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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吃喝,他又聪明,用不着我惦记。”

张启渊走进来,自己去水盆前洗手,又拧干手巾,把脸也擦了擦。

喜子:“你们吃什么,我去做吧,灶台里留着火呢。”

“用不着了,”张启渊说,“你主子现在很贤惠,天天抢着给我做饭。”

“滚蛋吧,”在柜里找衣裳的魏顺一点儿不惯着他,说,“给你两天笑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。”

他俩还那样儿,喜子心想。

张启渊又洗了手巾,拿过去把魏顺的脸擦了,手也擦了,说:“好好好,我去给你做,你待着跟喜子说话吧。”

魏顺摊开双手任他伺候,说:“要煎馒头片儿,嗯……煮两个咸鸭蛋……”

喜子忙说:“咱家有野菜,河边最近生绿了,我昨儿去挖的。”

“好,”魏顺说,“那就做个菜汤。”

张启渊点头:“成,坐那儿歇歇,等着吧。”

天色暗了,喜子去厨房弄灶底下的火了,张启渊换了盆里的水,把手巾又洗了一遍,魏顺悄悄走过来,从身后抱住他。

小心地问他:“我这院子怎么样?像不像个家?”

“很好,”张启渊说,“我很喜欢。”

魏顺问:“你觉得它是不是太小了?”

张启渊:“挺大的啊,连菜园子都有,多好啊。”

“那就好,”魏顺抱着他不松手,说,“我刚来这儿的时候,很不习惯,又说不上为什么不习惯,我每天都在想你,变得有点儿不喜欢这个地方。”

“这地方很好,”张启渊搂着他找凳子坐下,说,“你看古时候那些有气节的文人、隐士,他们都住这种地方。”

魏顺皱皱眉:“你直接说我这儿破就好了。”

“不是破,”张启渊想了想,说,“我是觉得这个镇子有水有山,很适合生活,而且它叫‘琉璃河’,多好听。”

魏顺看他,突然笑:“是好听。”

“我去给你做饭,”张启渊站起来了,说,“只要你不嫌难吃,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。”

“那小道士不是教你了?也没那么难吃吧……”

魏顺跟着站起来了,动作太活泼,脖子上戴着的黄财神一晃一晃,他抓住张启渊的手把他拽回来,往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
然后盯着他看。

后来又不好意思了,就轻轻把脸转去旁边了。

/

在半山腰上那道观里待了几个月,张启渊算是把从前身边人凄惨的死看开点儿了,可重逢几天之后,魏顺还是察觉到他心里长了根永远除不掉的刺。

他变了,在剧变的境遇下有了一层哀伤的底色,有时候会一个人坐着发呆。

魏顺很清楚,这人当少爷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。

“我送你一套笔砚好吗?或者是笔洗、镇纸,算了,不问你了,我全都买,到时候一块儿送你。”

已经回来几天了,平静的日子也流水一般过起来了,晚上点了灯铺好床,张启渊在书桌后头坐下,继续写他那些离奇又浪漫的故事。

魏顺给他研墨,还给捶背捏肩。

张启渊聚精会神,任由他猫踩一样在自己背上弄来弄去,结果刚安静了小会儿,魏顺就说起给他送东西的事。

张启渊抬起了没拿笔的那只手,把肩膀上的嫩手握住,摸了摸过瘾,说:“送吧,你送的我都喜欢。”

“行,”魏顺被抓着手,又殷勤地问,“那我去给你倒杯水?”

“杯子里有水,”张启渊抬抬下巴示意,侧过身,把笔彻底放下了,然后就猛地揽人家腰,把人抱到腿上去,脸埋到胸前猛嗅了两下,埋怨,“歇歇能要你的命。”

“我从小就天天有事儿做,忙习惯了。”

魏顺穿的还是那件丹砂红寝衣,褐发落下,从头到脚都是张启渊记忆里最迷人的样子,他抱着他,抱紧了,又像是哄孩子那么摇两下,说:“坐会儿吧,坐会儿我抱你去睡。”

“你不写了么?”

“明儿再写,”张启渊的手乱摸,还偷偷掐人屁股,腻歪地说,“今晚洞房花烛。”

魏顺冷笑:“你天天晚上都洞房花烛。”

张启渊开始吓唬人:“嗯,因为现在还年轻啊,得赶早让你用用,再过几年可能就……可能没那么让你满意了。”

魏顺看着他:“你胡说什么……不会的,怎么会,你明明很厉害,不会那样的……”

“夸我可以,”张启渊嘴角翘起,清了清喉咙,“但也不能直接这么扒我裤子吧?”

魏顺:“我又没扒邻居男人裤子。”

“行,好了好了,”张启渊把底下那不老实的手攥住,打量他急喘着气的小模样,然后,郑重地往他嘴上亲了一口,说,“可不敢,和邻居男人,那是红杏出墙。”

接着,话音一落,他便抱着他站起来了,掂了掂,穿过厅堂,叮嘱他取下通往里间的纱幔。

魏顺边解纱幔边说:“我明儿晚上跟喜子做菜,咱们喝酒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“你心里的事儿还没过去,我想让你高兴点儿。”

纱幔荡下,一双人被挡在了里边,然后又是那种身心如一的欢好;魏顺总想补偿张启渊点儿什么,便在被窝里也惯着他,而张启渊往往在哀愁当头的时候,去想那个五岁进京的魏顺。

该好好儿疼他,张启渊想,该让他的渴望变成真的,该让这种安逸的生活往后延续。怨念、仇恨是吞噬人的,但喜欢和爱不会。

看吧,他现在睡着了,轻抿着两瓣红嘴,枕在他臂弯里,脸上的微红还没褪。身上已经被擦干净了,闻着有点儿芬香。

张启渊用拇指里侧摸摸他脸,喜欢得不行,就又凑上去,往眼睫毛上也亲了一口。

魏顺教弄痒了,半醒过来,胳膊抱张启渊的腰,闭着眼睛说:“时常去看你娘,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了。”

“嗯,记住了,我一定会多去看她的,”张启渊心里暖和,也很无奈,“说你是操心的命吧?睡着了还操心这个。”

/

之后一个下牛毛雨的天气,张启渊在书桌后伏案,魏顺在院子里杀鱼。鱼还在手底下挣动着,魏顺听见了有人敲门,以为是喜子呢,喊道:“门是开的!”

结果是那开铺子的掌柜,他推门进来,说:“你快看看去,你家小喜子跟别人打架,把人老头儿给揍了!”

“啊……”魏顺撂下刀跟鱼,惊呼着站起来,往身前围裙上擦了擦手,问,“谁家老头儿?”

掌柜:“就胖老头儿,桥头补鞋摊子的那个。”

魏顺忙点头,面露忧愁:“行,谢谢你,我这就去看。”

掌柜现在算熟人了,嘴也是真贫,问:“哎,小魏,你家鱼怎么不是小张宰啊?”

魏顺正烦心,扔下围裙往外走,答他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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