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摆,扭头疯了般冲进街市,一路往侯府赶。

李淮:“苏云青!”

侯府大门紧闭,苏云青一把推开府门,府中一切正常,没有半点慌张。她大脑此刻一片空白,一股脑直接冲进祠堂,落日余晖刺入,白纱随风而动,原先灰暗的祠堂,变成敞亮书屋,只有蔓延在空气中余下淡香味,提醒她,这曾经摆着三块牌位。

她呆滞原地。背后脚步停住。

苏云青蓦然回首,只见本该去送汤的周叔,停在门前,“周叔,萧叙在哪?”

周叔依旧一副和蔼笑容,“夫人,您慌慌张张的是在做什么?”

苏云青失了以往淡定,“官兵今夜受命查抄侯府!”

周叔神情淡定,仿佛意料之中。

苏云青突然回神,李淮都能知晓的事,萧叙怎么会不知。

周叔:“夫人回府,不先查看自己母亲的牌位,怎么先来看少主的?”

“我做的……都在他算计之中吗?”苏云青微怔,“萧叙在哪?”

周叔叹息,“少主午时便已从金卫台被带走,已经启程去往临安,不会再着家了。”

苏云青:“已经启程?”

周叔:“是。夫人,您也该走了。”

苏云青定住,“我……去哪?”

她如今回想,整个京城,她好似除了侯府已无处可去。

李澈目的达到,他有十足的把握,萧叙走不出那座鬼城。而她,为李澈在背后传了不少信息,他也绝对不会留她,待侯府的人全部驱逐,她再无庇护,暗中下手取她性命是早晚的事。

事情发展和上一世脱节了……

阿钥赶来,“苏瑶!快随我走!”

周叔牵来马车,“夫人,天色将晚,您该离开了。”

苏云青是如何被塞入马车的已然记不太清,只感觉脑子很乱。如果一切都是萧叙的计谋,灵牌、账册、都是故意为之。那么,对他而言她的利用价值,是不是也结束了?她做的乌余账铺,足够他吃下边关三成的银两。

那……想杀她的人就不止李澈,还有萧叙。

“停车!停车!”苏云青扯开帘子,让阿钥停车,“阿钥,你不能扯进来。”

阿钥:“苏瑶,侯爷并未想取你性命。”

苏云青承认这时的自己,疑心过重,或许是死过一回,她总是害怕再次死不瞑目。

“你,说什么?”

阿钥既然猜到她的疑虑,那就说明侯府有人告知了阿钥,也猜到她的会怀疑侯府取她性命。

阿钥:“我此番是送你去明翰堂,师父在等你。”

明翰堂的琉璃碧瓦在落日中失去光芒,黯淡而下。

苏云青与张远达单独待于旧堂中。

苏云青:“林阔那夜找过我。”

张远达负手停在帝师画像前,“是我让他去找的你。”

“师父在户部的事……”

“你不必担心我,你给皇上传的渔夫捕到武器一事,能平账,他只是要我拨款修建寿苑。”张远达道:“临安是皇上原计划赐给李淮的番位,如今能借机把萧叙送过去,比拨给李淮更能达到他的目的。”

张远达:“你应该知道了不少事。你知道,我为何为你们二人赐婚?”

苏云青摇头,“不知。”

张远达坦言道:“从我知晓萧叙被调回京起,我就在帮他物色京城世家中的闺秀。”

“而你。”他回首注视她,“身世背景干净,一无所有,生母早年遇害,与苏家有怨有仇。所以,在日后的日子中,并不需要你有多聪慧,只要你能在萧叙的布局中为他牺牲即可。”

苏云青一直知晓,她的命在所有人的算计之中,只是没有想到,算计她的人,比她想的要多,心底不由升起一抹苦涩。

张远达语重心长道:“只是你,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想的都要聪明,懂得顺势而为,且保全自身,所以万草堂我留下你,春花阁我教导你。”

苏云青不语。

在张远达从前的暗示中,她掌握毒经与药理,并非他想教她如何保命,而是,想要她有朝一日护萧叙的命。

张远达塞给她一本账册,“苏云青,我已相信你,至于你如何做,由你决定。你可以拿着这些钱远走,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。”

苏云青翻开查阅,那是一笔巨款,足够她三辈子逍遥快活的巨款,也足够萧叙买下数以万计的兵马!

“是存放在东码头的大晋税银!”

张远达点头,“是,账册中有其他银两的分布。”

他感叹道:“临安海匪来势凶猛,这些银子并非不救人,而是海匪并非真正的海匪,且与京中之人有勾结,我尚未查出。旁人不知那是我儿,只骂他是官匪勾结,弃民而去的叛官。”

张远达无奈垂头,浑身尽含风霜,他做不了证,认不了亲,“临安暗有眼线,你若决心要去,定要当心。”

他收好情绪,继续与她说道:“帝师隐忍多年只为复晋,我受他之命必须蛰伏朝野。萧叙扶李澈上位,是他尚且年少,更因长驻边关,对朝野之势一概不知,所以不得不扶持他。他只有一次机会,待到羽翼丰满,必须一击毙命。”

“我并非不信任他,只是不敢轻举妄动。那夜其实我还看见了一人,杜大人,在萧叙来这见帝师时,我已知杜大人与帝师相谈,更在萧叙离开后,调查过帝师的尸首与用过的茶盏,里面有乌余蛊毒残渣。”

苏云青:“帝师!死于蛊毒!”

“正是。我知道你要问,为何我不为萧叙辩解,是他决定顺水推舟,背上罪名,获取李澈信任。”张远达抽出藏在帝师画像中的名册,“他后来见到帝师时,帝师已经奄奄一息。他点了火,我想那是帝师授意,让他烧毁先帝留下的圣旨,烧了帝师尸体防止人查明死因,更是烧去明翰堂的灰败。是我灭了这旧堂的火,留下帝师仅存于世的画像与这满屋的旧集。从那之后我每年会来一次明翰堂,将朝中可用之人名册藏匿画中。”

“我本料定他会回来,可多年过去,他不曾在明翰堂落脚,更不知画像尚在。”

“他或许心觉有愧。从小由帝师教导,牙牙学语时便跟在帝师身后,大晋亡国,他只得与他母妃颠沛流离逃亡。惠妃染瘟身亡,吐得满身是血,一身鲜红的血衣死在他面前。他吊着口气被贺老将军千里寻回,认做义子,再次回到明翰堂,换了名,性子变得沉闷,与帝师亦不敢再如以往交好,帝师他有了新的学生……”

“明翰堂未待两年,怕人查起旧案,贺老将军只得带他前往边疆,吃尽风霜。他背负的太多,那是多少枉死的冤魂想要复晋之愿,又是多少条命,搭在他的身上。”

苏云青攥着账册与名册,分明不过几张纸,却觉得无比沉重。

当她知晓所有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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