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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高度机密的文件、项目资料、以及……”
他微微停顿了一下,目光掠过沈文琅骤然僵硬的脸,“以及所有您个人的、当初是由我处理的事务细节。”
高途微不可察地向前迈了半步,距离控制得恰到好处,既保持了足够的尊重距离,又足以让他的话清晰地送入沈文琅耳中,
“您办公室指纹锁已经解除了我的权限,权限设置与解除流程已经交接给了秘书长、几处住所门禁密码的变更记录与移交方式、您私人邮箱服务器地址及密码的保管规则、还有您个人名下一些特殊账户的…”
高途每说出一项,沈文琅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分。
指纹锁、门禁密码、私人邮箱密码…每一个都是高途曾经深入他生活核心的印记,是信任的象征,是依赖的证明。
如今,却被高途如同清点仓库货物般,一条条罗列出来移交给别人。
在沈文琅的眼里,除了这些,是连同他自己,也被高途,一块儿移交给了别人。
一股混合着被彻底剥离的巨大恐慌瞬间淹没了沈文琅,只感觉血液都凝固了,指尖冰凉。
高途看着他骤变的脸色,语气没有丝毫波动,甚至微微欠身更加郑重地补充道,“如果沈总对此仍有疑虑,或者对交接的彻底性存在任何不放心的地方...”
抬起眼,高途目光坦荡地迎上沈文琅惊疑不定的视线,掷地有声,“我可以现在就联系公司法务部门,起草并签署一份终身有效的保密协议。协议内容可以由您亲自拟定,确保涵盖您所担心的所有方面,我愿意承担由此产生的任何法律后果。”
终身保密协议。
这六个字,如同一道晴天霹雳,狠狠劈在沈文琅的天灵盖上!
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高途。
眼前这个人,还是那个在他身边十年,为他处理过无数麻烦、分担过无数压力、知晓他最多秘密的高途吗?
那份平静,那份疏离,那份主动提出签署“终身协议”的决绝…精准无比地捅进了沈文琅的心脏。
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场景!他以为会看到高途的慌乱,看到他的不舍,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摇!他要下去秘书处亲自查看工作,是想撕开高途那层平静的伪装,是想质问,是想发泄,是想用总裁的权威逼这个该死的beta收回那个该死的决定!
可他现在在高途的眼里看到的,只有彻底的决绝。
高途说完,再次微微颔首,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上的示范。然后,他不再看沈文琅那副失魂落魄,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样子,也没有等待任何回应,平静从容地转过身,准备离开。
那姿态,像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汇报,准备去处理下一项事务。
皮鞋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脆而规律的“哒哒”声,每一步都踩在沈文琅濒临崩溃的神经上。那声音,正不疾不徐地远离。
“等等!”
一个完全失控的、带着些许恐慌和绝望的声音,猛地从沈文琅喉咙深处挤了出来,尖锐得变了调。他甚至来不及思考,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,猛地向前冲去,试图抓住那个即将彻底消失的身影。
沈文琅搜肠刮肚,急迫地想要说点什么,留住点什么。
慌乱中,一个念头突兀地跳了出来,
“你…你妹妹!”沈文琅的声音又干又涩,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颤抖,急切地冲口而出,“你妹妹,她的病…现在怎么样了?上次手术之后恢复得还好吗?后续治疗的费用…你…”
他想用这个作为突破口提醒高途,他们之间并非只有冰冷的雇佣关系,试图用这个来软化眼前这堵冰冷的墙。
然而,他急切的话语还未说完,就被高途的动作打断了。
高途缓缓地转身,正面面对沈文琅。
依旧没有什么激烈的表情,只是那平静之下,覆盖着一层仿佛终年不化的寒霜。他看着沈文琅,像是在看一个刚刚认识、仅限于点头之交的普通同事。
“谢谢沈总关心。”高途开口,如同最标准的客服应答,“劳您挂念,我妹妹术后恢复情况稳定。至于治疗费用…”
他微微停顿了一下,直视着沈文琅眼中那尚未熄灭的、混杂着祈求与一丝隐秘期盼的火苗,用一种陈述公事般的、毫无情感起伏的语气,清晰地说道,
“请您放心。之前承蒙沈总慷慨相助,借给我的那笔钱,我会尽快归还。一分不少。”
第20章 不能示人的脆弱
(审核,这是ABO玄幻生子,不要再卡我了!!!)
尽快归还。一分不少。
这八个字,像八把冰冷的飞刀,瞬间将沈文琅最后一点残存的、试图用“人情”来维系关系的幻想,彻底击得粉碎!
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像塞满了滚烫的沙砾,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看着高途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,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此刻的狼狈不堪,找不到一丝一毫往日的温度,只有一片公事公办的漠然。
他还想说点什么。也许是道歉,也许是质问,也许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,更卑微的乞求。可是,就在他嘴唇翕动,试图发出声音的瞬间,
高途动了。
高途没有任何预兆地,猛地向后退了一步!退得又快又急,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、强烈的排斥和疏远。瞬间拉开了两人之间本已很近的距离,重新划出了一道清晰且不可逾越的鸿沟。
紧接着,在沈文琅惊愕、茫然的注视下,高途的身体,以一种极其标准、极其恭敬、却也极其疏离的姿态,深深地弯了下去。
九十度鞠躬。
那弯折的腰背,形成一道坚硬而决绝的弧线,像一座骤然落下的、冰冷的墓碑,彻底埋葬了过去十年的所有情分、所有默契、所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时光。
那乌黑的发顶,在明亮的走廊灯光下,对着沈文琅,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。
“再次感谢沈总多年来的照顾和提携。”高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,隔着那道鞠躬的鸿沟,显得沉闷而遥远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,“我借的,都会还清的。请您放心。”
说完,他维持着那个九十度鞠躬的姿势,一动不动。
时间,仿佛被无限拉长。沈文琅僵在原地,像一尊被骤然抽走了灵魂的雕像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弯折的、代表着彻底诀别的背影。
那九十度的鞠躬,凝固在光影里,高途的每一根发丝都服帖地垂落,勾勒出冰冷而顺从的弧度。沈文琅张了张嘴,感觉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气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试图向前一步,脚下却像生了根,被那拒人千里的姿态死死钉在原地。
十年时光,此刻都被这个鞠躬碾得粉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