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阅读49
想了想,把筷子放下了,用那双略微混沌的眼睛看向魏顺,沉声道:“你和江良玉的恩怨我不清楚,但你肯定是想杀他,因为他拿了你的把柄。”
魏顺:“没这回事儿,您别诈我了。”
张吉点头,假笑:“不说这个也好,那就说说别的。”
大阴天的,虽然是中午,但屋里很暗,从魏顺的方位直直看过去,张吉的神色是锋利的,他重新拾起了筷子,说:“聊聊你跟我们家小老五的事儿。”
“行,您说。”
新话题让魏顺猝不及防,他把拇指折进手心里,攥成了个拳头。
张吉:“你俩走得近,我不拦着,但你知道,我们是将门,不搞文人那套风流,张子深他又是个败家的,你从他那儿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“得不到什么?我没明白。”
不由得,魏顺的心开始突突跳了,不是他怵,而是他对张启渊确实有过那种心思,他不想张吉知道那些,因为将私情牵涉进公务,会很难办。
却没想到张吉就这么说出来了。
他叹息:“你与七皇子……我听说了一些,不过这是你们私人的事儿,和朝廷没关系,我也不必要问。你要知道张子深他是个顽童,不学无术,跟皇子可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国公,”魏顺的脸一下子冷得可怕了,他盯着张吉,说,“您最好别将什么事儿都推在我身上,你的孙子在你眼里是天之骄子,在别人眼里不一定是,我监军延绥那时候,也不知道是哪个,整天在西厂门口站着,赶都赶不走。”
张吉从容的神情垮掉,改为尴尬和愤怒,他松开手,将瓷制的汤匙搁在了碗里,发出“叮铃”一声。
他说:“别生气,吃菜,张子深我早已经教训过了,魏提督可以放心。”
“没所谓,这是你们的家事,我没工夫在意,”魏顺说,“至于他今后上不上我那儿去,我也管不着,腿是长在他身上的。”
一顿安排在中午的酒菜,到后来结束了,魏顺也没吃几口,纯粹是被张吉恶心饱了。
他本来不打算去见张启渊的,可临时改了主意,让徐目去找了崔树跟毛久,然后,张启渊派这俩人去西角门等着了。
魏顺从奉国府的正大门出去,又从角门进去了。
怎么说呢,张启渊的感觉是受宠若惊,觉得脑子被厚重的糖蜜糊住了,发蒙发晕,他带着珍儿和新来的俩丫鬟,站在路上等着。
好一会儿了,魏顺被崔树跟毛久带过来了。
张启渊问:“徐公公呢?”
“在外边儿呢,”魏顺上下扫他两眼,笑着说,“你要是想见他,就让人把他叫进来吧。”
“没有,我就是问问。”
搁在平时,张启渊这院子也不是天天来客的,他以前会带汪家老四他们来,要不就是带几个外祖父家的亲戚,而像魏顺这样做大官儿的,以前是没来过的。
小厮们、丫鬟们一一将魏顺问候了,没那么怕了,觉得他看着还成,不像传言里那么恶毒阴险,反倒是儒雅温顺的,还会冲着人笑,说话正常,走路正常,穿的戴的也正常,模样还蛮俊俏。
他们惊觉:西厂提督不是鬼也不是魔,是人!
张启渊和魏顺一起走着,被拥簇着进了房里,落座,珍儿他们来侍候,张启渊站在魏顺旁边,问:“你怎么亲自来找我了?”
魏顺答:“那回来吃酒,你嫌我瞒着你,这回就没瞒着了。”
“你吃什么?”张启渊很没规矩,不去坐下,而是蹲在了魏顺的脚边,小声地说话,“我让他们告诉厨房,做好了给你端过来。”
魏顺把腿往远处挪了几寸,说:“不吃,我今儿就是来吃饭的,刚吃过了。”
张启渊:“那就等着他们上点心。”
魏顺:“你坐啊,蹲着干嘛?怪不自在的。”
“没有,我怕你听不清我说话。”
这下,张启渊才站起来,磨磨蹭蹭去坐了,魏顺看他,又看他房里的其他人,觉得奉国府的风水养出来的人大体一个样子——都傲气、直率、外放,包括这些小厮和丫鬟,包括刚才请他吃酒的张吉。
俩丫鬟端着盘子进来,珍儿将点心和茶上了,说:“魏公公,有事儿喊我就行,我叫珍儿。”
“别啰嗦了,都出去吧,”张启渊手一挥,对珍儿他们说,“我们要说话,记得把门关上。”
“是。”
吃的喝的有了,闲杂人等也出去了,张启渊把棋拿出来,让魏顺陪他下棋。
魏顺推脱:“我下得不好,懒得下。”
“我听祖父说你老陪万岁爷下棋呢,到我这儿就懒得了?”
看吧,这个张启渊的没皮没脸是改不掉的,都敢将自己跟万岁爷放在一起比了,他把魏顺从椅子上拽起来,带他到榻上去。
说:“坐吧,玩儿玩儿。”
“有你这么逼客人的么?”魏顺没招了,只好上了榻,又问,“你知不知道你祖父刚才跟我说了什么?”
“什么?”
“他嫌我引诱你,以为咱俩有不干净的关系。”
张启渊有点惊讶,问:“那你还敢上我这儿来?”
“又没人告诉他,况且咱俩本身就没什么关系,我不怕他知道。”
“是啊没关系,”张启渊手在棋奁里,装生气,说,“没关系就没关系吧,总比有什么破烂关系的好。”
魏顺皱眉,表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张启渊着急地解释:“破烂关系就是……就是咱俩成了那种不咸不淡的朋友。”
魏顺快憋不住笑了:“那咱俩现在很咸还是很淡?”
张启渊:“很淡,淡得要命。”
魏顺:“那要怎么咸?”
张启渊:“你有空多陪我下下棋,咱俩就咸了。”
“你送的那个,我吃了。”魏顺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。
“没毒?”张启渊问。
“没。”
“那就行,好吃么?”
“不好吃,糖能好吃到哪儿去。”
魏顺的嘴是硬的,他吃了人家的糖,还嫌这嫌那,不愿意回报一丁点儿言语上的甜头。接着,两人猜枚分完先后,魏顺眼睛在棋盘上看,执了一颗黑子落下去。
结果,手忽然被摸上了。
被摸上还行,关键对方还抓他,攥他,弄得他手指头全挤在一块儿,原本拿着的棋子“哐当”地掉在了棋盘上。
这是干什么?魏顺弄不清楚自己是排斥还是期待了,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。
只能慢慢抬起眼睛,往张启渊眼睛里看去。
他以为张启渊是在笑的,可是没有,张启渊好像很紧张,但不胆怯,有点子严肃,抿唇,然后吞了点儿口水。
“怎么了?”魏顺很不自在地问。
“这副棋不趁手,”张启渊说,“我让人把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