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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只看见一个黝黑的巷子,并无一人。

丈夫好奇跟上,“看错了吧,只是有些像。”

妇人:“我怎么可能看错!我看了一年丑哑巴,一年没见她开过口。见鬼了真是……”

丈夫拉走她,“行了,凉州是什么地方,大肚子多的是……走了走了。”

苏云青背靠在冰冷的墙面,深吸一口气。方村没有修路,村里的人为赚钱搬到凉州,凉州不宜久留。

许是方才情绪波动太大,此时肚子隐隐作痛,她托着肚子艰难往城门方向挪去。城门前能花钱买马车离开。

赶了一日路程到凉州,天色逐渐暗下,再晚些想出城门就难了。

情绪紧张,她的肚子愈发的痛,细汗从额间冒出。

“陛下有令,今日起城门严加看守,所有进出城门之人,需在三日内用户籍去衙门办理最新路引才可放行。”

苏云青面色发白,抽痛令她双腿打颤,搀墙而站,汗水刺痛眼睛,出现虚影。

“姑娘,您没事吧?”路人察觉她的异样,前来询问。

远处的守城卫同样注意到她,向她靠近。

“我没事。”苏云青紧忙推开一旁的人,正要转身离开,未注意脚下的坎,一不留神失去平衡朝前栽倒。

危机时刻,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胳膊,将她拉了回来,与此同时肚子剧烈的疼痛,令她连近乎无法站立。

她是如何坐上马车,又是如何到的医馆,已然记不清。

浑身上下的皮肉像被撕裂,骨头像被击碎,耳边是嘲杂的催促声。

“用劲啊!别睡别睡!睡不得,快!快!水呢水呢!”

“用劲啊!快些掐她人中!”

她的手死死攥住产婆,耳边鼓励的话语不断。

产婆浸湿帕子为她拭汗,水帕擦过之处,带走灰土,露出洁白的肌肤。产婆愣了两秒,又紧接着为她擦汗。

涣散的视线内,她只能看见晃动的烛光,血一盆盆往外端,凉风传过屏风,灌入温暖的屋子,令她不得不出现片刻清醒,直到最后昏厥。

苏云青在屋子里沉沉睡了几日,前来换暖炉的大夫闹出动静也未将她吵醒。

她在鬼门关前走一遭,连躺五日终于在今日迷糊睁开沉重的双眼。

夜风呼呼吹打门窗,床头微弱的暖光轻轻摇曳。她侧首看去,身旁静静坐着一人,时不时因困意席卷而点头。

此人眉眼疏淡,束发整齐,身形消瘦,文人之气,似鹤端雅。

感受到她的目光,他睁眼揉了揉,缓解眼部疲劳。

“侯夫人醒了?”

苏云青生产时伤了嗓子,声哑警觉道:“林阔……你怎么在这?”

林阔为人儒雅,淡笑给她递来一杯温水,“家住在此。”

原来他就是村民口中,出生于凉州在京当大官的官差。

苏云青盯着他手里的水,警惕的目光观察四周。

林阔立在床前,将温水放置在船头后,起身推来一个摇篮床放在她跟前,“你不用对我这么警惕。”

忽明忽暗的光线中,摇篮小床里的娃娃皱巴巴一张脸,呼吸均匀平静安睡。苏云青望着他怔了会儿神,心底有块地方软了下去,手不自觉放在摇篮边,轻轻晃动。

林阔见她放松戒备,才重新搬过椅子坐在另侧,未靠太近给她留有空间,语气温和道:“侯夫人身子骨弱,生他时受了不少罪。”

苏云青:“我已于萧叙和离,不必再唤我侯夫人。”

林阔低笑,“知晓。”

苏云青顿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。他其实是知道的,所以侯夫人算是一句尊称。

林阔:“那我便唤你苏大小姐好了。”

“小儿营养不足,日后怕是容易生病,不过若是好生养养,说不得提得动刀枪,健壮得很……”

他话音未落,立即拦下想抱起小儿的苏云青,“苏小姐当心,你现在的力气未必能托抱起他。这些日子他闹腾的很,乳娘难得哄他睡下,别惊动了,不好哄。”

苏云青只好作罢,“林大人怎么回了乡?”

林阔:“陛下有旨,全国需统计地方百姓户籍,我正好休沐,回乡传旨,瞧上一眼,碰巧遇上了苏小姐。”

苏云青:“林大人是想将我供上去吗?”

林阔:“苏小姐或许不知,你身死后,陛下登基大典未办,身着寿服在京为你净身守灵三日。你死去的消息无人不知,而今……未死的消息,也传遍四处。陛下龙颜大怒,抓来太史女官审问你的下落,你们二人是多年好友,当初师父也是看在你的份上,将她引介去太史阁……”

苏云青神色微动,“阿钥?她如何了?”

“商家少爷将她保释出来,暂且无事。”

“她不知道我的消息,萧叙就算细查到最后也会是一场空。”

“苏小姐……陛下不同以往,行政之道独断专行,从领兵谋权到篡位登基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颠覆朝野,心狠手辣,不过三月就已侵占三处附属国地归为己有,起兵理由更是不一。送上的舞姬因身着红衣引来灭国之祸、奉上的贡品非世间唯一、又或是附属国君提及后宫……”

苏云青:“林大人和我说这些是何意?”

林阔浅笑道:“礼部尚书苏大人故技重施,送上李澈、李淮两家手下名册,被关入狱。而今,苏小姐与苏大人有瓜葛,成了前朝旧党,四处都在找你的下落。”

以萧叙如今的性子,倘若她被抓住,下场只会比阿钥更惨。

苏云青默然,“林大人救我一命,难道不怕牵扯其中?还是想要送我回京,谋取功名。”

林阔摇摇头,“你我算是同门之情,师父当年死前嘱咐过我。他谋划一生,是为功名,可到头来看,曾经往上爬留下的足迹,在朝野更替之中,成了一个个锁他命的恶鬼。无论是李澈、李淮、陛下、或是先帝、旧朝,都会在某一天要他的命。”

“他落得个无儿无女无妻、无权无财无物,两手空空的下场……他当初算计了你……”

“他托我,无论如何照看好你。”

“可你也知,我是个文人,论起保护,比不过武将两拳。”

“大晋之中,没有身份,你已无处可去。带着小儿行动不变,不如就留在凉州。”

苏云青骤然缩眸,细细打量他说的话,到底是又一场算计,还是亡者之托,想帮她一把。

林阔:“苏小姐,莫说旁事,如今连城门也难出。”

苏云青:“林大人为死人一句托付之言,想要藏起我这个前朝旧党,就不怕引火烧身?”

“官位是师父给予。不怕。”林阔坦然说道:“家中当年与我说过一道娃亲,只是年少家人皆亡,留我孤身一人,我独自离乡。娃亲也早已不做数,他们一家不知搬到何处,失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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