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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有什么仇什么怨,相逢一笑泯恩仇罢。”她一笑,柔情万种。

接下来就该凌芷萝说话了,但是并没有如预料中。

凌沧低低咳了一声,暗中示意。

连天熙帝的目光都落在凌芷萝身上,她不情不愿地端起酒盏,走到对面凌当归处,牵起嘴角,眼神却冷得能杀人,“纵哥哥,先前是我不对,我一时情急,险些酿成大错,委屈了纵哥哥。”

凌当归顺理成章露出委屈又不甘的表情,起身也端起酒盏,也同样的不情不愿:“公主不必自责,横竖我也还活蹦乱跳的。”

凌芷萝冷笑。

“其实缘由我也是知道的,为了陆观南嘛。”

凌当归来前便练习过,这个度把握得他自己都很满意。既让在座的都能感受到他被刺杀的气愤,却又不得不碍于天家的面子低头,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地独自生闷气,就算是笑,也是假笑,非常符合人设。

听到陆观南,凌芷萝内心的执念又卷土重来。

“其实是陆观南得罪了公主,本该将他送与公主的赔罪的,但是我转念一想,”凌当归说得语气十分真诚,“那陆观南如今是个连庶人都不如的奴隶,哪里配得上公主高贵的身份。刚才贵妃娘娘虽说是一家人,但是父亲教导过我君臣尊卑之道,我若是将一个获罪的奴隶送给公主寻开心,岂不是有辱皇宫与公主的圣明?让天下臣民误会公主?所以,公主千金之躯,为了公主着想这个骂名还是让我来担负吧。”

“你……”凌芷萝捏紧了酒盏,忍住又忍住,“这么说,你倒是深明大义。”

凌当归坚定道:“我是为了公主着想。”

两个反派恶人对视,到底还是凌当归先认了怂。他是演的,但凌芷萝是真的。这眼神,比男主的还要可怕。

“公主,饮了这杯酒,咱们以后就和平相处,莫要为了陆观南一个奴隶闹得不开心啊。若是公主实在舍不下,不妨多来祁王府逛逛,咱们堂兄妹之间也好亲近感情。”

说罢,凌当归一饮而尽,杯盏示凌芷萝。

“好!”凌沧拍掌,“世子到底是大气。”

凌芷萝面容透着寒气,喝了这杯酒,转头就走,一句话也没有多说。

“滴——获得100积分,累积1800积分。”

凌当归拱手向皇帝,“陛下,此事便过去了。”

天熙帝听着连连点头,欣慰道:“九弟教导有方啊。”

显然他也认为那些话不会出自不学无术的凌纵,是祁王教的。

“陛下亲自设宴,已是荣恩,臣弟只怕阿纵冲撞,惹陛下不快。”

祁王也总算松了口气,看来阿纵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的。

不管暗里多么各怀鬼胎,眼下彼此还是一片祥和。

歌舞丝竹,玉盘珍馐。

天熙帝高坐在上,看着两股势力互相交缠,露出了笑容。

而此时,祁王府的东梧阁,陆观南在认认真真地清扫落叶。

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福奴,颈后插着一根极细的针,晕倒在一旁。

落叶乱飞,卷到了缥缃堂外。

一阵猛烈的秋风,催着落叶躲进堂内。

陆观南进了缥缃堂,点上灯,将落叶扫出去。

一枚落叶被吹到了桌案里,他蹲下来捡了出来,余光一瞥,只见纸篓中有许多被烧毁的碎纸片,边缘卷黑。

陆观南捡起几张碎片,拼拼凑凑,发现原来是《宜书》中的内容。

他在干嘛?

桌上有几张宣纸,潦草写了几个字,微微泛黄,再看内容,还是两年前写的了。凌纵不学无术,字迹自然潦草混乱。

陆观南比对着完整的纸和碎纸,心思忽一动,莫非他是在模仿笔迹?

看着粗枝大叶,倒也挺谨慎。

陆观南想象着凌纵伏在案上,一个字一个字地模仿,或许还会皱着眉头埋怨这字龙飞凤舞,末了还怕被人发现,于是将证据烧毁扔掉。

那情形,令他不由笑了一声。

到底是谁呢?

第38章 交权

芝兰殿家宴后,第二天。

祁王双手奉上辞呈、紫金绶带和虎符玺印,已是泣不成声。

天熙帝起身,绣有仙鹤神兽的衣袂飘飘然,拂过匍匐在地的祁王的肩侧,挪步至扇窗边,远眺万里如水墨画一般笼上朦胧色彩的江山。

幽清宫是清都最高点,在天熙帝的眼中,他看到漱河如丝绸缎带一般,绵延穿过山田花林,流入溺星湖,再往西再北,那里是许国。

海晏河清,风调雨顺,太平盛世啊。可若是能够天下归一,方为千古帝王。

“九弟,朕这一统万里河山的梦想,你难道不愿意帮朕实现了吗?”

天熙帝幽幽喟叹。

祁王喉间充斥着幽清宫内的香,说话便如吞石,艰难了些:“陛下,臣久战无功,耻为武将之列。如今只想好好教导照顾阿纵,不求他建功立业,只盼他今后能平安无事,不再惹事生非即可。”

天熙帝拂袖侧身,回头看他,金灿灿的阳光打在他的身后,令祁王看不清帝王的神色。

“九弟,你害怕了?”轻的语气,满是笃定。

祁王不敢抬头,只哽咽道:“是,陛下,臣弟惶恐至极,以至于寝食难安。”

天熙帝微眯泛着金光的眼眸,别有意味道:“哦?害怕什么?你可是与朕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,非定王、光阳侯这些篡逆之辈可比。阿纵遇刺一案,朕也给了你公道,朕最宠爱的明曦也已亲自道歉,都是过去的事了,何必再耿耿于怀?”

“臣弟……臣弟并非因为公主一事,臣弟心中早有此念……”

祁王泪流满面,一时之间竟抽泣着无法言语。

“早有?从何时开始?不是因为明曦一事,那莫非是因为光阳侯?”天熙帝拨弄着盆栽里的娇嫩花朵,漫不经心地问。

“陛下……”

祁王没有否认。

他撩起衣袍,伏地而跪,因伤痛过甚,肩膀瑟缩着。他脱下衣衫,露出后背。后背上有一条深约三寸的刀伤,深可见骨,多处未好的箭疮。

“请陛下容臣弟禀明详情,臣弟辞官原因有二。其一,臣弟愧对陛下信任,是陛下顶着朝臣的压力交给臣弟兵权,以期攻下乌塔,只是连连对乌塔征战,劳民伤财,臣弟伤痕累累,却无尺寸之功,深感罪孽深重,是臣弟无能,臣弟愿卸下兵权,望陛下另择良将,以挽回臣弟的过错。”

天熙帝背过身去,望向北方的天空,“九弟不过自责,乌塔乃世代游牧民族,精通骑射,强悍野蛮,在前朝时便已盘踞漠北草原,如同中原之诸侯,历朝历代,死在其手中的能臣将相不尽其数。九弟攻不下,非九弟之过,是朕太心急了。”

他扶着祁王起来,“乌塔是块堆了二百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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