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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一张吧。

星洲岛这边没有木匠,但听人说,军属院这边师政委的媳妇儿陈春芳有个大哥,在对岸西市的木料加工厂当工人,同时也是个非常优秀的木匠。

明香于是去找了一趟陈春芳。

到了那儿才知道,陈春芳就是那天晚上扎两个麻花辫的女人。

明香觉得她说话非常和气,性格很好的样子。

两个人聊了一会儿,陈春芳说会尽快给他哥写信,过两天让他过来。

明香很高兴,回家仍是让曾易青把那床先钉了,不然连个睡觉的地方。

当然,也不让他碰了,毕竟那床钉得再好,也禁不住人家龙筋虎骨的,到时候直接碎了,他们就得睡地板了。

陈春芳果然和明香想的一样,是个非常实在的人。

没过多久,就领着她哥来了。

带着木材和工具。

就这样,新来的曾团长家的床睡塌了的事一下子传遍了军属院。

这下好了,时不时就有他的战友和领导过来笑他。

“哎呀,你个曾易青,你可以啊!老子年轻那会儿都没能跟你嫂子把床睡塌呢!”

“瞧瞧,平日里绷着个冰山脸,一副人欠了你钱的样子,今儿个当着我们的面倒和气起来了,听我们酸你,你特自豪吧?”

“不是,我听我在京市的战友说,你有那方面的隐疾啊,不会是见咱们明香同志长得太漂亮,一下子就好了吧!”

曾易青是无所谓的样子,甚至眼里确实洋溢着骄傲自豪,那样子,讨厌死了。

明香尴尬了,尤其是在徐大姩来跟她求证这事的时候。

徐大姩痛心疾首:“明香啊!你说你怎么这么糊涂!这种事是能宣扬的吗?这都什么风气!”

但马上又捂着脸转过头来,凑到她耳边:“小曾真那么厉害啊?那你可高兴了吧?过不久是不是该抱孩子了?”

明香:“……”

应付完一个徐大姩,又来一个李红云。

徐大姩还好,心直口快,年纪大一点,不忌讳。

明香本来在这方面也不是不开放的,两个人都不避讳,就不会那么尴尬。

可是李红云……

光是这人还没开口就红成信号灯的脸,就让明香够尴尬的了。

再加上她说话时候说一句红一次脸又沉默一会儿的风格,让明香觉得自己和曾易青确实是骚过头了。

可别别扭扭了许久,李红云却忽然说:“我不喜欢我家男人碰我。”

明香一愣:“啊?”

李红云:“他总是想要就要,也不管我多累。”

明香更尴尬了,窥视到别人的私事,让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。

李红云却破天荒地、大胆非常地继续跟她说着这些难以启齿的事。

李红云:“他还说我没用,说我长得跟鸡崽儿似的身上没几两肉,说我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,更照顾不好他前妻生的孩子。”

她的语气越来越急,手指头紧紧攥在一起:“他总是说不想碰我,但又会一次次地碰我,还弄得我很痛,弄完了倒头就睡,也不管我。”

明香:“……”

明香刚要开口安慰,她却又笑了起来,起身说:“明香,让你难堪了吧?对不起。我先走了。”

明香心道不对。赶忙拉住她:“等一下,红云。我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田地里鼠曲草长得很好,明儿早上我们一起去采了,攒着做青团吃吧?”

李红云一愣,倏然从那种压抑的状态下脱出,眼睛也有了神采。

“鼠曲草?”

明香点了点头:“一种野草,估计这里的原住村民也知道。可以做青团吃,过两天不清明节了嘛!”

李红云显然还是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,但还是启唇笑了一下,露出一点儿尖尖的小牙:“好啊!那

我顺路带你去摘点芒果吃!”

明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,点了点头。

她觉得李红云看着像是濒临疯狂的边缘了。

总之这件事过后,明香和曾易青算是彻彻底底出名了。

这天,床打好了,她正要去给陈春芳的哥哥工钱,却见他和曾易青两个人蹲在院子里,把一根老长的原木桩子竖起来。

两个人垫了凳子,绷着肌肉一人一下把它往地上砸。

明香过去,问他们在做什么。

曾易青抹了抹汗,让她回屋去休息,说天儿太热了。

嚯,还藏着小秘密。

明香也不揭破,进去睡午觉去了。

外面乒乒乓乓的,她却睡得比前些天都还要安稳。

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,有一种活人气,让她知道,她的家里不只是她一个人。

睡了个午觉神清气爽,她便下来,准备去食堂打饭菜。

毕竟这些天的饭菜基本都是曾易青准备的,有时候是邻居送过来的蔬菜和海鱼,有时候是曾易青从食堂里打回来的。

谁想当走到院子,她一下子愣在那里,神采飞扬地直接朝曾易青飞奔过去。

“哇!易青!这你让陈大哥做的啊?”

陈春芳的哥哥这会儿已经在收拾工具了,用胸前搭着的白毛巾抹了把脸,对明香说:“明香,看看,是你想要的那种茅屋吗?大哥的手艺不错吧?”

明香睁着大大的眼睛,仰着头看那新矗立在她院子的“大伞”。

原来刚才的那根原木就是中心支柱,上面十几根横着的细一点的原木,跟中心的柱子做成了榫卯结构,就像一柄伞的骨架,向四周散开。

“伞面”则是这边特色的露兜树叶做的,那是一种类似于内地茅草的东西,已经晒干了,非常有技巧地扎成了一小捆一小捆地铺在上面。

这样一把“巨伞”凭空出现,明香激动得眼睛都红了,眼神寻找曾易青的影子。

曾易青脱了军服,穿着那件经常穿的白色打底小衣,下面是已经被蹭脏了的白色军裤。

他原本正弯着腰在那边打扫,要把做这把“伞”时落下的枯枝败叶和木头碎屑给扫干净。

听到明香的惊呼后便起身,一只手肘撑在扫把头儿上,站在那儿看着她笑。

陈大哥见状,明白了什么,拿了工钱挠挠头,笑嘻嘻走了。

走之前朝他们吹了一声口哨:“哎,易青同志,你们可悠着点,别再把床给睡塌喽!我晕船!老来这边扛不住!”

曾易青迈开步去,说:“等等,我送你!”

可人早已经走远了,空气里传来他的声音:“不用!我妹子家又不远!”

曾易青兀自笑了笑,放下扫把,朝他媳妇儿张开手臂。

“媳妇儿,过来。”

明香再次扬起笑意,朝他跑了过来,到他身边的时候,却顿住。

她有些小心地倾身过去,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襟。

曾易青轻轻用手环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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