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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奶油却不一样,奶油更简单。
说白了, 奶油就是通过离心分离的方法,使得全脂牛奶中分离出脂肪层。
奶油奶油,奶里的油嘛。
全脂牛奶中的脂肪大概占比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八, 那么多牛奶却得不到一半的奶油, 所以说牛奶珍贵, 奶油更是珍贵, 黄油因为获得的工艺更复杂些, 就更更珍贵。
而且这个年代,奶油制品和黄油制品实在是太不普及了。
一般高级的军官能够得到一些供应,但大部分人不懂怎么利用它们, 不知道可以做成纷繁复杂的甜品,说白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吃。
对于低级军官和家属,以及普通大众,如果没吃过就还好,反正也不知道有这么种东西。
可一旦尝过,比如说像周晚棠那样的,她丈夫职级高,她自己不缺吃穿,每天还能接触到进口的含奶油制品。
比如军属院人人皆知的,她每天都要就着饼干喝咖啡。
她既然能吃到饼干,估计也不是没有尝过奶油饼干的,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就上头了。
刚巧碰上明香的团子馅儿里加了黄油,黄油甚至可以比奶油更醇厚,这不就像钥匙找到了锁眼儿,味道一下子就对上了?
本来需求被满足就很容易上头
,这还以更高标准地满足了需求,所以周晚棠才会这么疯狂吧?
明香看着手心里的纸票子。
玻璃盏暂且不说,玻璃盏的钱另给的,是她成本的两倍,稳挣不赔。
就说那四个青团,皮子都是现成的,顶多花点人力成本。
但她采鼠曲草也是为了自己高兴,人力成本都不算。
南瓜和紫薯是徐大姩和李红云送的,也不花钱。
所以皮子只需要算白糖和面粉的钱,四个能算一毛钱就算到顶了。
至于馅料,倒是花费了成本的。
椰汁、牛奶、花生、芝麻、白糖、鸡蛋、黄油、炼乳、柴火……
椰汁,曾易青爬树摘的,因为她和曾易青都摘得很开开心心,所以算是顺带的,成本零。
牛奶,曾易青单位供的,成本算一毛钱也不过分。
花生费了点儿钱在京市买的,这么点儿几分钱都算不到,也算一毛钱吧。
芝麻,一毛钱。
鸡蛋和白糖一样一毛钱,就是两毛。
黄油是明香自己做的,确实是费了一番功夫,也费了东西的。
她得先把牛奶倒入大碗,盖上纱布,室温静置1-2天,让其自然发酵变酸,表面形成一层奶油层。
然后要用勺子将表面的奶油层舀出,放入容器中提取出奶油来。
最后要总筷子不停搅拌奶油,再冲洗、塑型,直到它变成黄油。
打奶油太累了,牛奶也是曾易青单位发的,一毛钱太少了,多少也得算两毛钱。
炼乳,曾易青单位发的,虽然不花钱,但珍贵啊,有价无市,算五毛钱吧,柴火也算一毛,人力成本再算一毛。
这样算下来,成本一块二,周晚棠给她三块,她含泪挣了一块八。
关键这是人自己要求给的,不收还不行。
由此也能看出,基础知识要学好。
原理懂了,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,在家制作黄油的方法也就不言而喻了,不会太过当回事,更不可能像周晚棠那样狂热。
总之,明香觉得,自己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,卖甜品也就是打个信息差罢了。
周晚棠她这么渴求的黄油味儿,在她这里根本都信手拈来,不费多大心血。
人还是要多懂点东西啊!
明香把周晚棠送过来的票子折了,随手放进口袋。
她觉得有些好笑,对徐大姩和李红云说:“待会我要拿去还给她的。”
这个年代还没开放贸易,她也就还没有靠在这时候卖甜点赚钱的想法。
她还是想着,刚穿到这里来,就先开心地玩儿一段时间,好好感受这个年代的人文风情,好好跟曾易青搞搞暧昧,享受一下帅气军哥哥带来的快乐。
再养个全身白皙幼嫩,手臂和大腿跟藕节一样一层层的娃娃,没事儿捏捏。
等到真正开放了,到时候再大干一场也来得及。
她只是随口一说,徐大姩却寻思开了。
多好的明香啊!
怕她们两个白吃白拿的在这里尴尬,就不要周晚棠的钱。
徐大姩想到这里,皱起了眉头。
她义愤填膺道:“别啊明香,凭什么还给她?”
“这些青团又不是你家种的,随手薅一把就有了。你做这些也是赔了东西进去的,她给你钱是天经地义。”
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来几张纸票,说:“我也给!做人要公道,要厚道,吃不起是怎么的!”
明香正暗自惊讶。
她能看出来。徐大姩确实是对自己要求严格,撒被腐蚀,所以不贪吃,也不让孩子们贪吃。
但多少也是她自己节俭惯了,不舍得花钱,才不爱买零食吃。
今儿个这是怎么了?
团子她默默地就跟着一起吃了,一点废话都没有,现在又主动提出来给钱,好像那钱不是她的一样。
这时,李红云也掏出钱来要放到明香手上。
明香哭笑不得,全给推了回去。
她笑道:“可以,你们俩要是这样,那我把那两只鸡的钱算给你们。”
又对徐大姩说:“徐姐,你的鸡现在在鸡窝,过两天生了蛋或者孵了小鸡,我把蛋和小鸡的钱也算给你。”
“小鸡再要长成大鸡,又生蛋,又孵小鸡,我还把钱算给你。”
她抱住双臂挑了挑眉:“”今天的南瓜也是你给的,多的不说,我就按这边原住老乡的算法算给你。”
说着就把兜里的钱又拿出来,分成两份要塞过去。
徐大姩和李红云被她逗得相视而笑,不敢再提钱的事。
明香:“这不就是了!她周晚棠特意过来给我下马威还吃我东西,我收她的钱理直气也壮。”
“你们跟她不一样,不用这么客气,我就是有这么个爱好,以后你们经常来捧场就行了。”
徐大姩听了,顿时五味杂陈。
一是,她后悔自己以前老是责怪明香没觉悟。
以前她看明香,除了觉得人长得漂亮,那是哪哪都不顺眼。
恨不得把明香提溜起来,脚底下放个陀螺,让她打了鸡血一样,一天到晚都在干活。
可今天见明香揉面团时用手背在额头上点了点擦汗,她居然心疼起来了。
这么水灵的姑娘,这么细柳一样的姑娘,这要是累着了可怎么好啊!
另一方面,明香这句话让她想起自己刚刚吃了青团的事!
不是说不能吃青团,青团是很多地方常见的吃食,这边的老乡们也吃,不是小资主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