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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知节制,眼下乌青,脚步虚浮。

凌当归并没有见过他,但回忆原书,心中有个猜测。

韩虚谷之幼子,韩楼。

按原书所形容,此人是个不输凌纵的纨绔子弟,吃喝嫖赌、横行霸道,仗势欺人、强抢民女的事情是一件都没少做,甚至手里还沾着不少人命案子。

原书里,祁王兵变成功后,清算以薛王背后韩氏外戚时,宣称韩楼手上沾了一百多条人命,有青年才贵,也有平民百姓。其荒唐罪行,罄竹难书,天怒人怨。

凌当归啧了一声,暗暗感慨。

“卧龙凤雏”,齐聚一堂啊。

不过在他——全书第一恶毒反派,连主角都恨得牙痒痒的凌纵面前,这韩楼算什么东西,后起之秀的小晚辈罢了。

祖师爷面前摆架子,关公门前耍大刀。

呵。

凌当归迅速进入状态,摆出狂妄自大的风范,眼角微微上扬,瞥了他一眼,又漫不经心地收回,若无其事地拢着自己的衣袖。那神态动作,真是高高在上,谁看了谁来气。

韩楼确实没学到他父亲的奸臣基本功之一的隐忍,被凌当归这么一挑衅,顿时脸色一变,咬牙切齿。

“滴——获得100积分,累积16200积分。”

凌当归颇为满意,心想这韩小公子真是沉不住气。如果他这么斜睨陆观南,陆观南就能做到无动于衷。啧,要不人家是主角呢。

韩楼冷冷一笑,“凌纵,我奉父亲之命,监督你用完这些饭菜。另外劝你一句,如果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少受些罪,你最好收收自己这狂悖的性子。眼下形势,你还当自己是祁王世子吗?”

“当啊。”凌当归理所应当,甚至理直气壮,“皇上并未撤我父亲的亲王爵位,我自然还是祁王世子。若是以前在清都,你还得给我跪下行礼呢。”

韩楼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笑得不停,像抓到了把柄,看白痴一样看着凌当归,“凌纵!你也说了是以前了,现在你不过几日就要死啦!”

凌当归看他笑得猖狂,笑眯眯道:“这不还没死吗。还有几日呢。”

“……天下竟有你这种愚蠢至极之人!”

韩楼又疯狂嘲讽凌当归,得意洋洋的有些忍不住,“快些吃吧,这菜里没毒。吃饱了,才有力气不是?”

有力气?

有力气做什么?

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。

凌当归心下一沉,脑中划过无数个猜测,这顿难得的热菜热饭也是食不知味。他哪怕表现得多么不知死活,内心其实对形势判断得很清楚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韩虚谷和韩楼想要杀他,不过翻手覆手之间。

无非是中间隔着多年的恩怨仇恨,杀之不足以解恨、不觉痛快罢了,非要折磨一番再杀之。

原书作者为了推动剧情,便是如此设定的,不论是原主凌纵对陆观南,还是当上皇帝的祁王对薛王、韩虚谷等人。

凌当归只能做好最差的准备。

系统也紧张得不行,机械音听着有些颤抖:“宿主一定要小心,万事戒备。”

凌当归直接翻了个白眼,气得多刨了几碗米饭。

他要这个系统到底有何用!关键时候连保命功能都没有,全得靠自己!

表面拽狂看哪哪都不爽实际气愤担忧的凌当归吃完饭后,嫌弃地放下筷子,擦了擦嘴角,一边还说:“远不如清都。韩小公子,本世子真是可怜你啊,整日在雁州,就吃的这些东西,也难怪看起来如此……瘦小。嘶,真是怪了,我从前在清都时,百般虐待陆观南,怎么他便如初俊朗呢。”

末了,他幽幽一叹,“这人与人啊,还真是如天堑般不可逾越的差异。”

“你!”

宜国男子以身形挺拔、站如青松为优,其中佼佼者便是陆观南,他曾为平昌公府嫡长子时,不知有多少清都女子魂牵梦萦。而韩楼跟他反过来,个子颇矮,被凌当归这么点出来,自是十分恼怒,扬手就掀了桌子。

幸好凌当归反应快,端起还没喝完的茶盏,往后一跳,这才免得刚换的衣服被饭菜淋湿。

“滴——获得100积分,累积16300积分。”

“韩小公子,脾气别这么大啊。”

凌当归欠欠的,表情更加张扬,作的一手好死。

韩楼更是不解气,扬手将凌当归手里的茶盏打碎,笑得极为阴邪,突然高声唤道:“来人啊!”

凌当归在心里默默激动,来了来了!

他要被欺负了吗!

进来好些个军士打扮的人,面对韩楼,恭恭敬敬。

“挼蓝城不同于清都,世子初来乍到,对许多事情都不熟悉,在下愿为世子指点一二,好教世子知晓。只是本公子常年随父亲监工行宫,亦不了解,便不妨将此项任务交给挼蓝城的父母官,井刺史吧。”

为首之人愣了一下,“韩公子,此人是陛下下令严加看管的罪臣,不可出监牢。”

韩楼冷眼一扫,“谁说要出监牢了?罪犯不是好生在里面待着了吗?”

为首之人语塞,顿时不敢再问,只道是:“属下明白。”

“明白就好。”

韩楼看向到如今还色厉内茬的凌当归,不怀好意地笑了笑:“世子且安心,不过是出去游玩一圈罢了。况且有柳卿郡主相陪,你们兄妹作伴,相安无事。”

凌当归表情僵住。

而在不远处的监房里,祁王闭目不语。

任韩虚谷怎么在他面前得意忘形,他都只当听不见。

“雁州饭菜不比清都,让王爷受累了。可也不能不吃啊,瞧都冷了。王爷不愧是从沙场里杀出来的硬汉子,本相最为佩服您这不动安如山的气度。”

韩虚谷提起凌当归,“这一点,世子与您相比,倒是能屈能伸多了。一桌子的饭菜,他都给吃完了。”

祁王睁开眼睛。

“吃吧,王爷。已经验过了,没毒的。”韩虚谷不厌其烦地劝着,像极了忠良之臣。

祁王眼中布满红血丝。

这一幕对他来说,何其耻辱。

他竟沦落到让祸国殃民的佞臣劝他吃饭,竟沦落到这般可笑可悲的地步。

然而此时此刻,他作为阶下之囚,又该如何?

只能背着这份耻辱,拿起筷子,先填饱饿了三个多月的肚子。

祁王从嗓子里抠出几声“嗬嗬”的笑。

然而下一秒,听清楚韩虚谷所言时,筷子从手中跌落,连带着碗也跌得粉碎。

韩虚谷惋惜道:“这可是雾州进贡的珍品呢。”

祁王怒急攻心,“阿纵和柳卿呢!你把他们带哪去了!”

韩虚谷命人收拾碎瓷片,回答道:“王爷何须动怒,听闻世子有龙阳之好,带他去玩个开心罢了。至于柳卿郡主,哈哈,女子而已,又待如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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