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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那个正要上吊的女人!

“何氏!”

崔刺史眼中闪烁着精光:“明日你我必要让陛下提审何氏!这个何氏,绝对是幕后之人的一颗重要棋子!”

*

第二天,御史大夫带头,写出了一份章程,大齐科举制实行没多久,冒籍科举有过先例,之前是小打小闹,远没有这次的严重。

严重到什么地步?

经过查证,玉林书院一千多名学子,有四百多人是北方举子冒籍。

长安城的太学才一千多名学子,玉林书院的规模堪比太学,像这样的书院,江南还有两所,再加上一些小的书院,一个江南是大齐人才的半壁江山。

再任其发展下去,南北文化的不平衡大大加剧,到时候满朝文武皆言来自江南。

你想干什么?

这和在齐帝眼角扎刺有什么区别?

这么大规模的冒籍,齐帝觉得他把郡守和刺史砍了都不为过!

再说杀良冒功,禁军带着张相仪连夜去小环山取证据,张相仪的证据是人证,被杀了冒功之人的家眷。

还有被杀良民的姓名与郡守上呈长安的一致。

张相仪老实交代:“陛下,六年前司马徽公子带人在先还钱围捕賊首,但是被他们跑了,之后官府一直在苏州城调查叛贼的事,查不出来又怕上面问罪,郡守就派人制造叛贼,以良充贼!”

“小民当时还有好几个家丁被杀了呢,小民所言句句属实啊陛下!”

逍遥楼的事也查出来了,妓院的黑色勾当逍遥楼全沾。

韩城难免包庇之嫌。

这曾是韩城给郡守的投诚把柄,如今逍遥楼出事,第一个被丢出去的就是他。

杀良冒功的是郡守,办事的人是韩城和都尉,这两个一个也跑不了。

韩城难逃一死,定罪定的很快。

张相仪将功折罪,抄家流放。

在定郡守和都尉两人罪名时,场面僵住了。

郡守杀良冒功,欺瞒圣上,还参与举子冒籍,齐帝焉能让他活着。

都尉作为他的爪牙被判抄家流放。

崔刺史却进言郡守虽然杀良冒功,却是因为威于天威,他参与举子冒籍,但也是给大齐培养了人才,这些年在任兢兢业业,让齐帝放郡守一命。

祁元祚一页页翻着查出的罪证。

轻嘶的翻页声在平静的议事堂中越发明显,最后停下。

太子殿下踱步到为郡守求情的刺史身边。

“贵姓?”

崔刺史连道不敢

“回太子殿下,下官姓崔。”

太子笑了一声,慢慢的揣起手,他自小就喜欢这个动作,十指连心,宽大的袖子可以遮住他的心向手指传递的情绪。

“郡守贵姓?”

这个问题太子一问出口,众人心里就有了答案。

崔。

崔刺史连忙撇清嫌疑:“下官绝对没有为亲相隐的企图!”

做官都讲究一个体面,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撕破脸皮。

太子殿下没有咄咄逼人,问了另一个更尖锐的问题:

“诸位大人进过逍遥楼吗?”

崔刺史谨慎的想了又想。

太子换了个更加委婉的问题:“几位大人在逍遥楼所在的街上走过吗?”

崔刺史摸不准太子问这话的目的,很是小心道

“臣来往办公,难免经过。”

太子殿下拐着腔调哦了一声。

“那刺史大人知道走妓吗?”

崔刺史的冷汗嗖的冒出来了。

逍遥楼里有一项职业,走妓。

何为走妓?就是失去价值的妓女会被拉到大街上一枚铜板就可以交易一次。

又是怎样的才算失去价值?作了逍遥楼的妓又过了平浪湖船上的死关,伺候人的部位松弛了、烂了,熬不住了,要死了,再发挥余温。

这一切写在纸上只有‘走妓’二字,背地里的含义,一字不提。

祁元祚借着分身的眼睛看了六年,高贵的太子不该知道,墨坊的大当家不止知道,还看到。

这些女子是自愿入逍遥楼的吗?有自愿,有被迫,灰色产业吗,祁元祚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守则。

他初始也真的闭上了眼睛,然后灵魂彻夜嘶喊,声声泣血。

他不得不睁开眼睛,撇开那些违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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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没有青天,白日不昭,青天不朗,只是太子殿下目下无尘,想杀人而已。

阶级是一级一级的压迫,他祁元祚是最高阶级。

他越过刺史蹲在地上与张相仪齐平,语言犀利又极具诱导性。

“逍遥楼是你开的,来往客人这么多,就没有一些特殊的客人能入张大商人的势利眼吗?”

“酒楼有账册,布庄有客人订货的记录,当铺有当契,逍遥楼就没有什么册子、名录?”

张相仪眼珠子乱转,跪着的膝盖微抖。

这册子,有,但是已经被他烧了。

张相仪偷偷看太子神色,又偷瞥崔刺史,最终一咬牙,他已经供出崔郡守,郡守刺史是同族亲戚,焉能放过他,还不如上太子的船赌一把!

“有!草民有!如果太子殿下能为小民求情,小民愿意献上逍遥楼客人的进出记录!”

一声催命之问入耳:“崔刺史这逍遥楼的走妓是什么?孤不太明白,不知诸位可能为孤解释?”

崔刺史怎么敢说,若说走妓,又要牵扯出一群人,一群制造走妓的人。

这群人全是世家的小辈!

任凭崔刺史在崔家举足轻重他也不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,他今天敢捅,明天就能被背刺!

但是他能说不知道吗?他不能!

崔刺史进过逍遥楼还是里面的常客,若张相仪口中的册子为真,他的隐瞒就是个笑话!

走妓之事,也不是秘密,只不过一直没人拿到明面上说。

他能给太子解释这事吗?他也不能。

崔刺史只觉得这个问题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刀,无论说不说,都会剜掉他身上的一块肉!

崔刺史跪在地上:“臣有罪!”

祁元祚:“刺史大人认什么罪啊?你还没解释孤的问题啊。”

崔刺史一退再退:“臣与苏州郡守罪该万死!”

太子袖子一甩:“既然刺史也这么认为,苏州郡守崔世成以死罪论处!父皇圣明!”

崔刺史忌惮抬头,司马徽曾告诉过他,此次定要杀太子。

之前他不以为意,今天他是彻底明白了!

走妓。

为什么偏偏是走妓?

查证的这么多证据太子不挑偏偏挑出这个!

崔刺史咬咬牙叩首:“陛下!走妓一事臣实在有难言之隐!事后臣一定向陛下禀明,但昨日太子昏迷一事,臣以为要严审何氏!”

“如果何氏与袭击太子的凶手有关,岂不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瞒天过海之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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