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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牧见势不妙,赶紧站起来用力拉了一下明瑾的衣袖,冲他递了个赶紧道歉的眼神。

接着又扭头冲丁弘毅赔笑道:“那个,丁先?生消消气,明瑾他就是一时睡迷糊了,口不择言,梦游着没反应过来呢,您大有人?有大量,别跟他这家伙计较……”

荀婴和李司也连忙起身为他求情,要明瑾赶紧向丁先?生道歉。

但明瑾倔劲儿上来了,就是不开口。

他执拗地盯着丁弘毅的眼睛,心想凭什么?为什么面对长辈,明明双方?都有问?题,却总是要自?己低头?

他也不是不可以低这个头,只要能换来一句谅解,一句坦诚的“此事我也有处理?不到之?处”,明瑾觉得?就足够了。

但事实往往是,他率先?服软了,道歉了,于是所有的问?题都被归结到他一人?身上,年长者?永远清清白白,立于不败之?地。

就问?凭什么?

哪怕今天被退学,他也要得?到一个答案!

“明瑾,我承认,你?很有本事,”丁弘毅看着他始终不开口的倔强模样?,反倒冷静下来,但也有可能是已经气疯了,“方?才那才是你?的心里话,对不对?觉得?老夫虚伪,小心眼,见人?下菜碟,才会处处针对你??”

明瑾不吭声,就算是默认了。

“很好。”

丁弘毅看着他,点?了点?头,忽然冲边上的一位学子道:“你?,去明经阁,把老夫那把戒尺拿来。”

“先?生!”荀婴失声道。

“住口!”丁弘毅哑声道,“老夫本来发过誓,此生不会再动用那把戒尺,但看来今日?是必须要破戒了,谁若是胆敢为他求情,我连那人?一起打!”

张牧拼命拽着明瑾的袖子,让他赶紧给丁弘毅服个软,但明瑾梗着脖子,就是不吭声,他没办法,只好用口型威胁那个学子:

‘你?敢去试试看呢?’

魏金宝原本正看着好戏呢,一听丁弘毅居然要重罚明瑾,顿时来了精神:“先?生,我去帮你?拿吧!我知道那东西在?哪儿!”

“魏金宝,你?敢!”张牧厉声喝道。

“笑话,我有什么不敢的?”魏金宝有恃无恐,“这可是丁先?生亲口说的要罚,我只是替先?生跑个腿而已。怎么着张牧,你?也想顶撞师长?”

“姓魏的你?——”

“让他去。”明瑾说。

张牧猛地扭头瞪他:“不是,明瑾你?今天到底在?发什么疯?”

只一句话的功夫,魏金宝已经趁机跑没影了。

荀婴心道这下糟糕了,丁弘毅那把戒尺,他在?替先?生收拾东西的时候见过,足足有一斤多重,上面还凹凸不平,有不知何年何月留在?缝隙里、擦都擦不干净的暗色血迹,简直是个凶.器。

要是真下狠手,说不定都能把人?手骨打断!

“李司,你?快去找龚院长来,现在?也只有院长能劝动丁先?生了,”他低声对坐在?丁先?生视线死角的李司说道,“快点?,不然就来不及了!”

李司紧张地点?点?头,趁着众人?都不注意,立马悄摸跑出学堂去寻救兵了。

“先?生,”荀婴一撩衣摆,跪在?了丁弘毅面前,“您教了明瑾几年,想必对他的性子也十?分了解,今日?他顶撞师长,是该重罚,但他绝非那种败德毁义无可救药之?人?,人?非圣贤孰能无过,求先?生网开一面,给他一次改过自?新的机会吧!”

张牧愣了一下,也赶忙跟着跪了下来。

丁弘毅冷眼瞧着他们两个,还有直挺挺站在?他们后面,紧抿着唇脸色发白的明瑾:“你?们两个,倒是义气,看来是打算陪着他一起领罚了。”

明瑾的身体晃了晃,终于跪了下来。

“先?生罚我一人?就行,”他攥着双拳,嗓音嘶哑,“我一人?犯错一人?当,不干他们两个的事。”

丁弘毅正要开口,魏金宝就兴冲冲地从外面冲了进来,瞥了一眼跪在?学堂里的三人?,更是双眼放光,笑容满面地把戒尺递到他手里。

“先?生,幸不辱命!”

张牧盯着他,险些破口大骂:“魏金宝你?个阴险小人?——”

“少?在?老夫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混账话!”

张牧瞬间闭上了嘴巴,但看那抽搐的脸颊肌肉,显然是脏话都被他憋在?了喉咙里。

“今日?老夫只罚你?一人?,”还好,丁弘毅没有像明瑾想的那样?,完全不讲道理?,他冷声道,“明瑾,你?可服气?”

服你?奶奶个腿儿!

但为了不连累张牧荀婴二人?,明瑾只好憋屈地说了声是。

“自?己过来,伸手。”

明瑾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,在?张牧荀婴担忧的目光中,走到了丁弘毅面前,伸出双手,紧紧闭上了眼睛。

“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硬骨头。”他听到丁弘毅哼笑一声,这次没有太多的阴阳怪气,反倒还有点?儿……像是愉悦的意思?

不是,他幻听了?

明瑾不可置信地睁开眼,却正好看见丁弘毅举起铁尺,啪地打在?了他的手心!

饶是有了心理?准备,这一下也差点?让明瑾当场发出一声惨叫。

他的身体晃了晃,掌心处传来被灼烧似的痛感,一道肉眼可见的红.肿尺痕浮现在?皮肤表面,刺激得?他的神经突突直跳。

明瑾咬着下唇,死死盯着自?己痛得?抽搐的手指,后知后觉地明白,当年晏祁拿尺子打他时,估计连三成力道都没用上。

……实在?是太痛了。

“先?生!”“先?生手下留情啊!”

张牧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妙。

羽林军内部训练时也有惩罚,他的上官有次闲聊时还跟他说过,锦衣卫那边专精审讯之?人?,能把人?打得?死去活来,但表皮不破。

这种伤势一般不重,连骨头都伤不到,就是疼得?叫人?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
妈的,这老丁头也忒狠了!

荀婴更是急得?频频望向学堂之?外:李司怎么还没回来?

难道是龚院长不在??那可就完蛋了!

“这是第一下,”丁弘毅不为所动,淡淡道,“罚你?,是为出言不逊,顶撞师长。”

明瑾重新闭上眼睛,心道这老头儿哪来的那么多废话。

反正你?说什么就是什么,赶紧打吧,打完了事,打晕了更好。

“二!为你?扰乱课堂,罔顾师恩!”

明瑾发出一声闷哼,痛得?额头都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。

“倒是硬气,”丁弘毅不咸不淡地夸奖了一句,“但我这铁尺,越往后越难捱,迄今为止,骨头最?硬的,被我打了三十?四下也不愿悔改认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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