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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自找的!”
他一挥经幡,一伙人闹哄哄地走到另一道藤帘边,各显神通,把毒草摆了满地,群蛇似的冲着楚鸾回吐信子。
千里莺题脸色微沉,也不发作。
“一炷香后,开始斗草。”她道,“第一关,药能生灵。比的是能增灵智的药。各位,各自准备吧。”
她又看了楚天一眼,目光微动。
楚鸾回正在喝茶,茶水浇在箩筐上,身形惬意地晃动,也不知她眼里看到的又是怎样一幅景象,竟轻轻松了一口气。
谢泓衣道:“他的味觉好了?”
千里莺题猛然回神,道:“嗯,他遍尝百草,治好的。”
谢泓衣道:“他在中原做了什么?”
在一众嫉恶如仇的同门面前,千里大师姐,却摩挲着手里的药杵,沉吟起来。
“药人之法,也不全是坏事。”
谢泓衣眉峰一挑。
千里莺题道:“蛊师不参加这一轮斗草?”
谢泓衣道:“我在等我的炉鼎。”
这档子事,摆在明面上,饶是千里莺题也面露尴尬之色,正好,另一处斗草场有人作弊,她便匆匆离去了。
楚鸾回还在拿茶水浇箩筐。那只巨龟安然卧在边上,小药童却抛开药锄,飞快朝谢泓衣奔了过来。
“谢城主!”小药童压低声音道,“是我,百里漱。”
楚鸾回不安好心,把他弄成小孩儿了,人都没药锄高,还得凄凄惨惨地铲藤壶。
谢泓衣道:“他没认出我。”
百里漱惨白着脸,道:“谁知道他发什么疯——这居然是三十年前。我,他和我,都还没生出来呢。我成了一里小草,他却管自己叫楚天。”
谢泓衣却并不意外,道:“为什么是三十年前?你知道原因,药宗发生了什么?”
百里漱的脸更煞白了:“是……玄天药圃,被火烧的时候!”
他双目喷火,直直望向楚鸾回,仿佛后者把嫌疑二字写在了脸上:“好恶毒的家伙,他师父烧了一次还不够,他也想试试!”
说话间,举幡药修、楚鸾回,还有几股新来的药修,已斗在了一处。
药修斗法,自然不像体修那样刀来剑往。
隔了几丈远,有袖手而立的,有抚摸胡须的,有捏手诀、翻药师天元鉴的,身上笼罩着浓淡不一的绿光,一个比一个仙风道骨。
就是彼此之间,隔着几团扑咬在一起的灵药,一个个肌肉发达,根须如铁,甚至还长出了雪亮的牙齿,拿叶子互相扇脸,呼呼声中,草屑狂飞。
一株白胖的参娃掩面流泪,狂奔出去:“主人,它揪我须子,它揪我须子!”
楚鸾回一手拎起它,抡了回去:“不许跑,揪回去。”
参娃灵活地挥动着须子:“二娃,三娃,四娃,一块儿上!”
在它的呼唤下,楚鸾回身后蹦出了一连串人参娃娃,个头越来越小,却都口齿伶俐,四处乱窜。
药修们大骇:“什么?这样的灵参,你怎么会有一大片?”
楚鸾回指了指头顶上的药师针,笑道:“来跟我学药人术?”
有了药人术,楚鸾回在斗草场上,可谓风头无两。
众药修大为鄙夷。可药师天元鉴里储存的药材,到底是有限的,哪里比得过楚鸾回一拍脑袋,一把灵草就长出来了?
“真是作弊的手段。”百里漱嘟囔道,“我们为了搜集药材,东奔西跑,费了多少功夫。”
谢泓衣道:“看来,楚天早年的药人术并未大成,在修为被废后,反而把这门功法悟透了。”
他自己就是经脉全毁后,修习了炼影术,不破不立。因此,对于楚天远超众人的实力并不惊讶。
所谓捷径,背后冷暖各自知。
“我倒是刚听他自夸,修为被废后,做了江湖郎中,在人间招摇撞骗。后来,中州境雪练作乱,差点一城死绝,他陷在里头,用药人术救了不少人。”百里漱撇撇嘴,“老祖宗是看中他改过自新。”
楚鸾回风光无限,在众人围攻下,还腾出手来招呼百里漱:“小药童,跑这么远?我还要用你的脑袋种草呢。”
百里漱道:“滚!”
楚鸾回转向谢泓衣,箩筐的缝隙里,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。他忽而伸手,凭空变出一捧绿玫瑰,向谢泓衣掷去。
说时迟,那时快,芭蕉伞打了个转,一只手斜刺里冲出,把那把玫瑰捏了个拦腰横断,汁水溅了满手。
单烽甩一甩手,肩膀抵着芭蕉伞柄,另一手又抓了根剥好的芭蕉芯,递到谢泓衣面前:“路上找的,他们都说清甜,还热不热?”
他耐心地等谢泓衣咬了一口,这才转头看楚鸾回。
余光瞥着那捧头破血流的绿玫瑰,好不凶神恶煞。
第140章 人间药生尘
楚鸾回肃然道:“香花献美人,以示尊敬。”
单烽道:“你看着我的拳头,再说一遍?”
楚鸾回晃晃箩筐,道:“他不美么?”
霎时间,单烽脊梁骨凉了一下,这小子简直挖坑不偿命!
“你少来挑拨。”单烽道,连忙给谢泓衣剥了一截芭蕉芯,宝贝似的捧着,后者犹豫了一下,又吃了一口,这才让他放宽了心,“我们感情好得很。”
楚鸾回瞥了一眼他胸口的药液纹身,感慨道:“炉鼎情深啊。”
单烽道:“我早知道,你想当他的炉鼎!”
大庭广众之下,这两人竟然起了炉鼎之争。药修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,举幡的面露鄙夷之色,指指点点。
谢泓衣勾勾手指,拉低芭蕉伞,把自己遮住了。
要不是功法受制,他已经形影互换,让影子在这儿晾着了。
单烽的脑袋立刻从侧边拱到伞底下:“晒?我看看鼻子尖红了没有。”
谢泓衣幽幽道:“你当真不会害臊?”
单烽打蛇随棍上:“你对我害羞了?”
芭蕉伞被他的呼吸掀动了,叶影清凉如雨,浇在谢泓衣发上。谢泓衣余光一动,却瞥见了不远处千里莺题的身影。
这位药宗大师姐,正望过来,抓住藤蔓的手收紧了,竟失手扯断了一截。
单烽目光敏锐,当即道:“登徒子!霓霓,你看看,这小子才来了多久?都头顶箩筐了,还不老实。”
谢泓衣道:“她在看楚天。”
千里莺题的失态,不过短短一瞬。她将藤帘拨到一边,道:“楚药师,请随我来。其余同道,移步瓜果园,吃些消暑的灵果,稍作等候,第一轮比试的结果很快出来。”
她单独叫走了楚鸾回,可在场的药修,却顾不得计较这个了。
“甚好!听说药宗的瓜果园里,可都是天下难寻的灵果,还有万里宗主亲手选的良种呢。”
“我师父有幸,吃过瓜果园里的螯足肉果,那滋味,他老人家三十年来从未忘记。”
更有花白胡子的老药修,抛了藤杖,抓着引路弟子就走:“小儿,走得快些,螯足肉果,三十年一熟,过了时候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