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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留的那一丝属于强大Alpha的、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。

高途咬紧牙关,把痛呼咽回喉咙,强迫自己站直,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意,走向妹妹的床边。“没事,就是有点累。”,声音虚弱得几乎只剩气音。

高晴的目光紧紧锁在哥哥惨白如纸、冷汗涔涔的脸上,手用力握住对方冰凉颤抖的手指,声音压低,“哥,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

高途浑身一颤,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秘密和痛处。

“小晴,”高途打断妹妹,声音疲惫却异常清晰,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,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
高晴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,将他飘远的思绪猛地拽回,“哥,你哭了?”

高途这才惊觉脸颊一片冰凉,他抬手,用袖子胡乱抹去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水,指节用力得泛白。“没有,”他矢口否认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眼睛…有点不舒服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息沉重得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,然后转过头,无比认真地看着妹妹,“小晴,等你出院,我们就搬家,离开这里,回老家,好不好?”

高晴没有丝毫犹豫,张开瘦弱的双臂紧紧抱住哥哥冰凉颤抖的身体,小脸埋在他带着鼠尾草气味的衣服里。“好!”她的声音闷闷的,却异常坚定,“去哪里都好,只要和哥哥在一起!”

高途紧紧回抱住妹妹,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发,眼眶灼热。

以后的路无论多难走,都要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了,如今决定离开,就必须将所有的牵连,一丝一缕,彻底斩断。

高途在心里,无声地立下誓言:不能再欠沈文琅任何东西了。

第31章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

沈文琅把自己陷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,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。

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。从医院回来,他就一头扎进了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。高途那个冰冷的眼神,还有花咏给的有关于盛少游的那个惊天信息。

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回旋,像一群失控的毒蜂,嗡嗡作响,反复蜇刺着他紧绷的神经。

沈文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昂贵的发胶早已失去了定型作用,几缕发丝狼狈地垂落在额前。

高途的抗拒和冷漠,自己的口不择言,后悔和恐慌让沈文琅现在抓心挠肝。他需要做点什么,来打破这令人发疯的死寂,来证明他并非毫无办法。

要不就问问花咏?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高途找回来?

他妈的,花咏那个小疯子到底为什么能够脸皮这么厚?他都不要面子的吗?

沈文琅猛地坐直身体,一把抓过被随意丢在沙发角落的手机,屏幕冰冷的反光映着他眼底的赤红,指尖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力道,重重戳在花咏的名字上。
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
忙音。挂断。

再拨。忙音。

再挂断。

沈文琅不管不顾,执着地一遍遍按下重拨键,直到听筒里终于不再是忙音,传来一声压抑着情绪和音调的男声,

“什么事?”

那声音带着刚被惊醒的低气压,更裹着一层显而易见的寒霜。花咏此刻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。

“你早上不是说要帮我挽回高途吗?”沈文琅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的急切,“说吧!到底该怎么做?”

甚至省略了铺垫,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

电话那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。花咏捏着手机,有那么一秒钟,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,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淬着冰碴,“沈文琅,你是不是脑子有病?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“干什么?”沈文琅像被踩了尾巴,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他妈现在追到人了,就想翻脸不认账,过河拆桥是吧?”

“行啊!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之前做的那些破事儿,一件不落地捅到盛少游耳朵里?!”

我他妈睡不着,那就大家都别睡了,尤其是你花咏!

吼完这句威胁,沈文琅胸口的郁气非但没散,反而堵得更厉害,像塞了一团浸满酸液的棉花。也不等花咏回击,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气,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一种茫然的、近乎呓语般的痛苦,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恐惧: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“你说高途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?”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像毒藤一样紧紧缠住了沈文琅,“从提离职开始就吐,吐到今天!我亲眼看着他在医院吐!什么见鬼的肠胃炎能他妈吐上一个多月还没好啊?!”

花咏彻底无语了,他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,感觉自己的智商和耐心都在被沈文琅按在地上反复摩擦。

强压下直接挂断电话的冲动,用一种近乎教导幼儿园小朋友的、刻意放缓却充满讽刺的语气说,“文琅,凌晨一点半,你不应该打电话跟我玩猜谜游戏,有问题,找本人求证。你应该亲自、立刻、马上去问问高秘书本人,他需不需要帮助,以及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待在你身边了!”

“我问了!!”沈文琅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委屈和无处发泄的愤怒,“我他妈问了!他说他不需要我的帮助!!”

像是耗尽了力气,沈文琅又狠狠抓了一把头发,昂贵的丝绸睡衣领口被扯得凌乱不堪,声音颓然又挫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,“我还能怎么问?我总不能真不要脸皮的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吧?”

空气再次凝固,花咏在那头沉默了几秒,这短暂的空白像一把钝刀在沈文琅紧绷的神经上来回拉扯。

终于,花咏的声音再次响起,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讽刺,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、近乎悲悯的平静,却字字如刀,精准地捅进沈文琅最不愿面对的死穴,

“沈文琅,”他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,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,一边想要挽回高秘书,一边还死死抱着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不放的?”

沈文琅被这直白的诘问噎住,喉结滚动了一下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花咏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,那秀气的声音骤然转冷,带着洞悉一切的刻薄和毫不留情的宣判,给了最后一击,

“呵,死要面子,那就活该你没老婆。文琅,这是你应得的!你没救了...”

说完,也不等那边人反应,直接挂掉了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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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咏那张嘴,怕是开过光。

沈文琅好不容易积攒起勇气,在胸腔里反复煎熬、捶打,终于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硬壳。把要对高途说的话在舌尖滚了千百遍,每一个停顿、每一个重音都预设演练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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