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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释因大师语调平缓,完全不受他的情绪波动,“不曾相识。”
左相急忙解释道:“近日有人暗中寻访大师,被我的人从中截下,几番询问下仍是不肯交代,但据我分析推测,应是裕王的人。”
若裕王不是释因大师的旧相识,那很可能就是裕王发现了什么,在私下追查。
这便应了他的猜想,裕王求娶阿容,绝对不止出于喜欢,背后定有筹谋。
二十年前,曾经盛极一时的淮阳江氏几近没落,全族兴盛压在他一人身上,江淮远以科举入仕,机缘巧合下,娶了当朝太傅的幼女崔娢,由此得以引荐,入长安为官。
长安繁华,达官显贵众多,他初入长安不过八品小官,若要扛起兴盛一族的重任,这还远远不够。
他前去普元寺上香,祈求保佑他官图顺遂、位极人臣,重新带领江氏成为世家大族。
从普元寺出来时,遇见了被重棒逐出寺外释因。
释因本是住持亲传弟子,与他师兄释缘一同受戒,全寺皆知,未来住持的衣钵定在这二人身上。
后来他偶然间闯进普元寺的密阁,在那里发现了许多本门严禁使用的秘术,此秘术或与巫蛊有关联,本朝立国之初便将这些列为禁术,不知是何人将这些藏在普元寺。
他在书架上翻阅,册子上标注着借气运术、容貌永驻术、逆转重生术等,每一本都是世人孜孜以求的秘术,他若是掌握得到,那定能胜他师兄释缘一筹,来日住持衣钵定由他来继承。
自从发现了这里的秘密,他总是偷偷前来修习,修习领悟过后,便想实践尝试。
他首选就是借气运术,此术若成效果显著,只是需要以亲缘、血缘为引借其运气,被借运势之人血缘相亲皆受波及,一旦既成,不得停止,不死不休。
他是个孤儿,孑然一身,便想尝试用师徒亲缘为引,借取住持气运,但被其发现,后以不尊师重道为由,将其重棒逐出普元寺。
江淮远恰巧救下了重伤的释因,将其带回家中养伤,释因想要报答他的恩情,便问他可有什么愿望。
他起初没以为释因能帮助他实现,轻飘飘的说道:“我想要位极人臣。”
没想到释因眼睛都没眨的答应,并将借气运术告知于他以作报答,言说此术若成,定能实现他的愿望,他听后大为震撼,“此事可当真?”
释因笃定:“虽未实践,但此术精妙,定然能助你得成所愿,不过你要选择气运强之人借取,不然此术既成,便无法开解,伤其身事小,伤其命事大。”
几番纠结下,江淮远选择借取发妻崔娢的运势,他们二人是以婚约相成的亲缘,符合要求。
崔娢是崔氏嫡女,借取她气运,可通过她再度借取她血缘亲人的气运,将命盘做大,其父乃是当朝太傅,正是他所需要的官运。
此术一成,他果然官运亨通、平步青云,但反观崔娢及崔氏一族,崔太傅被密诗诬陷只得致仕归乡,累极全族仕途受损。
崔娢身体渐弱,艰难诞下双生子,双生子却一月夭折,江湖术士言其被怨气冲击、榨干气运所致,族人一时皆指责她。
但他却知晓,一切恐皆与此术有关。
每每见娢娘为儿女流泪,他亦难过,至今不敢前去祭拜早夭的儿女。
后来江湛与江容接连出生,他都第一时间拿生辰八字前来找寻释因大师,请他替儿女稳固命格,他们方能平安长大。
这些年他研究此术,知其与巫蛊颇有关联,巫蛊邪术乃本朝严令禁止,一旦被人发现,就是抄家灭族之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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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中传来消息,肃王接替齐王应战戎国,齐王尚在昏迷,不日将他运送回长安。
听到此消息的柳真在宫中晕倒,宫中太医为其诊脉,结果查出来是喜脉,柳贵妃大喜过望。
得了消息的萧显将江容抱进怀里,大掌覆上她的小腹,眼中充满希冀,“我们何时能有喜讯?”
“这事急不来。”江容不自然的将他的手打开,她从未想过要和他孕育子嗣,长宁三十三年千秋宴前,定是要离开萧显的,若是有了子嗣反倒是拖累。
萧显将她抱得更紧,仔细反省了一下,“我们还需更加努力些。”
“……”
第47章 升堂 “急待你的“解救”。”……
京兆府公开升堂, 断罗彰伤高程致死一案,江容在对面茶楼定了位置,让汀芷去给花满楼给秋月传信。
她定的位置极好,正对着京兆府的门口, 推开窗棂, 便能瞧见公堂, 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半倚着窗框,开约三指宽的缝隙,观察着对面动向。
秋月来时审讯已经开始,她眼眶微红, 眼底乌黑一片,盈盈的水眸中委屈含泪, 戴着面纱遮住精致面容。
江容给她倒了杯茶, 白瓷茶盏被她握在手中攥紧, 白皙的手指骨节攥的粉白。
察觉到她的不对劲,“怎么了?”
秋月微微颔首, “吧嗒”一声清泪滴落在白瓷茶盏, 双手绕过脑后, 解开系带,面纱柔柔坠在桌案上,她的右脸有道清晰的巴掌印,红肿的厉害。
江容美目一凛,凑上前去关切问道:“是谁打的你?”
秋月眼眸微垂,落下几行清泪,肩膀微微向内,身体轻颤, “还能是谁,自从罗郎君在花满楼打了高郎君,鸨母就限制我的出行,觉得是我平素太过招蜂引蝶,努力攀高枝脱离她,今日我去找她言明想要来此,就被她扇了一巴掌。”
她原本觉得老鸨对她还可以,虽然是拿她当摇钱树,但却一直尊重她的意愿,不愿接的客不接,允许她出楼,给她较大的自由。
如今自由被限制,她气不过推了几个常来的贵客,贵客一气之下砸了两个桌台,还扬言必须让她登门服软、自荐枕席,才肯原谅,她定是不肯。
此事之后,寻她的客源不似往日,老鸨人精似的,明白是那贵客故意坏她名声,但她又不能和贵客置气,便只能将气撒在她身上,见她没有好脸色不说,也不许她出门,还强迫她接客。
这几日天天不允许休息,来者不拒的接客,得到消息,往日被她拒绝过的恩客都纷纷找来,连日不休的一通折磨后,还留下鄙夷的眼神,“花满楼的都知娘子,不过如此。”
今日她为了出门去求鸨母,鸨母扇了她一巴掌后,又是一通言语奚落,“你怎么就学不会安分守己呢?我早就告诉过你,虽然平素接触富贵繁华,但你不要肖想达官显贵,罗家乃是国公府,门第高,就算是纳妾也不会选平康坊出身贱籍的女子,你巴巴的跟去,当个通房丫头,谁能将你放在眼里。”
她自知不敢肖想罗郎君,但罗郎君此次牢狱之灾乃是因她而起,她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