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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和一个外族来作证,没有任何信服力。”

“最重要的,《飞虹神录》记载了官员服蛊、准备法器、升官的详细流程,而世子只弹劾与臣有关的,未免有失偏颇。”

潘仪打断,声音阴恻恻,“国师话要三思。”

八年前,潘仪带乌盘入宫,这些年一直调解曹乌二人关系,阉党用人必先将其把柄握在手中,乌盘可以与曹明诚撕破脸,但要给潘仪几分薄面。

乌盘没往上咬,从牙缝中挤出,“岂不闻唇亡齿寒。”

太监不能干政,潘仪猛给曹明诚递眼色。

曹明诚将矛头转向沐川,“延北跋族攻城,通敌者不是国师,而是东川侯。”

沐川,“丞相休要血口喷人!”

曹明诚:“带人证!”

一身着奇装异服的女子入楼,哈泽瞪大双眼,“她是跋族北部首领的妻子!”

沐川心中咯噔一声,将人不远万里从跋族北部接来,奸佞早有准备。

女子呈上羊皮纸,潘仪来接,皇帝阅后眸色微闪。

“拿给东川侯看看。”

潘仪将羊皮纸呈给沐川

「本将此战可坐观胜负,跋族攻下延北可得耕地百亩,事成之后返还半数土地」

落款签名沐川,笔法与他高度相似。

沐川跪下解释,“这是有人妄图污蔑于臣,九月下旬臣在延北,唐沐军所有将士都可作证。”

曹明诚说:“唐沐军左司马曾上疏弹劾东川侯,本想在今天指证,可前两日突然失踪,与东川侯灭口跋族首领的手段如出一辙。”

“跋族来犯延北,其首领理应斩首!”

“那为何不斩哈泽?”

“哈泽是受人逼迫。”

“东川侯说南部首领受人逼迫,空口无凭;北部首领妻子说其被逼迫,有字据为证!”

双方争执难分伯仲之际,傅初雪说:“唐沐军不可能人人都说谎,陛下若想求证,派人到军中问过便是。丞相先是对乌盘落井下石,又在取证不全时弹劾东川侯,着急置人于死地,莫非《飞虹神录》中的买卖官员之事,真与您有关?”

被问到痛处,曹明诚变成闭口的蚌。

傅初雪说:“九月下旬,东川侯与臣在一起。”

曹明诚反驳,“你们关系交好,世子莫要做伪证。”

傅初雪说:“再下能作伪证,丞相亦能诋毁东川侯。”

几番交涉,怼得曹明诚哑口无言。

傅初雪指着北部首领妻子,看向哈泽,“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翻译给她。”

“让她以族人的性命担保,上前仔细辨认,与她丈夫签订契约之人,是不是沐川。”

双方博弈,拜月楼内群臣鸦雀无声,御座上的皇帝打破寂静。

“让她认人。”

女子走近沐川,说了几句跋族语,摇了摇头。

哈泽翻译,“她说与北部签订契约之人不是将军,而是与他体型相当的男子。”

傅初雪声音依旧不大,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在每个人心上,“丞相有人证,在下也有人证。”

说书的入楼,道:“九月下旬,老板令我等编撰话本,素材据说是从唐沐军左司马口中传出,需日日更新,以此招客敛财。”

“丞相不想去军中取证,在下当人证,丞相又信不过,这说书的来自客来茶楼,这下丞相该信了吧。”傅初雪脸色苍白,看向曹明诚时周身病气荡然无存,“也不知丞相的证人是真眼盲,还是存心陷害东川侯呢?”

唐志远想见女儿,去求曹明诚,被曹明诚羞辱,殷红心里不是滋味儿。

茶楼是殷红开的,傅初雪能找来说书的,定是殷红授意。

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。

傅初雪虽然让他追车绕城跑了几圈,今日又对他带搭不理,但心中还是记挂着他,在关键时刻扳回一局。

沐川唇角微微上扬。

不到一刻钟,局势反转两次,百官惊得哑口无言。

曹明诚没想到殷红会反水,不想在人前失了脸面,便道:“世子与东川侯竟干些贴烙饼腌臜勾当,为官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。”

沐川怕傅初雪意气用事,抢先说:“臣在焦宅搜出《飞虹神录》时,还搜出大量童骨。”

师傅告诫“不可急于求成”,可大虞无早朝,一年只有两次群臣集结的机会,乌盘倒台之后,必会取消祭天,下次群臣集结就要再等一年。

大仇一日不报,便多一日煎熬,沐川想借此机会将奸佞连根拔起,片刻也不想再等。

皇帝语气平平,话中却带着不可置否的威压,“查的是乌盘通敌,童骨之事日后再议。”

沐川紧握双拳,迫使自己理智回笼。

皇帝要先动乌盘,若牵扯另外俩人,好不容易瓦解的联盟,就会再次联合。

只有复仇的决心,没有复仇的策略,就是有勇无谋。

曹明诚本想弹劾沐川,不料被反咬一口,索性将所有过错甩锅,“人证是乌盘接到长唐,污蔑东川侯也是乌盘所述,怪臣遇人不淑听信谗言。”

乌盘这时才反应过来被做局,没想到曹明诚会留后手,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,“你……”

皇帝加快审判进度,“乌盘通敌证据确凿,来人——”

“在!”

禁军提刀入楼。

乌盘见大势已去,垂死挣扎道:“臣曾用神术治好先皇的腿,先皇认为臣有通天之能,才建这拜月楼。”

“陛下若是杀了臣,恐遭天道反噬,大雨再下七日,毁堤淹田民不聊生。”

“臣死后会名垂青史,而陛下则是昏君当道,要背负一辈子骂名!”

哗啦啦——

皇帝挥袖砸了宫灯。

群臣跪地,“陛下息怒。”

“天道岂是你能妄论?”嘉宣眼底掠过一丝阴鸷,“将乌盘绑在拜月楼顶祭天。”

“若真有通天之能,雨停,朕便饶你一命。”

“若只会邪术,被上天浇死,也是你的命。”

*

这半年,傅初雪饱读为官之道、手握确凿证据、满怀雄心壮志地来到长唐,却不料初战胜负居然要看天气。

权谋本质是围绕利益,比利益更不可控的是人心,比人心还不可控的便是天意。

真是应了那句话:人算不如天算。

暴雨未歇,傅初雪疲惫地走出拜月楼,头顶忽然出现一把油纸伞。

沐川在雨中为他撑伞。

一别半年,沐川轻减许多,肩膀似乎没从前厚重,但却依然能为他遮风挡雨。

春寒料峭,傅初雪打了个机灵,下意识想钻进温暖的怀抱,转瞬又想:他还没和沐川和好。

傅初雪冷哼一声,偏过头去。

沐川放缓语气,“祈安,我的马车很宽敞,里面有暖炉。”

官员的马车可停在城内,非官员的马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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