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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影仰起的脸上还挂着水光。玄铁扇已经沾满唾液,在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。
贺邢眼神一暗,忽然俯身,带着薄茧的拇指重重擦过他殷红的唇角:
“今晚教你个新规矩。”
“对主人要诚实。”
懒散地倚在窗边,月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贺邢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。
他赤足踩在阿影肩上,足底感受着影卫绷紧的肌肉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“阿影。”
他俯身,指尖挑起阿影的下巴,迫使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眸看向自己,
“你一进来就心不在焉的,有事瞒着我?”
贺邢对这些东西很敏锐,阿影虽然藏的很好,但是,贺邢能感受到阿影的情绪没有那么定了。
阿影的睫毛颤了颤,喉结滚动,却最终只是咬着扇子摇了摇头。
他跪伏在地,脊背绷成一道漂亮的线,墨发散落,遮住了他半张脸。
贺邢眯起眼。
阿影向来如此,沉默、顺从,像一把没有情绪的剑。
可今晚,贺邢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,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。
阿影是他的贴身影卫,人是他的,命是他的,凭什么心不是他的?
贺邢盯着跪在窗边的阿影,胸口那股闷痛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——恶劣的、掌控的、近乎暴虐的。
他忽然想看看,这个素来冷静自持的影卫,若是被逼到极致会是什么模样?
像狗一样匍匐在地,摇尾乞怜?
还是咬着扇子,只能发出呜咽的哭腔?
贺邢的指尖轻轻敲击窗沿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“阿影。”
他懒洋洋地开口,“头再抬高点。”
阿影垂眸,抬头,姿态恭顺,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召之即来。
下一秒,贺邢伸手,一把扣住他的下巴。
“呵。”
贺邢冷笑一声,
“不诚实啊,既然你不愿意说,那今晚就忍好了,一点都别出声。”
他俯身,在阿影耳边轻声道,“要是让我听见一点声音……”
有力的手指滑到阿影后颈,重重一按,“我就让你脱一层皮。”
阿影闭了闭眼,咬着主人的扇子,点点头。
于是贺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心里那股暴虐的欲望越发强烈。
他想象着阿影摇尾乞怜的模样,想象着阿影泪眼朦胧却无法出声的狼狈,甚至想象着……若是此刻有旁人进来,看到剑阁最锋利的刃被驯服成这副模样,该是什么表情?
会是什么样的呢?
哪怕被逼到极致,以阿影这个闷死的性格,恐怕也只是咬着扇子,眼尾泛红,呼吸凌乱。
可以掐着阿影的后颈,逼他俯首帖耳,或是按着阿影作为武者那脆弱的咽喉,看阿影因窒息而涨红的脸……
甚至更恶劣些,像贺邢无数次想象的那样,武功高强的影卫,就该被碾碎,只能咬着扇子呜咽,连求饶都发不出。
那画面,光是想想就让人血脉贲张。
可贺邢还未开始折磨影卫,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!
那痛楚来得毫无预兆,像是一把钝刀生生剜进血肉,疼得他眼前一黑,整个人直接从窗边跌了下去!
“主人!”
阿影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,玄铁扇掉在地上,一把接住贺邢。
阿影顾不得自己刚刚被踩得生疼的肩膀,手臂稳稳地托住贺邢的身体,掌心却触到一片冷汗——贺邢的脸色惨白,唇色尽失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。
“滚……”
贺邢咬牙,想推开阿影,可手却使不上力。
阿影没松手,反而将他扶得更稳,内力稳稳的输入贺邢经脉,低声道:
“属下冒犯,属下知罪。”
输再多的内力有什么用!
贺邢疼得眼前发黑,他知道,这莫名其妙的痛楚,一定是那颗该死的“琉璃心”在作祟!
它就像个多管闲事的判官,每次他只是稍微对阿影过分一点,就要让他痛不欲生!
“阿影……”
贺邢喘息着,突然一把攥住他的衣领,“你是不是……给我下了什么蛊?”
阿影一怔,随即连忙摇头:“属下不敢。”
“呵、”
贺邢冷笑,可心口的疼痛却让他连冷笑都维持不住。
眼前一黑,贺邢在剧痛中昏了过去。
他的意识沉入一片混沌,恍惚间,那一颗妖邪鬼怪的琉璃心一闪而过,贺邢还没看清楚,就又看见漫天雨倾盆而下,将整个剑阁笼罩在一片暴雨之中。
——这是梦。
可这梦,真实得可怕。
血鸦谷,武林禁地,十死无生。
谷中藏有神兵墨血剑,剑出之日,必染百人血。
各大门派虎视眈眈,却无人敢轻易涉足——直到剑阁下令,命影卫统领阿影率三十精锐,夺剑而归。
梦中的画面支离破碎,却又清晰得令人心惊。
贺邢看见阿影策马入剑阁,玄色劲装染血,声音沙哑:
“阿影复命。”
可他的身后,空无一人。
三十影卫,只回来了他一个。
雨幕如瀑,阿影下马,怀中的墨血剑泛着妖异的红光,剑身缠绕着丝丝血气,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震颤。
他的脸色苍白如纸,雨水混着血水从下颌滴落,却仍挺直脊背。
“放肆!谁准你直闯主阁的?阁主去了青峰会,你就敢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吗!”
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。
闻言,贺邢猛地转头。
真是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。
只见旭荟站在廊下,一脸嫌恶地盯着阿影,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。
就好像在可惜,血鸦谷的任务居然没能杀了阿影。
“废物!”
杀堂堂主张老跟在旭荟后面,怒喝一声,指着阿影骂道,
“三十个影卫,就活着回来你一个?剑阁培养你们多年,就养出你这样的废物?”
阿影沉默地跪在雨里,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伤口,血水混着雨水,在他脚下汇成一片暗红的溪流。
“跪着!”
张老厉声道,“好好反省你的无能!”
贺邢眼睁睁地看着阿影被罚跪在雨中。
雨水冲刷着阿影身上的血迹,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。
可他的眼神依旧平静,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责罚。
……
贺邢猛地惊醒,额间冷汗涔涔。
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寝殿的床榻上,而阿影……阿影跪在床边,一直给贺邢输送内力,见他醒来,立刻松手低头:
“主人,您醒了。”
贺邢盯着他,胸口那股闷痛仍未消散。
梦中的画面挥之不去——阿影浑身是血的模样、旭荟的嘴脸、张老的怒斥……这一切,真实得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