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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,但转念一想,齐王来了也好,待会过去还能多两件事跟沈观鱼唠唠。

“宣他进来吧。”

齐王在内侍引路下进了存寿殿,先帝在时他也踏进过这间殿宇,如今被赵究改成了寝殿,从前的富贵巍峨之气一扫,显得清俊内蓄起来。

殿内的帝王却威望更重了,齐王甚少见过这位皇帝侄子,最近也是在老齐王的寿辰,当时就知道了他的厉害。

如今吴氏一族在午门流的血都还腥着呢,他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也只有低声下气的份。

“叩见陛下。”齐王恭谨行礼。

“平身,”赵究长指按在椅臂上,墨色深眸打量着这位堂哥,“朕回京多年都未同齐王见过,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”

齐王讪讪道:“臣不过一闲散宗室,陛下日理万机,臣实在不敢忝颜打扰,府中人不堪用,今日是为了那染疾的儿媳来的。”

赵究懒得跟他装傻,等他自己把话说下去。

“齐王府这些年确实有对不住沈氏的地方,老妻幼子一时糊涂,臣羞惭欲死,若是陛下愿意降下恩德,治赵复安苛待发妻之罪,臣请废他世子之位,以儆效尤。”

这话倒是让赵究颇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:“齐王倒是有大义灭亲的觉悟。”

“这是为人父该有的教导之责,只求沈氏能在宫中好好养着身子,齐王府就不必急着回了,端看她的心意就是。”

“好,这话她会知道的,可还有事?”

“孽子倒是有些认错的话要同沈氏说……”

齐王一个家翁,对着儿媳的奸夫字斟句酌地小心回话,他本意是想亲自见沈观鱼一面,腆着老脸劝一劝,女人总比男人心软,但一见到赵究,就什么也不敢说了,如今保住他齐王府的富贵要紧。

赵究不知是讽是贬:“齐王府有个难得的明白人。”

齐王讪讪:“陛下说笑了……”

话已说完,他开始赶人:“若是无事,朕就不送了,宗人府那边等着齐王的消息。”

“是,臣告退。”齐王已经卑微至此,还能说什么,总归将齐王府的诚意摆上,就看陛下的意思了。

齐王府让步至此,赵究现在倒想听听沈观鱼的意思。

朱阁里正在用着饭,沈观鱼对着一桌子菜正食不知味的时候,赵究就来了。

“见过陛下。”

她起身膝盖都没弯下去,就被赵究扶了起来。

昨日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,沈观鱼以为他得冷一阵,被扶起时小心看了他面色一眼,没见他有生气的影子。

赵究一眼看穿了她,“觉得朕生气就不来了?”

“没有。”她欺君道。

赵究在饭桌对面坐下:“来此自然不是为了见你,而是有正事要说。”

“陛下请说。”

赵究又不提了,示意她坐下,“罢了,先吃饭吧。”

“陛下还未用饭?可这些菜我碰过了,不如让人撤换了去。”沈观鱼不好让皇帝吃她碰过的菜。

“不必了,幼时什么没吃过,添副碗筷来就是。”赵究皱眉,桌上的菜看着根本不像动过。

两个人静静相对着,安静地吃饭,赵究不说停,沈观鱼没胃口也只能一直陪他吃着。

“没有喜欢的?”

赵究将她动过两筷子的菜都换到她面前去,那些没碰了都自己解决了。

她摇头:“只是天气热,胃口不大好。”

沈观鱼看着赵究将自己不碰的菜都吃了,暗忖他饭量只怕比军中的人都大,想起他说的幼时,思绪不禁走远,他从前过得确实很不容易。

“让御膳房给你做碗凉面吃可好?”赵究说着望向一旁康业,康业就赶忙要下去吩咐。

沈观鱼回过神来,忙喊停康业公公,对着赵究说道:“已经吃了一碗饭,饱了。”

见此他也停了碗漱口喝茶,用了饭赵究也不想动弹,枕着窗棂下的靠枕,模样有些散漫。

他惯喜穿宽逸的衣裳,神仙似的模样,此刻半点不像个杀伐决断的帝王,倒像个尊贵的世家公子。

“过来。”他伸出手,修长如美玉。

沈观鱼小心搭上他的手,赵究一扯,将美人拉落到怀里,有浅淡的紫萍膏药味,外头凉风正过,赵究下一刻就要去扯她的衣领。

“陛下不是有正事要说?”沈观鱼不由自主地挡他的手,有点慌张,整个人压在他身上,让她又不太敢动。

“先瞧瞧你的伤要紧。”

他这么说,沈观鱼才犹犹豫豫地松了手,赵究见她这么乖的样子,嘉奖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。

沈观鱼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,又兼之衣襟微敞,她红着脸将头瞥向一边。

迎着日光,完好的肌肤泛着莹白的光,红痕的部分果真消下去不少,饱满曲线上是绷紧脖颈,美丽勾人,偏偏又脆弱得很。

赵究眼神变得幽深,他浅尝过沈观鱼的滋味,如今都未再进一步,真是要佩服自己。

抑着本性,赵究压低了嗓音问道:“这伤还要几日?”

“不知……”

赵究无所谓:“不知朕就天天看一看。”

什么无赖,沈观鱼扭过头瞪他,就见他眼里带着笑,手抚上她的后颈,吻便落了下来。

来时绝不动她的打算被抛到了脑后,赵究一边惦念着避开她的伤处,一边肆无忌惮地亲近,啄尝着软糯的唇瓣,享受她尚笨拙的回应,气息越发沉重。

此时屋内无人,沈观鱼也就由着他欺负,谁知析春转过帘子走进来,乍一见相拥着亲吻的二人,呆呆愣在了原地。

知道小姐和陛下有关系,跟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,细小的水声听得人要找个缝藏起来。

窗外一树鹅黄的木香花和绿叶朱窗,斑驳树影落下拥吻的男女身上,美得让人叹息。

沈观鱼背对着析春,没发现有人来,赵究余光扫到了也不去管,抱着人的姿态充满了占有欲,析春反应过来,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退了出去。

沈观鱼被亲得晕陶陶的,等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松开,又起不了身,只能扶在他身上轻喘。

赵究懒散地环着她娇软无力的身子,随意将窗外一支鹅黄的木香摘下,挽入她的发中,“送你的白玉菩提为何不戴?”

“落在齐王府了。”沈观鱼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在他怀里,扶秋收拾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那串菩提珠。

“无妨,待会让康业带你去库房挑些漂亮的首饰还有缎子,穿得这么素心情更不见好,不若让人带你出去逛逛?”

沈观鱼无心打扮,一身几乎素到无色的衣裙,除了她被闻得殷红的唇,木香花反倒成了最娇艳的颜色。

“陛下实在不必对我如此。”

沈观鱼说完这句,又觉得赵究会生气,悄悄抬眸觑他面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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