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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和陛下?走到一起了。
从某种?角度,这俩真是天生一对。
“算了,当我?什么都没说,”他抹了把脸,最后叮嘱明瑾,“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,需要人手钱财或者遇到什么困难,你就寄信过来,实在解决不了的也千万别硬抗。”
他着重强调:“记住自己现?在的身份,要是你掉了一根汗毛,那我?们这些人,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碍于谢婉南在场,张牧没直接把话挑明。
但明瑾明白他的意思,点头应下?了。
但在临走前,他偷偷跟张牧说了一声:“赶紧把你珍藏的那些避火图都烧了吧,全是骗人的玩意儿。”
张牧:?
等他反应过来,想要询问明瑾这是什么意思时,马车已经走远了。
依旧是陈叔山负责驾车,旅途漫长,他便?没有带上妹妹,而?是托给了明家照顾,每日吃喝穿戴不愁,住的也是靠近明府的一栋小院,为了保障安全,还养了两条大狗看家护院。
晨曦微亮之时,几人赶在头一波出了城。
“奇怪,怎么感觉城里气氛变了?”
刚离开城门不远,谢婉南探头回?望,看着城门关隘处忽然变多的官兵,不禁生出了些许疑惑。
明瑾揉了揉鼻子,猜测八成?是晏祁能活动了吧。
不过,还是迟了一步。
骏马疾驰间,他依靠在车厢壁上,迎着朝阳的清风,举目望去,高山万仞乾坤阔,山川湖景尽收眼底,一时只觉得神?清气爽,仿佛日月星辰皆可攀。
这才是他梦想中的人生嘛!
“话说,方才前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‘记住自己现?在的身份’?”
明瑾扭头看向目露好?奇的谢婉南,试探道?:“你当真不知??”
谢婉南莫名道?:“我?该知?道?什么吗?”
“那你先前,为何要同我说太子的消息?”
“啊,你爹之前不是被二皇子谋逆一事牵连了吗,我?就觉得,明家的产业肯定有部分与皇室有关。”她很?自然地回?答道?,“虽然不知?道?为何这次新皇大赦天下?,连谋逆罪也一并宽赦了,但我?会有此?猜测,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。”
明瑾仔细观察了她说话时的神情,并无什么异样,这逻辑听上去也的确没什么问题,便?笑道?:“那若是我?告诉你,我?就是如今的大雍太子呢?”
“什么?那我?还是皇太后呢!”
谢婉南明显不相信,哈哈笑了两声,只当明瑾是在同她说笑。
明瑾耸了耸肩,不信的话,他也没办法了。
陈叔山有些担忧地凑过来,低声问道?:“少爷,告诉她没关系吗?”
“没事,我?也只是试探一下?。”看看谢婉南是不是什么人给他设的套。经过这段时间在宁王府的磨砺,和晏祁从小到大的言传身教,明瑾早就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天真少年了。
张牧说得没错,以他的身份,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,都会有无数别有用心之人凑到他身边来。
也正是因此?,明瑾就更加珍惜这么多年来,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这几位。
……希望元栋知?道?后不要太生气吧。
马车颠簸,明瑾默默地又在屁股底下?塞了个软垫。
至于另一位最该生气的人现?在是个什么样的态度,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。
*
“咳咳……”
清晨薄雾未消,晏祁扶着墙,踉跄地走出御书房。
他头发?披散,身上只穿了一件皱巴巴的里衣,衣襟还大敞着,一双金眸布满血丝,表情恐怖得像是刚吸了十年份怨气的恶鬼。
值守的内宦扭头一看,险些惊掉下?巴。
“陛……陛下?,您这是怎么了!?”
他赶忙上前想要搀扶,却被晏祁一把挥开,咬牙道?:“叫金柳过来见朕!”
声音更是嘶哑得仿佛砂纸摩擦一般。
金柳很?快过来了,远远就听见晏祁在吩咐人严查四方城门,城里更是不能放过,要仔仔细细地搜查。
他唇角隐蔽地勾了一下?,当晏祁的视线望过来时,毫无异样地上前见礼:“臣金柳,参见陛下?。陛下?万岁……”
“好?了,这些没必要的话就不用多说了,”晏祁冰冷道?,他坐在座位上,指尖揉捏着胀痛的眉心,身体内部的酸软无力让他内心蓬勃的愤怒再上一层楼,“太子人呢?”
金柳一脸疑惑:“太子?太子不应该在明府吗?”
“再给朕装傻,朕现?在就立刻让你与你的那些前辈们作伴去。”
金柳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:“陛下?赎罪!臣也实在是没有办法,太子命臣配合他的出城计划,还威胁臣无论如何都不能提前告知?您,臣一时惜命……”
“你惜命!朕看你的胆子都快要比天还大了!”
晏祁终于压抑不住怒火,狠狠一拍身下?座椅的扶手,死死盯着伏在地上的金柳道?:“这么多年,朕唯一看不透的人就是你。金柳,你究竟要什么?你跟随朕反了晏珀,又要教唆太子反了朕,求的难不成?是功名利禄?这些朕难道?没有给你吗!”
金柳沉默片刻,忽然慢慢直起了上半身,面上重新露出了那抹仿佛万事不挂心的玩味笑容。
“回?陛下?的话,”他的语气依旧恭敬,“臣这一生,不求功名利禄,只是打小就有个坏毛病,爱制造热闹,也爱看别人家的热闹。”
“朕的热闹,你也敢看,”晏祁冷冷道?,“就不怕掉脑袋吗?”
“臣不怕死。”
金柳笑了笑:“或许先帝临死前,有一件秘闻未曾告知?与您——臣出身卑贱,是娼妓之子,在花楼里给人表演过杂耍揽客,也是先帝的入幕之宾,是先帝亲手把臣从那个腌臜地方带出来的,只是不过几日,便?又厌弃了而?已。”
“但也正因此?,臣得了一笔奖赏,和一个新的身份,一段截然不同从前的人生。”他直视着晏祁阴晴不定的金眸,平静的口吻仿佛是在诉说另一个人的经历,“改名换姓那年,臣才十八。”
“你说这些,是想让朕同情你,留你一命?”
“非也。”
金柳从容道?:“陛下?并非真心想杀臣,否则就不会唤臣来宫中当面质询,而?是派锦衣卫将臣抓捕下?狱了。”
“臣说这些,只是想提醒陛下?,色衰而?爱驰,太子这次主动离去,反倒对您、对大雍来说都是件好?事。殿下?不愿继承大统,您也可以趁机放手,避免将来遭到世人的口诛笔伐——”
“放手?”
晏祁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冷笑:“若是你早一天来同朕说这番话,朕或许当真会听。只是现?在,晚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