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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孙药仙教他奉承得,连白须底下的皱巴巴的老脸都开始泛红了,只将袖子一甩,哼道:“药人之法,也不是全无可取处。勉强算是对症,可治标不治本!”
楚鸾回笑了,眉宇间仍有凝重之意:“是,压制罢了,要想彻底了解此事,还得杀了施术人。不过我想,谢城主应当已有了决断。”
地牢中。
单烽道:“外头的景象,拿留影符录下来了?”
不周点头。
“碧灵的口供?”
不周道:“照你说的,分段录。”
单烽道:“调转次序,掺和掺和,把骂娘的那几句也放进去,什么小矮子小畜生,挂在城头上,雪牧童一回来就放给他看。”
他用心之恶毒,几乎令碧灵尖叫起来,这一次却多了三分畏惧之意:“口头把戏,你想吓唬谁?”
单烽接过锥针,在碧灵两边脸颊上拍了拍,道:“识相点。解药。办事不力和背叛雪灵,你选?”
过了片刻。
不周找药修来验货的时候,单烽已扬长而去。
他早将寝殿视□□巢了,一想到这共处三日的帷帐里,还残存着两人的余温,就连远远望见飞檐都觉得亲切,恨不得连殿门上的钉子都挨个亲过去。
正大步直行时,天上落下一套袍服,被他一把抓住了。
阊阖就蹲踞在回廊顶上,谨慎地看着他。
“你们见到雹师了么?”
“见了,放心,会收拾他的,”单烽抓过衣裳一掂,“这什么?给我的?”
阊阖道:“城主说你淋了雪,别带进殿里,先洗沐。”
就这临门一脚,单烽如何肯罢休,摆手道:“我先看看他。”
阊阖道:“城主叫天衣坊专门替你做的衣裳,你不试试?不洗沐,会弄脏。”
单烽霎时间眉开眼笑,凶兽得了香饵,什么都能忍了。
他在风雪里跑了这许久,确实是浑身不爽利,冲去汤池里痛痛快快泡了一番。
说是汤池,实则是谢泓衣见一个木桶盛不下他,索性派人将府里的水池凿开了一大片,爽朗开阔,极合单烽心意。
黑甲武士都退避了,阊阖也别开了四只眼睛,他索性化出犼身,好生翻搅扑腾了一通,末了将尾巴搁在亭沿儿上,扭头从肩胛处咬下几根白花花的鹰羽来。怪不得痒得很,长出鸟毛了。
雪牧童这小子还真有些道行。
大概是香饵雪未曾入口的缘故,和那些浑身异变的猪人不同,这一簇鹰羽仅仅沿着他肩侧向腰线延伸,扎根不深,没几下就扯尽了,鹰羽一散,痒意也退却了。
他一个响指抹去了身上的水汽,微湿的鬈发还披在背上,一身大红洒金蟒缎袍服敞着襟,将身形衬得越发猿背蜂腰,腰线也收得扎实,劲悍中不乏修长潇洒之意,怎么看怎么服帖。
他靠在寝宫门外,柔声叫了谢泓衣的名字。
不料寝宫门户紧闭,还从里头闩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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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烽心道,这都洗干净了,没招惹他吧?
“霓霓?”单烽道,展开双臂,“新衣裳,合身极了,你不看看?”
他已打定主意,只要谢泓衣一开门,便冲过去将人抱进怀里,让对方亲自量一量这衣裳有多合身。只是冷风呼呼地吹着,他胳膊都举乏了,里头毫无动静。
单烽侧耳过去,听了一会里头的动静,眉峰当即一挑,拿烽夜刀脊挑开了门栓。
里头灯笼明昧,帘帷飘荡,案上还摆着一卷药典,床榻上却空了。
单烽冲过去一嗅,枕上甚至还有谢泓衣的气息,对方就在片刻之内,从这密闭的寝殿里消失了!
——窸窸窣窣。
嗯?
很轻,刻意压低了似的,却是从枕衾间传来的。谢泓衣的卧榻怎么这么乱?是影子弄的?
单烽伸手过去,正要一把掀开被子,指尖却扫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,当即变扫为抓,提着耳朵,从被中拎出了一只雪团似的——兔子?
那兔子都没他巴掌大,皮毛莹洁丰美,雪白中隐隐透出淡蓝色,仿佛极纯粹的山巅积雪,眼睛亦比寻常兔子圆了一圈,拿墨笔勾过似的。
它口中尚叼着蓝衣一角,呆挂在半空中,显然方才正往被子底下塞,唯恐让他看见了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百章喜提兔兔霓
第101章 犼欺绒
单烽拎着它晃了晃,神情还有些恍惚,直到被它蹬了一脚,才反应过来,轻轻将它搁在手肘上。
那么轻,那么温热柔软的身体,絮花一般,吹一口气都能掉下去。
“霓霓?”
单烽如临大敌,雪兔却比他更慌张,抖擞了一下耳朵,拿两只爪子抱着脸。
糟了,着了雪牧童的道了,没缺胳膊少腿吧?
单烽丝毫不敢大意,当即翻翻耳朵,两只并拢对齐,淡红精巧,荷瓣儿似的,都一般长。
又将爪子挨个儿地捏出来数过,连尾巴都揪起来看了一眼,倒是全乎的,只是不会说话,看起来也没什么灵智。
他头一回把人捏在手心里,心里涌出一股暴虐的柔情来,恨不能将它嚼碎了吞下去。
不成,一口吃了便没有了。先嗅嗅味儿,就嗅嗅。
单烽单手握着它,那雪白皮毛竟能化作一汪水,被他掬着的同时,软绵绵地往指缝里渗,两只眼睛却还相当矜持地打量着周遭,全不知他此刻乱窜的心思。
“霓霓?你还认识我么?”
兔耳朵向他的方向抖了抖,仿佛在听他说话。
单烽到底没忍住,低头撞过去,临把它顶翻的时候,用力吹了一口气,使那绒毛翻起簇簇雪浪来,扫在鼻梁上。
雪兔后腿一蹬,半空中一个灵巧的扭身,蹬着桌案便跑,所谓动如脱兔,便是如此。
单烽目光如鹰,紧跟着扑过去,轻手轻脚地拨开桌案。
谢泓衣还记得障眼法,蹬下几本书来,簌簌乱飞的纸页里,身影如白光一闪,却转瞬被笼罩在男子黑沉沉的轮廓里——
单烽五指一抓,就要将它捏在手里。说时迟,那时快,墙上竟浮现出一轮大了一圈的黑茸茸兔影,一口将雪兔叼起,生生地错开他指尖,抛了出去!
单烽大笑道:“霓霓,你耍赖!”
无论是影子,还是谢泓衣,都当他当作了从天而降的天敌,但见双兔傍地,虚虚实实地在房中奔走,端的是纸上洇墨,墨池抱月,难舍难分。
大的不时叼一口小兔的耳朵,带着无可奈何的催促似的。谢泓衣起初还不适应这四条腿,好在他学什么都飞快,又一次飞兔凌空时,竟虚晃一枪,越过单烽肩头,向殿门冲去,影子早有接应,将殿门顶开一线。
——砰!
谢泓衣一头撞在巨犼鼻尖上,晃了晃,倒栽下去。
单烽横拦在门边,拿尾巴尖圈着它,犼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:“守株待兔,是吧?”
和人形相比,犼身显然更令雪兔恐惧。
单烽见它又抱起了脸,紧紧蜷成一团,实有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