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阅读90


知道这件事后,回家?他都不太敢看爹娘的眼?睛,就连明敖和文轻尘对他嘘寒问暖,明瑾也都是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,扭头就把自?己关进?了房间。

他宁可爹娘骂他一顿,或者打他,质问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,还夜不归宿,顽劣不堪。

他从?前觉得理所应当的一切——明家?的家?业、爹娘的宠爱、还有那些丫鬟和掌柜们对待他的特殊,仿佛都在一瞬间变成了偷来的。

明瑾知道自?己这样?的想法不对,因?为他能感受到,爹娘是真心?把他当亲儿子?宠爱的,身份可以作假,但日复一日的关心?呵护不能。

可正是因?为如此,他才?会觉得愧疚。

明瑾控制不住地想,是不是因?为自?己,爹娘才?这么多年都没要自?己的孩子??

以前他觉得可能是爹娘年纪大了有心?无力,但晏祁这么多年洁身自?好,却让他不由得多想了几分。

或许,爹娘一直不要孩子?,也是因?为自?己的存在。

还有先生。

他终于明白?为何寅将军那天?会出现在拍卖会上,原来又是因?为皇帝随口一言,先生不愿违抗圣意,却也不想寅将军就此横死,或是落入他人之手,只能借由拍卖会将寅将军交托给他。

身为帝王,大权在握,生杀予夺,别?说是一只老虎,就算是千百人的性命,也不过尔尔罢了。

而?晏祁就在这样?必须处处小心?谨慎、稍有一步行将踏错便会招致杀身之祸的环境中,生活了十几年,甚至更长时间。

明瑾忽然觉得有些累。

木云说的没错,当他选择迈出那一步时,他的整个世界的确彻底天?翻地覆了,他苦笑着?想。

如今他只想回到从?前,却根本无法、或者说,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曾经关爱他的那些人。

张牧费解地看着?明瑾呆坐在位置上,脸色一会儿一变,似哭似笑,跟发?了癔症似的,终于忍不住了,抬手敲了他一记暴栗。

“喂!我不管你是因?为那天?拍卖会的事,还是因?为什么别?的,都赶紧给我振作起来听到没?”

“好不容易折腾了一趟,还花了那么多钱,终于把陈叔山和罗汉帮收归己用,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你还打算继续梦游吗?”他严肃道,“今天?可就是报名比赛的最后一天?了,现在全书院的人都知道我们和魏金宝立下了军令状,怎么,你后悔了,想打退堂鼓?想看着?元栋当着?全书院人的面给魏金宝下跪道歉?”

明瑾回过神来,脸色一沉:“这些我都知道,待会等散学了就去把名单报上去,你不用在这儿激我。”

“激你?我还用得着激你,”张牧冷哼道,“瞧瞧你现在的样?子?!你不管喜欢谁,兄弟我都支持,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哪怕不男不女,那都是你自?个儿的喜好,我管不着?,但你若是真因为他天天茶饭不思满腹牢骚,那我可就真看不下去了!”

“不是因?为这个……唉,你说的也对。”

明瑾觉得让自己心乱的这些事里,很大一部分都是和晏祁的关系。

从?前被爹娘骂了,他可以找先生倾诉排解;惹了先生生气或责罚,他可以找爹娘询问。

但现在一根筋两头堵,着?实让他心?里梗得慌。

“等报完名,我叫上人一起去我家?院子?里练习,”张牧一锤定音,不等明瑾开口,他就抢先打断道,“——不许拒绝!我真是看够了你今天?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?,踢球去,痛痛快快出一身汗,哪来这么多磨磨唧唧的心?思?”

明瑾无可奈何:“好吧,你说了算。”

两个时辰后。
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
跑了大半场下来,明瑾撑着?膝盖,气喘吁吁地望着?不远处争抢着?皮球的几人,脸色通红,额前的头发?都被汗浸湿了,汗珠坠在眼?前,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。

他低头看了看自?己狼狈的模样?,忽然笑了起来,心?想张牧说得对,去他妈的,都是狗屁!

爹娘就他一个儿子?,亲不亲生又怎样?,妨碍自?己将来给他们养老送终吗?

就算他们将来有了自?己的孩子?,那又如何,只要别?不认他,他明瑾就永远是明家?的人!

至于先生那边,他就算想操心?也插不上手,既然他都给自?己安排好了一切,那自?己就耐心?等着?便是。

他相信先生,哪怕干的是篡权夺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。

倒是正好,明瑾心?想。

乱臣贼子?教出来的学生,也正巧是个离经叛道的狂徒。

?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址?发?b?u?页?不?是?ǐ????μ???ē?n?2?????????????ō???则?为?山?寨?站?点

——绝配。

“明兄,接球!”

听到远处李司的呼喊,明瑾抹了把眼?皮上的汗,看着?在蓝天?下划过一道高抛弧度、几乎与飞鸟齐平的皮球,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,摆好架势,高声应道:

“来吧!”

*

“看来这孩子?是自?己想开了。”

文轻尘站在窗外,看着?一回来和他们照常打过招呼,扒完饭就匆匆洗漱躺倒呼呼大睡的少?年,面上也多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。

明老爷理所当然道:“那是,所以我说夫人,根本不必担心?的,瑾儿这性子?随我,万事愁不过三天?,豁达得很。”

“少?给自?己脸上贴金了,明明是随我才?对。”

文轻尘白?了他一眼?,随着?笑嘻嘻的明老爷一起到外面的亭子?里坐下,犹豫片刻,又问道:“我看瑾儿似乎还不知道他亲生父母的身份,是那位没告诉他吗?”

“夫人,这我哪能知道?”明老爷无奈道,“不过暂时不告诉他也好,饭总要一口口吃。这么多年下来,那位对瑾儿的好,你我夫妻二?人也都看在眼?里,他是不会害明瑾的。”

文轻尘不语,半晌,轻叹一声:“你说的我都知晓,但如今时局一天?天?紧张起来,宫里那位近日连朝也不上了,听说身体都快被酒色掏空,每况愈下。”

她目视远方,仿佛似在回忆从?前。

但那一丝柔软,很快便从?她已经算不得年轻的脸庞上褪去了。

取而?代之的,是某种与晏祁极为相似的、压抑着?的愤怒。

“这么多年了,”文轻尘低声说,“我都还记得第一次在书院见到他们夫妻俩的样?子?,若是他们都还活着?,哪里轮得到晏珀那个杀父弑兄、荒唐昏聩的小人坐上皇位?”

明老爷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倒了杯茶。

“如今他们的孩子?也都已经长大了,”文轻尘继续说道,“晏珀这安稳的皇帝日子?,也该过到头了。”

明敖却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二?皇子?命明家?为他私铸铁甲,夫人,这件事你就权当不知

- 御宅屋 https://www.yuzhaiwu1.vi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