门来,她很惊讶。
但在赵凌成想来,媳妇是来捞曾风的。
而且她本来笑容满面的,一看到他,脸色却一下变得古怪,他心里就愈发不舒服了。
而他向来是用最冷的语气,最臭的脸,干最苦,最累的活儿。
他提着被褥的,进门先把床上的脏被褥卷起来堆到墙角,再把床垫搬出门,在走廊里使劲拍打,等把灰尘全拍掉后才又搬回来,把自家的被褥铺到上面。
这样一来,床好歹就没那么臭了。
陈棉棉坐了整整四天的火车,昨晚也没睡好,但家里的铺盖是赵凌成用的,带着一股清新的茉莉香气。
她也累坏了,纵身一跃躺到床上,摊开双手深呼吸:“哎呀,我可算活过来了。”
赵凌成碰过脏东西,还得去公共厕所把自己淘洗一遍。
好半天才回来,他居然带着个崭新的痰盂,并说:“夜里就别出去了,用这个。”
他的细心在于,知道外面比较乱,怕媳妇半夜出去上厕所会碰到意外,他就会买个痰盂回来,让她晚上不必出门就能上厕所。
而其实只要男人能做到像赵凌成这样,作为妻子,女人很愿意为他提供情绪价值的。
所以虽然他的脸色还是臭臭的,但等他一躺下,陈棉棉就手抚上了他的胸膛。
她还得分享点关于女儿的趣事:“赵望舒两颗门牙都掉了。”
再说:“为了新牙齿长得好,我每天都在督促她多喝牛奶。”
赵凌成唔了一声,却说:“听说秦小北出事了?”
陈棉棉愣了一下,凑近了,低声问:“他家的事跟你,就没有关系?”
既然是保密任务,当然就到死都不能讲出来,而且赵凌成不是为了炫耀,是为了挤兑曾风才专门提的事情。
他就说:“应该跟曾风关系更大吧?”
又故意说:“他一被抓就供出了所有的同伙,而且把自己摘的特别干净。”
陈棉棉也由衷佩服曾风,说:“他玩政治还是很厉害的。”
赵凌成不爱听这个,轻嗅妻子的头发,却是哑声问:“你刚才去洗澡了?”
陈棉棉想起件事来:“糟糕,我今天来了月经。”
赵凌成环着妻子,柔声说:“那有什么关系,我也只是想跟你一起躺会儿。”
妻子的头发香香的,身体软软的,靠在他怀里。
性于赵凌成当然很重要,他今天是请假出来的,打的还是结扎后的不适的名义。
总参那边估计又有很多人要背后笑话他,但没所谓了。
只要能是在干净的床上,跟媳妇躺在一块儿说说话,赵凌成就不惧人笑话。
不过俩人正浓情蜜意着,突然又是砰砰砰一阵敲门声,而且有人喊:“公安,查房。”
赵凌成蹭的坐了起来:“不好!”
陈棉棉也坐了起来,但提醒说:“你怕啥,咱们是夫妻呀,有结婚证的。”
又不是乱搞男女关系,夫妻睡一起难道还犯法?
但说话间赵凌成已经窜到窗户边了,撩帘子看窗外,他好像是要翻窗户逃跑。
陈棉棉提醒说:“这可是三楼,小心要摔断腿的,快回来。”
赵凌成一边穿鞋一边观察外面,一看急了:“来了好多公安,这叫我怎么跑?”
陈棉棉还是搞不懂,忙着翻绿书包:“你急啥,我带了结婚证来的。”
但现在不是有没有结婚证的问题,而是,因为秦副统帅的事,目前部队所有军人严禁随意流动,赵凌成昨天就想请假来找媳妇的,但是没有批到假。
今天也是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