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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自看着张启渊喝光。她说:“渊儿爷,这两天的风寒都很伤身,你可要听夫人的话。”

张启渊脸拧得不像样,看似闻都闻不得那碗东西,说:“你先回去,就跟她说我已经喝了。”

小丫鬟:“怕是不好,夫人嘱咐我把空碗带回去呢。”

“行了,服了你。”

小丫鬟担心李夫人怪罪,张启渊宁死不喝,俩不是一般倔的人算是遇在一起了;张启渊想了想,把碗端起来,说:“我拿去倒了,你就跟她说我已经喝了。”

“不行!”小丫鬟着急得直跺脚。

“怎么不行?你听话,不往外说就没人知道。”

外边天晴,但风凉,一出房门就往脸上刮,张启渊抬手把药汤泼了,告诉身后愁眉苦脸的女子:“行了,交差去吧。”

他把碗递还回去。

“就你脑子好使。”

药汤都泼了,小丫鬟说不了别的,只能说这个,她告诉张启渊:“晚上炖兔儿,夫人让你去她那儿吃。”

“不吃,我学习呢。”

“去吧,说是味道不错。”

“哎呀我真不去,”张启渊不耐烦了,一甩袖子就往屋里走,说,“我不想去,什么别的都不想吃,到时候珍儿去给我端碗汤弄俩馒头就行了。”

小丫鬟惊讶:“您改吃斋啦?”

“对,赶明儿要出家了我。”

张启渊就是这么的随和,什么玩笑都要插上一嘴,进了屋,他关上门,暗自得意那碗苦涩入骨的东西没下自己肚子里,他看来:染了个小小风寒,又不是快死了,哪儿有那么娇弱。

门紧闭,窗户漏光,张启渊找了张毯子过来,穿着里衣往屋子当中的躺椅上一坐,又开始写写画画——《雨罗衣》里的人名儿有,书的结序有,主人公男女的小段子也有。

写坏了,读着别扭,张启渊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,用笔把那行字涂成一团黑的,然后弯腰捡拾掉在地上的毯子。

说来那林公子是个痴情人,为了死去的王涤儿投河,一觉醒来,发现人生半路重来……《雨罗衣》的全书是从这儿开始的,张启渊又回看了一遍手稿,可大概是屋里暖,又有光线,他片刻后竟然就这么躺着睡着了。

他的宝贝毛笔“啪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
窗户露进来的那点儿阳光,从椅子脚那里开始挪,看着没动静,却一会儿走几步,一会儿走几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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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修文~

第19章

醒来的时候是晚上,张启渊出了一身的汗,鼻子里疼,嗓子也疼,可觉着比前几天好多了。

珍儿刚把饭给他拿来,几碟子清淡菜,俩馒头,还有一碗连汤带肉的炖兔子。看见他醒了,珍儿热闹地笑起来,去盆里拧了把手巾,拿来,说:“爷,擦把脸吧。”

“到吃饭时候了?” W?a?n?g?阯?发?B?u?Y?e?i????????€?n????????????????????

张启渊还没清醒过来,整个儿地任人摆布,接过湿手巾擦脸,顺带地把脖子和手全擦了,问道。

珍儿说:“一睡就是一个下午,我看毛笔在脚底下,手上还拿着纸簿子,就知道是真困了,一直在外头待着,生怕弄出动静。”

“弄菜了?”

张启渊睡得脸颊微红,揉着眼睛从躺椅站起来,说:“我说了,有碗汤就行。”

“这兔子特别嫩,你尝尝,”秋深了,珍儿觉得夜里冷,拿了件短衣给张启渊披上,说,“今儿启清爷在外边厅里请客人,他们都说兔子好吃。”

“我不吃,没胃口,”净过手了,可张启渊还是懵的,他围着桌子坐下,抓起个馒头咬了一口,嘱咐珍儿,“我就吃个馒头,剩下的你待会儿端过去吃吧。”

“行。”

迟疑之后珍儿叹气,拿张启渊没招儿了,她问他是不是犯恶心,问要不要再找大夫瞧瞧,拿几帖开胃的药。

“快歇着吧,我不爱吃药,这毛病等风寒一好也彻底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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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儿没去外宅,也不知道张启清请的客人是谁,不过没多久,在外边玩儿的堂弟来找张启渊,说府里来太监了他们都去看了。

张启渊啃着馒头,笑他们没见过太监。

“不是普通的太监,”堂弟说,“是提督,一个很威风的太监。”

“魏顺?”张启渊问。

“是吧,他们都喊他魏公公。”

外面天都黑了,早就到了吃晚上饭的时候,魏顺这么大张旗鼓地来了一趟,居然没告诉一声——张启渊嚼着嘴里的馒头瞎琢磨,刹那间觉得很委屈。

堂弟被丫鬟领走了,他一个人在那儿嘟囔:“等我加官进爵的那天,他得跪下拜我。”

珍儿给他往杯子里添水,没憋住笑,问:“怎么还生气了?”

“你说他是不是眼里没我?我都去他那儿多少次了,果然是看谁位子高就跟谁玩儿。”

“爷,不至于吧,”珍儿说,“启清爷他们肯定是有公事。”

“公事……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多。”

张启渊太傲气太自以为是了,片刻后,他终于把那一个馒头嚼完,喝了两口水,说:“他就是瞧不起我。”

“他不敢,”珍儿对魏顺压根儿不了解,只晓得张启渊去找过他几回,她宽慰他,“他连家都没,主子您背靠奉国府,他可不敢瞧不起。”

天彻底黑了,院子里上了灯,碗里的炖兔子温热着,张启渊嘱咐珍儿快吃,转身去找外穿的袍子,说:“我去大哥那儿一趟。”

“爷,太晚了,”张启渊又气又恼地瞎忙活,珍儿跟在他身后乱转,说,“别去了,我给你研墨,你写字吧,或者咱一起下棋?真别去了,老爷要是知道又该生气了。”

“你别管,”张启渊已经在系腰带了,头发半束,不伦不类,不像是能见客的样子,他转过身对珍儿说,“你快待着,好好儿把饭吃了,我偷偷溜过去,是大哥见客又不是祖父见客,不会有什么事的。”

“爷……爷!”

浓重的夜色稀释了月和灯的莹亮,张启渊散漫穿戴了一番,推开门一溜烟儿跑了,留下珍儿一个人站在房前跺脚。

那个堂弟跟他的丫鬟又来了,问张启渊跑去哪儿了。

“还不是赖你俩,”珍儿无奈,跟两人开玩笑,“这不,坐不住了,看太监去了。”

堂弟身边丫鬟诧异,问:“一个太监……真有这么稀奇?”

“谁知道呢,劝不住,饭都没吃了就走,屁股上安针了。”

堂弟:“就是稀奇,那太监跟咱们长得不一样。”

“噢,”堂弟个头太小,珍儿得低下头看他,见他虎头虎脑的,就摸他脸蛋儿,逗他,“启漱聪明,咱不跟你渊哥哥一样的,听见没?”

张启漱点头,说:“我得回去了,明天再来找渊哥哥。”

珍儿:“行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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