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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他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一切其实根本就不公平,更谈不上正义可言?
是失去家人的时候?
是幼时的自己竭尽所能争取的“未来”,结果毫无亲情可言,只有利益交换的糟糕收养家庭?
是任务中一个又一个死去的队友,被困于要塞的平民,饿死街头的混血小孩?
还是自己在乎的人始终在排斥自己靠近,以至于彼此拳脚相向?
大概还有很多类似的部分,只是太多了,他无法逐一记住。
大多数人遭遇这些只能悲叹或嫉妒,他是极少数不甘于现状就会想方设法挣扎的人。
然而他拼尽全力依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,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不公平的。
就像是第二次选举的结果,以及第三次仿佛命运般的让渡。
他一度陷入了迷茫,他一直在思考,而蒂兹与海姆达依则是给予了他跳出现有框架的方法……
……
克普摩胜券在握,畅快地发表着胜者宣言,放肆地大笑。
他已经扫清了所有敌人,无论是独裁,还是专断,此刻起都将由他心情来决定。
“终于,”他说,“终于可以从根源上消除那些敌人。”
他所指的既是人类,也是人类的那些敌人,还有被他划归为敌人的人。
的确。阿西尔想。能与克普摩为敌的海姆达依已经死了,而所谓的继任者欧琳,早已败于急切的判断与不合时宜的善良所导致的伪善。甚至自己也在其中帮助了克普摩,等同于亲手毁掉了海姆达依的继任者。
充斥整个书房的新闻播报如同最糟糕的讽刺,不停地重复着欧琳的所作所为,让原本作为仅次于克普摩的竞选热门人选,突然变成了人人唾骂的人渣败类。
在关于欧琳的一系列新闻过后,在欧琳已经被千极骑队的人制服,在克普摩作为胜者发布宣言的时候,在其他人惊慌与绝望过后,比奇拉却因为想起了什么,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新闻。
等到欧琳的种种消失在新闻中,当克普摩准备命令AI关掉新闻投影的时候,却突然僵在原地。
一个紧随其后的采访突然出现在所有的新闻之中。
采访对象是萨琳。
她接受采访时的神情既悲伤又坚毅,而她在采访中说了什么也没有人在意了。
至少这间书房内的人们,在听到萨琳亲自提交那系列证据举报欧琳的刹那开始,脑海就已经变得一片空白,直到被采访的对象换成了大家同样熟悉的,即将卸任的现任议长提尔,听他大力称赞萨琳让正义得到声张的举动,听他亲口宣布将支持萨琳参加下一任议长竞选。
方才还需要两名千极骑队队员才能制服的欧琳突然瘫软在地上,克普摩双眼圆瞪半晌没有任何动作,比奇拉比刚才还要惊愕。
欧琳彻底完了,萨琳却赢了。
这意味着他们姐弟的关系完了,但是克普摩却输了。
在最后的时刻,在最关键的瞬间,所有的功劳归于萨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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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上一次议长竞选,在“最后时刻”才将选票归给提尔的手段相差无几。
“你背叛我了?”克普摩蓦地转向阿西尔,死盯着对方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,“这是政变!你的良知……”
“政变?良知?”阿西尔打断,“我的良知有限,不会用作不合时宜的施舍。”
他早已将良知保管在真正善良的人那里。
“这是你的选择?”克普摩突然指向新闻投影,也可能是依旧盯着新闻的比奇拉,双眼却死瞪着阿西尔,“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是什么?只要我一句话,你以为他还能活多久?”
“如果你是指那些支持你的人,你那些衷心的狗,我在这次‘倾巢行动’上,已经把他们全都记住了,”阿西尔没有被对方挑衅,声音和表情同样平静,“我这次返回寇司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解决掉你的那些支持者。”
否则他根本没有必要带几位组长一起回来。
“彻底。明白吗?就在刚才。”
他的方式与欧琳本质上并无区别,只是他选择以最快捷的方式一步到位,并且不会让任何人知晓,或者留下不利于自己的证据。
“我们是人类,我们不可能永生,我们的权力是会不断更迭的,需要不断有人来继承。如果每次更迭都要清算,那么每一次都会流血。你们的确不会害怕,反正流血的永远不会是你们,只会是那些最无力的普通人,他们会死于动乱,死于饥饿以及恐惧。”
阿西尔说。
“我的确知道应该选择哪一边才对自己的未来最有利,但我这次的确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。因为无论是你,还是欧琳,在我看来,你们的选择都是错误的。我想选择的是区别于你们的其他道路。如果没有,我就亲手铺一条崭新的路。”
他说。
“我选择与未来站在一起。”
阿西尔说完四周突然一片死寂,仿佛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,只有那些与他们无关的无聊新闻还在孜孜不倦的播报。
许久,也可能并不久,瘫在地上的欧琳突然大笑起来。
虽然他失败了,他完了,但是他赢了。
“克普摩,”他说,“海姆达依先生说过——”
海姆达依先生也赢了。
“我们应该要做时间的朋友,而不是敌人。”
欧琳不是时间的朋友,但阿西尔是,所以欧琳笑了。
他笑得无比开怀,笑得让不明所以的人心惊胆颤,也让所有人逐渐从巨大的惊愕中回神。
“站住!”
眼见阿西尔转身抓住比奇拉的胳膊,准备离开,克普摩突然怒喝。
“我不会就这么完了,我会解决掉你身边所有的人,我会……”
阿西尔骤然驻足,回身逼近对方,仿佛想要亲手解决克普摩,却被旁侧如同墙壁般的哈托横过胳膊阻拦,利特鲁同样在冲阿西尔摇头,而费多早在一瞬间就将克普摩面朝下按在地上,像制服其他人那样,用地板让对方闭嘴。
“我会给他找个不错的地方‘修养’,”费多默然地表示,“死因是‘病死’。”
阿西尔冲他们三人颔首。他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,也没有被克普摩激怒,更不打算亲自动手解决对方。
“你已经不是我的敌人了,我以后也不会把你当做我的敌人了。”阿西尔俯视着克普摩道,“危险外部敌人、糟糕的内部局势、所有的分歧与利益纠葛,这些才是我的敌人。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只人类社会里的一部分。包括与我意见不同的人。你只是其中一个,那些跟你看法目的相同的人也一样。与其他人并无区别。一旦身处某个位置,就必须做正确的事。这才是我所理解的政治。”
……
几天后,比奇拉在新闻里看到克普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