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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池子里……啊呸呸!”

回应他的是一道迎面破来的热浪。

明瑾和荀婴两?人都被淋了个湿透,明瑾还?呛得连连咳嗽,看得张牧和李司都哈哈大笑起?来。

等反应过来这帮龟孙居然敢偷袭,明瑾顿时火冒三丈,连金陵雅言都冒出来了:“那边两?个,给老子过来!给你头带通得了!”

说完,便抄起?了放在岸边的木盆。

“看招!”

半个时辰后。

四只落汤鸡气喘吁吁地爬上岸,个个形容狼狈,精疲力尽。

就连最?注重?仪态的荀婴,这会儿也默默地用帕子遮住了通红的脸颊,哑着嗓子提醒道:“拍卖会马上开始了,各位,收拾一下,不然就来不及了。”

几人连应答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好?不容易恢复了些体力,他们默默地收拾好?自己,互相擦干头发,换好?衣服,来到拍卖会场外时,里面早已人声?鼎沸,热闹非凡。

“几位客人,还?请留步。”

正要进去,一位身穿天?青色罗裙的妙龄女子款款而来,朝他们福身道:“本场拍卖会为甲等拍卖会,若要进场,需先准备一百两?银子押金。请诸位放心,这一百两?银子,待到拍卖会结束后,清沐坊便会如数归还?。”

明瑾愣住了,他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,问那女子:“我们只是进去看看,不参加拍卖,也要交钱吗?”

罗裙女子朝他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:“抱歉贵客,这是坊里的规定,若是乙等或丙等自然可?以,但?是……”

她并未把话?说完,因为明瑾从怀里掏出了那枚墨玉牌。

“有这个也不行吗?”明瑾试探着问道,但?表面上仍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——甭管能不能进,总之,不能漏怯啊!

罗裙女子看着那玉牌,微微睁大双眼,又诧异地看了一眼明瑾,像是不知道这玉牌如何会到他手里似的。

但?清沐坊到底是在江南远近闻名,罗裙女子作为接待,自然也是素质过硬。

她很快恢复了盈盈笑意,只是对待明瑾几人的态度更为热情恭敬了些,躬身请道:“原来小公子有坊主令,那自然是可?以的,几位这边请。”

明瑾掏出那块玉牌时,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。

拍卖会场里,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墨鱼牌,少顷,又将目光移到了明瑾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颊上。

那人的视线太过炽热,明瑾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去,却只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。

“怎么了?”张牧见他迟迟不走,疑惑问道。

“没什么,走吧。”

明瑾几人被罗裙女子迎上了二楼包厢,里面金碧辉煌,就连家具摆设都是名贵红木打?造,张牧率先一屁股坐在头把交椅上,满足地长叹一声?:“舒~坦!”

“你倒真?不客气。”明瑾笑道,招呼着其他两?人也跟着坐下。

待坐下后,他们才发现,这里竟是正对着拍卖会场的最?中心位置。

放眼望去,四周灯火辉煌,照得室内如同白昼,台上台下景象一览无余。

“你那位宁先生,究竟是什么身份?”张牧咋舌,“这位置,一般有钱都抢不到吧?”

换做从前,明瑾一定会得意洋洋地炫耀上几句,或是故意说些“怎么,羡慕了?”之类的浑话?来激他,但?张牧之前在清沐坊门口的那句话?,至今仍萦绕在他的脑海里,这下更是挥之不去了。

“先生和这里的坊主有交情,”他含糊道,“或许他们是关系很好?的朋友吧。”

正说着,忽然包厢门外响起?了敲门声?。

几人原本以为是来送茶水的侍女,谁料开门之后,却是一位身穿白衣的高挑男人。

明瑾一见他就愣住了。

——这人,长得与?宁先生好?像!

不,单从五官来看,应该只能说是身似,但?配上白衣,身形,原本三四分的相像,一下子就变成七分有余了。

张牧经常去明府,他是见过晏祁的,看到来人,也不禁微微睁大了双眼,下意识往明瑾那里看了一眼。

“几位小公子请坐吧,在下只是听说有人持坊主令来拍卖会,想着过来看一眼,”那人朝他们微微一笑,目光扫过包厢,最?终落在了明瑾身上,“这位便是明小公子了,对吗?”

刚坐下的明瑾又下意识站起?来了:“是……是。”

见鬼,怎么连说话?的语气都这么像宁先生!

“明小公子请坐吧,莫要紧张,我不吃小孩。”那人失笑,挥了挥手,立即有几位侍女鱼贯而入,为他们端来新鲜的瓜果、糕点?等零嘴儿,一看就是给小孩准备的。

明瑾低头一看,发现里面一大半都是自己爱吃的。

还?有这句调侃……

他抬头看着对方,抿了抿唇问道:“您与?宁先生是什么关系?”

那人似乎并不意外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:“自我介绍一下,在下姓宁名逸,是这清沐坊的主人,与?给你的坊主令的那位并无任何血缘关系——硬要说的话?,他应该算是宁某的伯乐兼恩人?”

明瑾有些怀疑:“真?的?可?你们长得这么像……”

待他说完这句话?后,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吃惊道:“你就是这里的坊主?”

宁先生给他的这枚玉牌,居然能请动坊主亲自出面?

那宁先生本人,究竟是……

“我从前听他提起?过你,”宁逸饶有兴致道,看着明瑾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,“真?是百闻不如一见。”

明瑾有些焦急地问道:“他——宁先生他,是怎么说我的?”

“你好?奇这个?好?吧,换做是我,也会问这个问题的,”宁逸笑道,“放心,他只说自己养了个闹腾孩子,叫我以后若是看见了,记得关照几分。”

“闹腾孩子……”

无论?是闹腾还?是孩子,都叫明瑾十分丧气。

他紧抿着唇坐在座位上,攥着扶手的十指用力到泛白,宁逸光从表情就能猜出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。

他故意停了数息,这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:“但?他还?说了一句话?。”

“什么?”

明瑾瞬间抬头,包厢内的其余几人也一齐望向?宁逸。

“他说,”宁逸清了清嗓子,模仿着晏祁说话?时的语气说道,“‘这孩子是我的毕生心血寄托,与?我来说,更甚己身性命。’”

明瑾呆呆地看着宁逸。

那一刻,他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对自己讲话?。

他只知道,自己看过那么多?缠绵的戏曲与?话?本,听过无数或是直抒胸臆、或是含蓄传情的台词……

却没有一句,能比得上宁先生的这番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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