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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便是败了,若是败了定会丧命,眼泪摇摇欲坠,眸中闪着盈盈的光,万般不舍,“你当真要抛下我?”
自重生以来,她曾无数次想过抛下萧显,他却执着的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将她找回。
如今轮到她被抛下的时刻,心头如万蚁噬心般挣扎不得,难过的话卡在喉头,美目含嗔的威胁道:
“萧显你若不回来,让我做了寡妇,我就带着阿霁去江南,挑选个俊俏郎君,给阿霁当阿耶!”
萧显眸中顿痛,袖袍之下拳头攥紧,不舍漫上心头,苦涩无比,但他却破天荒的没有反驳,像是默认他若遭遇不测,便让她另寻佳婿。
他正色道:“阿容,你听我说,凌霄殿密室内东墙三尺处,有一块稍有凹陷的砖块,按动此处,会有冷箭射出,你需立刻躲于密室东南角,后背紧贴墙面,一只脚踩住地砖不动,另一只脚用力跺脚三次,在此期间你都不可以动,三次过后东侧墙面会开一道门,进入密道可直通长安城外。”
他不放心的继续嘱咐道:“还有,九转还魂丹位于书架第五层左数三行的匣子内,你带在身上,以防万一。”
江容厉声拒绝,“不行!你此行危险,你带在身上!”
萧显眼神温柔,揉了揉她的发顶,语气像是在宽慰她,“你有这份心我就足够了,我对付的是赵王,他知道我有九转还魂丹,特意研制绝命散,一旦中了阴招,这丹药于事无补,用了浪费。”
江容还想再说什么,就被他堵住红唇,发不出声音,细密品尝过后,他舍不得的离开,声音微哑,“阿容,我知你我常有分歧,但在此事上,我请求你,听我一次。”
“……”
裕王府府门紧闭,府内侍卫暗卫层层守卫如铁桶一般,府外喊杀声不断,血腥味透过府墙传入殿内,几欲作呕。
江容还记得前世齐王谋反那日,血染长街,满城腥风,一夜长安如同血洗,死伤无数。
临近亥时,江容将阿霁哄睡,独自一人守在刻漏前,看着水滴一滴滴落下,刻度悬在亥时,萧显还没有半点回来的迹象,她望眼欲穿。
窗外繁星闪闪,冷风寂寂,她裹紧衣衫,听到炭炉发出“噼啪”声响,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般漫长。
亥末时分,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,到府门口停止,她似有感应,“腾”的一声站起身来,快步走出去。
迎到门口,看见裕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,陆遗面上染血,神色紧张,指挥着不同程度受伤的几人,平稳小心的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担架,她只看了一眼,就差点晕倒。
担架上,萧显仰面平躺,面色苍白如纸,气息微弱,浑身上下刀伤箭伤受了不少,鲜血淋漓,有几处匆匆包扎也在渗血。
最重要的是,他的胸口处插着一只弩箭,鲜血洇湿大半衣襟,位置看起来极为危险。
第89章 前世 “阿容,我来寻你了。”「建议看……
抬着萧显的担架入裕王府, 江容注意到马车周围护送之人,除了裕王府的亲兵,其余人乃是缉镇司装束, 为首一人,面带银白面具,透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是缉镇司护送他回来的,还是司主陆明轩亲自护送。
缉镇司只效忠陛下, 除非陛下派遣, 断不可能会主动去保护皇子。
陆明轩上前两步, 恭敬道:“王妃, 裕王已回府, 烦请寻医诊治,属下回去复命。”
江容点了点头, 神情怆然。
快速将萧显安置在凌霄殿,她指挥着将殿内灯火烛台统统燃起, 从库房中多取来蜡烛备用,一时间亮如白昼,同时让厨房准备热水,门窗紧闭,将炭炉烧的暖暖的。
府医拎着药箱快步赶到, 睡梦中忽然被焦急的敲门声叫醒,一骨碌爬起来,听到裕王遇刺昏迷的消息时, 着急的靴子都穿反了, 一路小跑而来,额角浸满汗水,喘着粗气。
一行人回府后, 裕王府继续府门紧闭,四方加强防备,现今长安大乱,百姓门户紧闭,街道上尽是士兵的尸首,叛军所到之处,尽是杀戮,一时无法出府去太医院请杜太医令,只能让府医独自处理。
府医屏息凝神把脉的时候,江容独自一人去书房密室,按照萧显交代的位置取来九转还魂丹,撬开紧闭的牙关给他服下,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,她都想为其续命。
看着床榻上面色惨白的萧显,气息微弱,胸口处小幅度的呼吸起伏,都在不停的渗血,陆遗先将他身上的甲胄脱掉,府医捏着下巴给他灌下止血散,正小心的查看他的伤口,豆大的汗滴止不住的流。
弩箭贯穿盔甲,伤口极深,又伤在胸口处,很是危险。
萧显双眼紧闭,眼皮下眼珠忽然慌乱左右转动,额角浸满汗水,发丝粘腻,与面容上的血痕混在一起,很是狼狈,毫无血色的嘴唇发出无意识的呢喃,她凑进去听,他气若游丝的唤她,“阿容,阿容……”
江容被他这一声声唤得心都快碎了,紧紧握住他的大掌,殿内暖炉烧的极旺,他的指尖却凉的瘆人,她强忍住眼泪,带着哭腔一声声应下,“既白,我在,我在……”
北风阵阵,昏黄的八角宫灯影影忽忽,忽然簌簌的下起了雪,洁白与殷红交织。
早在入宫城前,萧显就有所防备,穿戴盔甲之时,就派人传信给罗彰,二人在宫门口汇合,金吾卫主要负责保卫长安,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。
不多时,不成气候的齐王叛军被一举拿下,齐王失败后,还试图携残兵逃亡西北,但被知其动向的萧显派人拦下,绑到御前。
赵王所派援军见齐王战败,负隅顽抗过后,悉数被擒,明帝派缉镇司出动,将赵王府邸和观潮阁包围的水泄不通。
萧显在宫城内搜捕时,瞧见被缉镇司捉拿羁押的江淮远,江淮远自知今日过后,无论赵王输赢,他都很难活下去。
“裕王,罪臣时日无多,有封信想托你转交容娘。”
“……”
江容在帮萧显褪下血衣的时候,在他怀中发现了这封信,信封上「容娘亲启」四字,一看就是阿耶亲笔。
府医研究完治疗方案后,给萧显灌下麻沸散,艰难的擦了擦额头的汗,谨慎小心的和江容商量,“王妃,须得除箭了。”
一旦开始除箭,她就不便守在床侧,因为会妨碍府医的救治。
坐在软榻上,她手还止不住的颤抖,竭力控制,拆开染血的信件。
「容娘,阿耶与娢娘成亲后,曾以亲缘为引,开命盘借取气运,以此得高官厚禄,位极人臣,然命盘波及范围极大,不止一人深受其害,更牵累崔氏全族。
娢娘缠绵病榻,崔氏一蹶不振,儿女命衰早夭,或皆因此。
当年阿耶为汝择婿,皆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