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疲惫地眨着眼睛忍受赵究不知尽头的追索。
他的长臂擎着,修长宽大的手掌就在她的颊侧,坚刃就紧贴着翘满的山丘,慢陷在烟雨迷谷之中。
踊烫的白鱼如雨点般溯游入内,赵究如他所承诺的,将他的所有的全予了沈观鱼,不管她想不想要。
饱足之后,赵究的眼底终于浮现出柔情,低身贴着她耳畔说道:“等过段时日,咱们去秋猎可好?”
沈观鱼面上一片火烧云,眼神茫然地望着存寿殿的鎏金飞罩,不大明白为什么男人分明在同你生气,那事之后又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,耐心地哄他方才根本不怜惜的女人。
这么想着,她竟问了出来。
赵究愣了一下,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想,“朕怎会不怜惜你,只是先前气狠了,朕错了好不好,朕给你赔罪。”
沈观鱼看不懂赵究,方才那个强行抱着她、让她痛的人好似消失了,愿意哄她、跟她认错的赵究又回来了。
他变得这么快,会不会之后又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生气。
“我哪里惹了陛下吗,为何偏要就说我对赵复安如何如何?”
沈观鱼问得有些胆怯,可若不问清楚,往后再出差错,她不想再经受这样的事。
“那朕且再问你一回,今日这般好看,是为着谁打扮的?”
赵究怀疑也不是没有依据,自沈家出一来沈观鱼便只着素裙,对着自己这几日更是没有例外,偏他才说今日赵复安母子要来,她便这般,还能让赵究怎么想,况且她也否认了为自己这样。
甚至沈观鱼打昨晚起就对他都抗拒了不少,这让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的赵究有些难受。
见他又再问起,却不是那冷厉的面容,而是眼尾下垂,十分委屈的模样,沈观鱼心情有些复杂。
良久,才缓缓开口道:“我方才撒谎了,是因为要来存寿殿见陛下,才不好穿得太素净,是我不肯承认,何况我从未说过来要,是陛下没问我的意思。”
她终于肯说了一句可心的话了,赵究亲亲她的唇,“当真是为朕打扮得这么好看?”
“没有很好看……”她擦着泪痕。
赵究也抬手替她擦眼泪:“这三年,你就当真从未钟情于他?”
赵究问完又在心底自嘲,怎么可能,他们是夫妻,沈观鱼若不喜欢,怎么会答应嫁他,与这男子相伴。
沈观鱼想解释两人从前是有举案齐眉的时候,但她忽然瞧见赵究眼底认真到近乎执拗的情绪,忽然意识到,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
赵究如此在乎她和赵复安那点情谊,若自己坦白说了,除了让赵究更加不快,殃及她之外还有什么用呢?
“没有,”沈观鱼沙哑的嗓音掩盖了心虚,撒谎道,“父亲觉得他好,我便嫁了,两人没什么特别的情谊,成亲一年父亲过世了他便……有些难懂,外头传我的不好,他让我别去理会,两个人说的话倒不如我跟齐王妃说得多。”
她拼命回想两人关系冷淡的细节,让自己的说法更为可信。
赵究眉目舒展了许多,却仍旧半信半疑:“若是朕杀了他,你可会恨朕?”
“杀了便杀了,但我才同他和离,他若死了,别人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?”
寻常人听了这句只觉得她冷血,赵究却终于满意,他笑道:“朕要杀人,自然收拾干净。”
如此,沈观鱼也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两人说开了,赵究却似想到什么开心的,将她抱在臂弯里柔柔地亲:“朕置气,岂不知你也在置气,分明是穿这斓裙来想哄朕的,非不承认,你若老实答了,咱们今日哪会一再误会?”
沈观鱼推开他俊俏的脸,不肯理他,因为这点拈酸的误会就这般对她,往后若在忤逆他,自己哪还有命在?
果真是伴君如伴虎,她这般想着,又将心更封闭了一些,也决意以后顺从他一些,等赵究早日腻了,她才好请恩离开。
对她的决定浑然不知的男人抱起她,去了存寿殿后头的浴池。
沈观鱼那雪地峰峦生出了一片姹紫嫣红,浸在水里不敢喊疼,但皱起的小脸也足够看得人难受。
赵究又是后悔,边轻声同她说了许多赔礼的话,边轻手帮她沐浴。
用过晚膳,沈观鱼卧在被窝里,赵究用药膏帮她散瘀血:“你今日也累,朱阁那边远,今日就歇在存寿殿吧。”
听到他让自己留下,沈观鱼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听出她声音有点低落,赵究以为她只是累了,将药膏收了后,殿内烛火被一一吹熄,被衾轻动,赵究带着好闻的气息凑近。
沈观鱼以为他们是各睡各的,她提醒道:“陛下,别沾到药……”
赵究拉住了她,“无妨,那药是揉散瘀痕,蹭掉了也不怕,往后咱们都睡一个被窝。”
沈观鱼躲不开他,认命的枕在他肩头,闭眼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她回朱阁,是康业公公一路护送着回去的,一路上不知是不是赵究授意,康业把皇帝对她有多好、多与众不同翻来覆去地说。
“沈娘子,陛下莫说是御极以来,便是潜龙之时,也未对女子多看过一眼,何况是像现在这般日日宠着不肯分离,杂家瞧着,这是将您放在心尖儿上了,当真是天恩浩荡啊。”
沈观鱼未被这些话哄住:“公公往后还是莫说这话了,我只怕自己恃宠生骄,哪日不知好歹开罪了陛下,可就让人看笑话了。”
康业闻言也讪讪闭嘴,昨日殿内一整日都不准任何人进去,今日看沈娘子冷淡的面色,二人只怕是打蜜糖里爬出来了。
午后徐太妃来求见过皇帝,康业公公只能撒谎陛下有些头晕还在午憩,徐太妃有些疑惑,她是特意避开赵究往日午憩的时辰来的,康业只能说陛下中了暑气。
幸而殿内宽广,沈观鱼的喊声才没传出来,不然只怕要被人听见。
如今沈娘子和齐王公子和离了,康业倒不知陛下心里是个什么章程,是要为娘子换个身份纳入后宫,还是就这么藏着。
一路安静的沈观鱼回到了朱阁,康业也就回去复旨了。
晚上赵究照常过来,两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和美,但只有沈观鱼知道,她在和赵究亲近时,魂魄似出窍般,冷眼观望着这对同眠的爱侣。
第二天晚上赵究并没有过来,但遣了个内侍来说自己有些折子没看,让沈观鱼早点歇下。
京城外,树影吞噬了白昼的余光,周围万籁俱寂,光秃阴森的山顶将巍峨的黑影投在小道上,一般月光一半阴影,仿佛有魑魅魍魉随时要从树影、山影里跑出来。
一驾华盖停驻在路中,拉车的马俊美而健壮,来自北地雁回山下最好的草场,雁回的汗血宝马,历来只为将帅的坐骑。
说着在处置折子的皇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