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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中,离开了后院,径直往她的房中走去。
“苏小姐还要装到几时?”
苏云青软绵绵挂在萧叙身上,迷迷糊糊指着回房的路。
“将军……是这边。”
“自己走。”萧叙松开她,拍了拍她蹭皱的衣服,还没顺两下,苏云青摇摇晃晃,脑袋一歪朝一旁栽去。
萧叙眼疾手快将人又捞了回来。
“…………”
他把人拖回房中,往椅子上随意一丢,回身关上门,动作干净利落。
“将军……今夜是要和我住一屋吗?”苏云青意识不清,摊在桌上,“也是也是,你我夫妻一场,不待在一间屋子里,会惹人非议。”
一到夜色深沉,雪便缓缓飘落下来。
萧叙坐在窗榻前,半开着窗,任由凉风拂面,“等你清醒,自己去军中领罚。”
苏云青嘴里嘀咕,“……胳膊疼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……
半夜,苏云青被屋外一阵喧闹声吵醒。
“怎么回事!”
“怎么死人了!”
她扶着疼痛的脑子从床上坐起,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缕月光从半敞的窗户透入,洒在地上。
她身上依旧穿着红衣,昨夜宿醉的记忆,零零碎碎浮现在脑海中。
屋子里没有萧叙的身影,她忍着半边麻木的胳膊,翻箱倒柜换掉了那身红衣。
撕扯的疼痛让她冷汗浸湿新衣,她快步走到屋门前,正准备开门,就听黑暗处传来一道微倦声。
“苏小姐急匆匆是打算去哪?”
苏云青怔了一下,“将军,你在屋子里。”
萧叙衣裳松垮,长发披肩从暗角走出,“你胳膊的伤加重了。”
苏云青滞住,“是那日遇刺夜里,将军护我躲箭,不小心又扯伤了。”
萧叙挑眉,质疑道:“是吗?”
“是……”
月色凄冷,如层薄纱阻隔在两人之间,寒风阵阵撩起她的衣裙,刺骨的寒意从脚蹿起。
萧叙掐住她的脖颈,指腹在她喉间轻抚,最后抵住她的下颚,迫使她扬起头来。
“苏小姐心中没底的时候,很喜欢用吞咽来掩盖不安的情绪。”
他的碎发被风拂动,挥打在她酒气未褪尽的脸颊,冷热交织,宛如刀剜。
苏云青垂下眼睫,“将军……似乎知道了一些事。”
萧叙冷笑道:“没想到,苏小姐这么有本事,给所有人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,连侯府也被扯了进去。”
苏云青知道瞒不过他,轻扬嘴角,如实道:“苏家不配坐那个位置,不如留给将军。”
萧叙指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。发丝拂动,月色从间隙映入眼帘,阴狠之色显露。
“别太自作聪明。”
苏云青:“并未。我只是不想让苏家坐上去罢了,至于位置最后落入谁家,我并不关心。”
“我攀上高架,取下灵球,也只是把它放回了木箱里。”
“苏欢雪发现的时候,已经晚了,来不及挂上去。她倒不如用灵球来陷害我,也不枉费她费的一番心思。让苏家将我逐出家门,她成唯一的苏家小姐,成吏部尚书唯一的千金。”
“算计她,必会与你对着干。”萧叙松手推开她,“苏云青,你还真是不怕死。数尺高架,你竟在大雪之夜说攀就攀,也不怕我来给你收尸。”
苏云青:“白日雪化,发现不了我留下的痕迹。我若死在大雪之中,有劳将军为我草席裹尸送入乱葬岗。”
萧叙半阖眼眸,推门而出。
风雪刮入昏暗的屋内,揉乱苏云青的青丝,挂上一层寒霜。
苏云青拎起外袍披在身上,快步跟上他的步伐。
不夜坊舞姬的客房处,灯火通明,四散的人来去匆匆。
死的人并非舞姬,而是那名琴师。他衣衫不整,胸口扎着一把短刀,大字仰躺在地,血迹从床边一路蔓延到门前,已冰冷半凝固。
下人与一些官家,探着头往里张望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啊,怎么还出了人命。”
萧叙走入人群,蹲在琴师身边,拔出竖插在他胸口的短刀,扒开领口就见血迹之下,赫然可见一团淤青。
苏云青亦是瞧见了。
是萧叙踹出来的印子,那夜的刺客!
他回过眸来,沿着流淌的血迹放眼至门口,再缓缓上抬,对上苏云青的视线。
血迹流淌,没有脚印,只有一种可能,如苏云青摘灵球计划相同,雪融成水,与血合二为一,冲刷掉痕迹。
萧叙把刀丢在地上,走到门前,询问道:“苏大人何在?”
下人战战兢兢道:“苏、苏大人……因是在房中。”
下人急忙去敲苏济的房门,“大人!大人!出事了!”
柳晴柔点了盏灯,睡眼朦胧推开房门,看着外头围了一圈人,“怎么、怎么了?”
萧叙:“苏大人何在。”
“咯吱——”
院子对面的房门打开,苏济衣衫不整,昏昏沉沉扶着门框现身。
不久,他身后出现那名绯衣撕碎挂身的舞姬。
“大人,发生什么了?”
柳晴柔僵直在门前,掌灯的手发抖。昨夜宴席上苏济说的话历历在目。 W?a?n?g?址?f?a?布?Y?e???????w???n???????????????o??
她目眦欲裂,近乎将一口牙咬碎。
“大人可知,府中出事了。”
“什么事?”
苏济酒意未醒,浑身散发酒味,显然晚上回房又喝了不少。
苏云青静静旁观。
商泓:“苏大人这是走错房了?”
许明哲摇着他的扇子,也探过头来,“苏大人,宅子里都死人了,还陷在温柔乡里呢。”
冷风灌入脖颈,苏济略微清醒了些,看着一群围在门外的人,又猛地回头看向他方才的屋子,只见舞姬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望着他。
“苏大人?苏大人?酒还没醒吗?”
苏老夫人潦草裹了件外衣,急急忙忙赶过来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远处的苏云青侧身,给她让出视线,让她一眼可见屋子里躺着一具尸体。
“苏瑶……”
苏云青露出一抹‘温和’的笑来,“祖母,云青本是到家那夜,计划给祖母请安,为祖母贺寿。”
“可宅子里的下人说,祖母早前歇下了,我便未去打扰。”
萧叙幽幽看着她一派轻松的模样。
苏云青半屈膝,微笑着拜礼,继续道:“苏瑶给祖母请安,祝寿来迟了些,祝祖母笑口常开,长命百岁。”
周围一片鸦雀无声,寂静的只剩风袭长袍,急促而无章。
连商泓和许明哲这几个看戏的人,神情都不由抽搐,身子板僵硬住了。
现在是什么情况,她在这里贺寿。
萧叙简单验尸,得出结论。琴师夜里宿醉不省人事,被人一击致命,没有反抗与打斗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