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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王爷最在意的是杨献忠将军,孤还不值当令杨王爷赔上杨家的忠名。”

“而且孤与杨王爷,无仇无怨。”

他杀的是王家人,杨王爷为了儿媳掺和本就不在理,父皇看在杨将军的面子上退步,祁元祚也接了旨,只是刑场突变,间接导致王氏落胎。

只能说天意如此,非是人祸。

而且王氏这一胎,是注定保不住的。

祁元祚一跨进杨府大门,就觉出气氛沉重。

杨王爷亲自来迎,也非真心实意。

一路走来,杨府陈设简朴,人口简单到显得府中空旷。

祁元祚座上上位。

“王夫人可还好?”

如此直白的戳人痛处,实在令杨王爷猝不及防。

老王爷捻捻胡须:“多谢太子殿下关心,还好。”

很体面一人了。

“孤今日来,是有一事想告知王爷,此事孤也想了许久,但孤觉得,您应该知道。”

“范成鹊,这个名字,杨王爷可耳熟?”

这是王氏生母的名字。

杨王爷目中闪烁:“太子殿下想说什么?”

祁元祚将刘家主给他的一沓信件交给了杨王爷,也不多说,示意他去看。

字迹一入眼,杨王爷脸色大变。

——我怀孕了,杨禀赋的骨肉,可是我要嫁给王家长子了,我该怎么办?

杨禀赋,是杨王爷的本名。

此刻老爷子脸色惨白,手中的纸哆哆嗦嗦,就这一句话,让他无力再去看剩下的内容。

良久良久,杨禀赋打着颤,用尽毕生的勇气往下看。

等将范成鹊短暂几年的难堪看完,杨王爷几乎成了水中捞出来的人。

能挥动百斤双锤的手如今拿不住飘飘的几页轻纸。

二十五年前,三十八岁杨王爷与二八年华的范成鹊有过一段露水情缘,那时杨王妃在世,若下聘范成鹊只能为妾,她不依,与王家长子定了媒。

本来这事虽有违礼法,但只要糊弄过去王家也就稀里糊涂过了。

可是范氏有孕了,成亲时已经怀孕一个月,孩子的父亲是谁,显而易见。

范氏本想堕胎,奈何深宅之中实在不易,而且孩子太稳,没有办法,她千辛万苦的瞒,制造早产假象才没有让王家发现真相。

这一胎就是如今杨家的儿媳,王氏。

范成鹊死的仓促,是难产而亡,那年王氏才十岁,她根本来不及告诉女儿真相,这个秘密随着她的陪嫁张婆子将笔记偷带府外沉寂了十数年。

可人生就是这样阴差阳错。

让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妹成了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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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似在惩罚杨王爷当年的风流。

兄妹乱伦!

杨禀赋咬破了舌尖才没让自己昏过去。

想到那个未谋面的孙子,杨王爷竟有些庆幸。

庆幸过后,他缓缓的看向太子,颤颤巍巍的站起来,双膝跪地,这一刻,脊骨挺挺的老将军,一下衰老。

杨家名声可以毁,却绝不能毁在这事上!

他的儿子还在边疆,如果此事传来,献忠如何领兵!

他的儿子还这么年轻,绝不能被他的孽债拖累!

祁元祚连忙扶住他,阻止他的磕头。

“孤此来不是为了威胁王爷。”

将此事公布出去,祁元祚对杨家自能不战而胜,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方式。

如果是匈奴贼寇,他会大传特传,他不仅传,他还敢造谣。

杨家尚罪不至此。

“此信,只此一封,王爷销毁之后,此事死无对证。”

“其他的,是王爷的家事,只要不出人命,孤就不掺和了。”

杨王爷顿时明白了。

“太子殿下放心,老臣也不是那等滥杀无辜之人。”

“此事,杨府之内,只会有老臣知晓,王氏此次堕胎伤了身体,不宜再有孕,等献忠回来,老臣为他纳妾,以开枝散叶。”

杨王爷的意思,事止在他这里,夫妻两人谁都不会告诉,就让他们做一对正常夫妻,但王氏此生不能再生育。

祁元祚默了一瞬:“孤不掺和。”

他只保王氏不会死在杨王爷手上。

他来告诉杨禀赋这件事,也是想了又想,除了同情,当然还有别的目的

“杨将军,孤的诚意给出来了,你也给孤晾了明牌吧,杨府,到底站在哪方?”

杨王爷一头嗑下去:“杨家生是大齐的臣!死是大齐的鬼!”

杨家清白吗?不清白,但杨王爷从没想过叛国!

祁元祚也不多问

“七日之后,孤在行宫鸿门设宴,邀请周杨两家,杨王爷定要来捧场。”

这个世界,没有鸿门的传说,不过七日之后就有了。

七日,周家三子刚过头七,太子却设庆功宴,宴非好宴。

杨王爷:“老臣定到!恭送太子殿下千岁!”

第214章 欲生欲死

杨王爷本想将太子送上马车,祁元祚拒绝了。

他暂且不想让周家察觉杨家态度的变化。

六月的苏州即将进入梅雨期,天色灰蒙蒙的,空气中湿气大增。

祁元祚来苏州快一个月了,还没有好好看过苏州的景色。

这和控制分身去看的感觉不一样。

像电子脑成像变成了真的。

一切熟悉又陌生。

看到太子出来,大皇子便迎了上去,两人隔着一道街,比他脚步更快的,是暗处锋利的刀刃,垂直劈在两人中间。

一双熟悉的眼睛破开六年之隔,在空中与祁元祚对视。

本该死去的人就这样无遮无掩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刀刃将他们各自分开,目标明确的主攻太子。

十三岁的祁元祚已经今非昔比,至少应对一个十岁的刺客尚有余力。

一两招过去,保护在他身边的暗卫如群起鸥鹭,直扑刺客,身后落下一道脚步,声音来自耳畔

“哥哥,可惊着了?”

祁元祚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。

四皇子和暗卫一起出现在这里,演都不演了。

他就说四皇子在长安时刻不离的跟着,到江南怎么不跟了,原来不是不跟,只是从明着跟变成了暗着跟。

父皇从来没打消过‘保护’他的想法。

祁承玉的眼睛太特别了,过了六年,那双眼睛还是没变,单眼皮的野狼,又凶又倔,无论看谁都是肉食动物的眼神。

黑牢一眼,席长松记了六年。

这是他要扮演的人。

可是他与祁承玉的年龄差距太大,每日忍受缩骨的痛苦仍不能阻止身材的拔高,他比太子还要年长三岁。

如今只能将身高压缩到与太子等同。

他是温润的杏眼,做不出祁承玉的凶倔,他眼角开翘,不似祁承玉的单平,若这些都可以归咎于长开了,性格的底色再怎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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