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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。行了,我今日说的话,都有你们城主在背后,你怕什么?对了,让天衣坊剥些上好的明光丝,添上香香茸茸的兔毛,细细地织成兔窝,这般大小。”

他伸出一个巴掌,比照起来:“小枕头和褥子也不能缺,要不然,他睡不安生,会咬我头发。”

阊阖暗地里倒吸一口冷气。袖里的传音符发疯般乱跳,五个指头都按不住了。

“假公济私,连天衣坊都敢使唤了,他这是要在寝殿里养什么?”

“今日敢做小窝,明日便是襁褓,城主都被他软禁了,护卫长,你管不管呀?”

“摔杯,摔杯!”

阊阖被吵得头疼,心道你们不知道便也罢了,城主和单烽的关系……教他愁断了肠子,全不知从何开口。

更何况,他有种直觉,城主的气息,此刻就笼罩在殿里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。

惠风的传音符头一个窜上他后脖子,贴着耳朵道:“护卫长,难道你竟被他蛊惑了?”

阊阖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
惠风凝重道:“他的意图,一试便知,护卫长,你且这般行事。”

单烽嘴角一翘,便要挥手让他们下去,阊阖忽而捧出几本厚厚的册子来,道:“既然如此,城中事务,就听单兄弟吩咐。”

顷刻之前,单烽面前的长案已被黑压压的卷宗压满了。

他向来是一翻典籍就犯困的人物,当即神色一凛,单手捂嘴,不着痕迹道:“你每日还要批这许多东西?熬得眼睛都红了,难怪变作兔子。”

另一头,阊阖虽颇为恭敬地垂手而立,四只眼睛却都悄然打量着单烽。惠风方才叮嘱的事,都在他耳中回荡。

“护卫长,你拿城中要务试探他,若他毫不迟疑地应了,便是狼子野心!”

单烽刷地一声摆开三本册子,左手玄笔,右手朱笔,打了三个大勾。

惠风嘶了一声,道:“不好,他想摄政!”

阊阖木着脸,直勾勾盯着单烽肩侧。

不是错觉,单烽左肩的衣裳被轻轻扯了一下,露出一点儿茸茸的兔爪来。

单烽如释重负,左手又是个大勾。

“单兄弟,你且让让,”阊阖冷不丁道,“压着城主了。”

“哦,是么?”单烽顺口道,反应过来,将吊在背后的雪兔一笔杆拨了回去。

阊阖再不能坐视不理。

酒杯落地,殿外闪进一大片黑压压的武卫,刀斧手当先,弓弩手压阵,群情激愤:“清君侧!”

“姓单的,速速交出城主,饶你不死!”

单烽额角青筋一跳,心道老子藏着掖着的兔子,可不能叫他们看去了。谢泓衣面皮薄,自不愿以兔身示人,难得肯垂帘听政,怎么就被搅和了?一定是惠风那小子巡街巡少了。

眼下再阻拦已来不及了,谢泓衣轻轻跃在单烽头顶,抿起淡红的三瓣嘴,静静地扫视着殿中的黑甲武士,抬起一只右爪,挥了挥。

——退下!

众人皆如遭雷击,沉默数息。

然后齐刷刷向雪兔挥起了手。

“殿下……好?”

第104章 乐极心猿影

众目睽睽之下,单烽抓着谢泓衣右爪,将它拨回了背后。

“你没穿衣裳,绒毛也单薄,当心被他们扇着凉了。”

轰地一声,又一道晴天霹雳。

这一回笼罩在单烽身上的可都是杀气了。

可不是么,那样单薄柔软的雪兔,落入贼人之手,不知得受怎样的把玩羞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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阊阖也忍不住两手捧着小垫子,道:“殿下,你下来吧,莫不是他胁迫你?”

单烽甚是可恶道:“我可没强逼着他,不信问问你们兔子殿下,看他乐不乐意下去。”

阊阖一片赤胆忠心,四只眼睛都泛红了,雪兔反倒往单烽背后缩了缩。兔耳消失的一瞬间,阊阖心中何止是凄凉。

兔大不中留啊。

黑甲武士们还在拱火。

“杀单烽,救城主!”

“是啊,殿下有苦说不出。你可曾见殿下同什么人这般亲密过?”

阊阖心道,见过。

那日寝殿的景象他都竭力忘却了,又被唤了出来,不由面色扭曲。

单烽却是越发的得意了,伸了个懒腰,肩后的兔影若隐若现,两只爪子牢牢地扒着他,好不亲密。

阊阖兵败如山倒。

殿外却脚步声大作,惠风冲了进来,抱着一只天衣坊的丝衣盒,喝道:“护卫长,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,我都向楚药师打听来了——你看他后颈。”

单烽的奸计,终于被揭穿了。

他颈后插着一支药师针,长出了几枚水灵灵的萝卜,个头不过拇指大小,看起来却异常鲜嫩。

雪兔嗅了又嗅,眼神中似有嫌恶,却依旧抵不过那天性中的吸引,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咀嚼着。

单烽还要作恶,不时将脑袋一歪,引得雪兔一口舔在他脊背上。

阊阖动怒道:“他要吃便吃,你躲什么?”

与此同时,惠风冲上前,将天衣坊的衣盒一举,大义凛然道:“请殿下更衣!”

不枉他快马加鞭,将谢泓衣化兔的消息带去了天衣坊。

仙子们大喜过望,凑在一处给兔窝打了几十种花样子,可一听到城主竟落入单烽那登徒子之手,又骇得花容失色。

叶霜绸连忙拆了个香囊,改成了一身小衣裳,遣着惠风飞也似的送去府上。

谢泓衣点一点头,跃在单烽头顶,平伸出两只兔爪。

影子一掠而过。

雪兔转眼穿戴齐整,一袭淡蓝绸衣,牢牢护着肚腹,外罩云锦镶毛斗篷,两耳间还戴着一顶玉簪花小冠,端的是仪态端方,再不容狂徒放肆。

单烽大为遗憾,还要去摸它兔尾,却被一爪拍开了。

谢泓衣撇了他,跃到案上,以爪尖蘸取朱砂,批起卷宗来。那卷宗堆积如山,它越钻越深,几乎被淹没在里头。

单烽立在案边,撑开双臂,笑道:“殿下勤政,只是够不着边,我抱着你?”

他晃来晃去的,挡着卷宗不让看。谢泓衣倒没扇他,而是抬起一爪,在他面上拍下一团鲜红印泥。

众黑甲武士齐齐侧目。

单烽扬眉道:“城主给我盖了戳,怎么,没见过?”

惠风道:“他叫你滚。兄弟们,上!”

如此鸡飞狗跳地隔过了数日,清肠稻药效不稳,谢泓衣不时变作雪兔。

他已颇为镇定,熟悉的眩晕感一来,便躲过单烽,飞快奔去找小衣裳。

单烽是属狗鼻子的,每每循着路上的三两缕兔绒,将它从窝中强抱出来,转眼就被影子击退了,再没有恶犼扑兔的惨祸发生。

但单烽却时不时看着他,用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。

“既然能变回来,”单烽道,“霓霓,还有一件事,你答应过的。”

果然,更麻烦的事情,摆在了眼前。

谢泓衣冷冷地和单烽对视,快刀斩乱麻:“什么时候?”

单烽道:“晚上。寝殿见,把眼睛蒙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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