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样,说起话来夹枪带棒。”
在江容的记忆中,祖母总是喜欢二叔母多过于阿娘,阿耶来长安赴任,祖母秉持着不分家的原则,将一大家子都带来长安,借住府中时,还以崔娢不会管账为由,将中馈交与二叔母主持,明明阿娘是府内主母。
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容盯住祖母,缓缓开口道:“阿娘说的没错,我既然嫁入裕王府,必定安于内宅,怎能与外男私下见面,二叔母让我帮忙留心,难道说是想让安娘入裕王府吗?”
她余光瞥向江安时,她正一错不错的盯着萧显,听到她的话,脸颊红了又白。
果然不出她所料,江安或许从很早就对萧显有意,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敢宣之于口,前世她中镖身亡,倒是给了她机会。
见她色厉内荏,言辞犀利,料定这事不能轻易办成,二叔母赶紧道歉,“是我失言,容娘误会了。”
江容敛眸,藏下万千情绪,明明她只在裕王府当一年的王妃,又不能真正和萧显举案齐眉、相携白头,什么人喜欢他,他又喜欢什么人,都与她无关。
可真当有人想要分享萧显时,还是很难接受,她应该找机会和萧显谈谈,等他们和离后再纳妃妾。
众目睽睽下,萧显起身走到江容身后,为她撑腰,“今日诸位在此,替本王做个见证。”
裕王声音严肃,屋内安静的只闻呼吸声,“本王今生只娶一妻,不纳妃妾,不收通房,更无别宅妇,今生今世,只她一人。”
第37章 起疑 “为何有药味?”
坐在回府的马车内, 江容心绪还无法平复,脑中还在回想刚才吵架的场景,觉得没有发挥好。
年岁小时,她总见祖母给阿娘气受, 那时她人微言轻, 说话没有分量, 如今她能帮阿娘说话了,却也不能陪在阿娘身边了。
她早知道江氏一大家子来就没好事,二叔母暗藏心思,祖母又是拎不清的偏帮,真让人头疼。
但她没想到萧显会在众人面前那样说, 现在还觉得心跳如鼓。
“在想什么?”萧显突然出声,吓了她一跳。
江容被他看得睫毛微颤, 眼神闪躲, 袖袍下的手微微攥紧, “我在想那首诗。”
“你也觉得有蹊跷对不对?”萧显挪换位置坐在她身边,“崔太傅乃文臣之首, 文采斐然, 诗赋造诣极高, 我曾读过他写的诗,格律严密、文辞练达,这首绝句完全不是他的水准。”
“就算你我都知道,这诗不是我外祖父写的,哪怎么能证明呢?”江容抬眸看他,眼神微颤,仿佛猜到什么。
他们都能察觉这诗有蹊跷,崔太傅与明帝二十几载的师生之谊, 怎能认不出老师的文风?
当年因有从龙之功,崔太傅位极人臣、权倾朝野,崔氏子弟遍布朝堂,博陵崔氏有了当朝第一世家的名号。
随着明帝掌握实权,这名号就像是扎在他心头的刺,悬在崔氏族人头顶的箭,终有一日刺被拔出,箭矢掉落,伤累全族。
或许密诗本质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密诗给了明帝打压权臣、削弱世家的机会。
若是如此,翻案的希望越发渺茫,案子起于朝堂阴诡斗争,斗的就是明帝的猜忌之心。
萧显分析道:“断案须有证人证物证词和动机,这几者间还需要有合理的关联,证人自从那日后仿佛人间蒸发,遍寻不得;证物是单独交与明帝,下落不明;明帝将此案交于缉镇司查办,由京兆府协同办案,寻得证词便能知道证人证物动机是什么了。”
“缉镇司是什么地方?”江容诧异道,“一般疑难案件都有刑部或是大理寺主审,然后交由三司会审,为此此案会这样安排?”
萧显解释道:“密诗是由告密者来长安面呈陛下,告密者制度由来已久,本是国朝初年为了防止前朝余孽造反而创设的,鼓励臣民监督、约束前朝子民,以防不臣之心,如今立朝已过百年,前朝余孽已不足为惧,告密者制度逐渐常态化,转而约束本朝子民、排除异己。”
他继续说道:“缉镇司是当今陛下创设组建的,意在缉拿要犯、镇佞扶直,独立于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之外,直接听命于陛下,是陛下的专属调查机构。”
“曾经崔氏在朝堂盛极一时,刑部和大理寺均有崔氏姻亲,陛下信不过。”
见他分析的有理有据,又对前情旧故颇为了解,想必应该有所谋划,“你可有计划?”
“自然。”马车停在裕王府的门口,陆遗放下台阶,萧显起身走下去,站在路面上伸手扶她。
纤长的手指搭在男人的大掌中,他下意识的收紧,见她走下来也没撒开。
就这样二人携手回了披香殿,汀芷填满茶水就很有眼力见的退下,临走时不忘帮他们关好门。
江容拿起白瓷茶盏倒了一杯茶,清澈的茶汤散发着馥郁香气,她双手端着递给萧显,笑得端雅,“说说计划?”
无事她定然不会献殷勤,突然示好定是有所求,他不妨可以主动索要,将脸颊向前凑了凑,眉梢微调示意。
她接收到他的暗示,但是没明白他暗示的内容。
怎么?脸送到她面前,难道说他是想挨巴掌?
堂堂裕王不能有如此癖好吧?
萧显看着她迷茫的神色,放弃了让她主动明白的想法,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,“亲我一下,就告诉你。”
这么简单的事,江容执行力很强,话音刚落双手就捧着他的两颊,在他右侧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。
如轻羽飘过,他都没反应过来,就结束了,“卷宗都是秘密封在京兆府里,要想知道证词,须想办法进京兆府查探一番。”
江容恍然大悟,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崇拜,“怪不得,罗将军故意犯事,背后主谋果然是你,不过你让他下京兆府的狱,也见不到卷宗吧?”
她就知道,罗将军平素那样一个严肃认真的人,怎会在花满楼与人起争执,还冲动的将人打昏迷了。
萧显神色一变,黑眸骤然掀起风浪,一错不错的盯着她,“你怎么知道罗彰与我的关系?”
江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,现在才长宁三十一年,此时的萧显正处于蓄力阶段,金吾卫将军罗彰表面于齐王交好,实则是他手里的暗刃,没到使用的时候,被她一言道出,展露人前,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?
心思百转,她真是乐极生悲,不应该对萧显放下戒心,一时疏忽这该如何圆?
“前些时日,去府上寻你那日,我见罗将军前来找你,故有所猜测。”
萧显神情微松,不知道他是否相信这说辞,“阿容聪慧远胜于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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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萧显还是陪她一起在披香殿用的,饭后与她一同燃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