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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顾文耀看?着眼前这?对立场一致的盟友,终于?意识到自己的挑拨离间是何等苍白无力。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又将矛头对准朝权,语速极快,充满了恶毒的诅咒:
“阉狗!你以为你帮他弑君篡位,爬上了龙床,就有了从?龙之功,就能安享富贵了吗?”
“你别做梦了!自古狡兔死,走狗烹!飞鸟尽,良弓藏!等他坐稳了江山,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这?个知晓他所有秘密、双手沾满污秽的阉人?!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?!你只会比本王死得更惨!哈哈哈哈……”
刺耳的笑声在牢房中?回荡,实在是叫人?耳朵疼。
顾文匪微微蹙起了眉头,显然已经?听得厌烦。
他不再看?顾文耀,转而对着身旁的朝权,语气随意漠然:
“太聒噪。朝权,你看?着处理吧,杀了他也行,留着他慢慢折磨也罢,随你心?意。”
朝权微微躬身,习惯性地便要行礼。
然而,就在他弯腰的瞬间,顾文匪却伸出手,一把?扶住了他的手臂,阻止了他的动?作。
顾文匪的目光落在朝权低垂的眉眼上,声音放缓,准备给对方喂一颗定心?丸:
“朝权,你听着。你是朕之心?腹,更有从?龙保驾之大功。朕,今日便赐你殊荣,从?此以后,你见朕,不必行礼。”
“在这?宫阙之内,朕许你乘坐步辇代步,特赐你策马入宫之权。”
这?三项恩典,在本朝几乎是闻所未闻的殊荣,尤其是对于?一个内侍宦官而言。
朝权明显愣住了,抬起头,眼中?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,他看?向顾文匪。
烛光下,朝权那苍白的脸上,那双狐狸眼因惊诧而微微睁大,右眼下的泪痣仿佛也随之颤动?了一下。
片刻,他才回过神来,声音低微:
“奴婢谢陛下隆恩。”
——
是夜,顾文匪挑选了一处较为僻静、但陈设雅致的宫殿暂歇。
宫内灯火通明,宫女太监皆被屏退,唯有朝权在一旁静静侍奉。
顾文匪张开双臂,任由朝权为他解开外袍。
看?着朝权低眉顺眼、动?作轻柔的模样,顾文匪忽然开口:
“往后,你就跟着朕,朕住在哪里,你就住在哪里,你每天都得睡在朕的床上。”
必须得把?人?看?紧了,不然一个不小?心?又要去寻死了。
朝权解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顿,抬起眼帘,眼中?再次掠过一丝诧异,随即垂下,低声道:
“陛下,奴婢身份卑贱,岂敢与陛下同殿而居,僭越礼制……”
顾文匪却伸出手,用指尖轻轻捏住了朝权的下巴,迫使他抬起头,与自己对视。
“朕希望,这?普天之下,除了朕自己以外,知晓朕身世来历的只有你一人?。也,只能有你一人?。”
这?话里的意味,已然很?明显了。
无非就是要朝权保密。
朝权重新?垂眸,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稳与顺从?:“是。奴婢明白。”
聪明人?之间,许多话无需挑明。
这?轻描淡写?的一句,已然包含了承诺、威胁与彼此心?照不宣的捆绑。
顾文匪似乎满意了他的反应,松开了手。
待换好寝衣,他并未让朝权退下,而是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龙床,坐下,然后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。
朝权站在原地,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。
“过来。”顾文匪命令道,语气不容拒绝。
朝权终是依言走了过去,动?作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柔顺。
顾文匪伸手,将他拉上床,近乎霸道地将他揽入怀中?,让他靠在自己胸前。
朝权的身体初时?有些僵硬,但很?快便放松下来,安静地依偎着顾文匪,如同一只收敛了所有利爪的猫,甚至带着几分刻意展现的柔媚。
寝殿内烛火昏黄,帐幔低垂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交织。
顾文匪低头,下颌轻轻抵着朝权散发着淡淡冷香的发顶。
沉默了许久,他忽然低声开口:“朝权,留在朕身边吧。”
朝权靠在他怀中?,闻言,声音轻柔道里:
“只要陛下不嫌弃,奴婢自然愿意留在陛下身边。为奴为婢,侍奉陛下左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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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?回答,恭顺得无可挑剔,却让顾文匪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他伸手,抚上朝权的脸颊,指尖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和那颗妖异的泪痣,目光有些暗:
“这?般知情识趣,百依百顺,倒不像是朕认识的那个朝权了。”
就几天之前,朝权还想和顾文匪一起殉情了,属实是给顾文匪留下了心?理阴影。
朝权抬起眼,迎上他的目光,那双狐狸眼中?瞬间漾起一层氤氲的、勾魂摄魄的媚意,眼角的泪痣在烛光下愈发红得惊心?。
他绽开一个极其妖娆柔媚的笑容,声音又轻又软,仿佛带着钩子?:
“能得陛下如此宠幸,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,奴婢,自然该尽心?竭力,让陛下舒心?。”
顾文匪凝视着怀中?这?具温顺的、艳丽的、却又仿佛隔着一层迷雾的躯体,心?中?那股掌控一切的快意,与难以言喻的空虚烦躁交织在一起。
他收紧了手臂,将朝权更紧地箍在怀中?,仿佛要将这?具身体,连同朝权那深不可测的心?思,一同揉碎,融入自己的怀里,彻底掌控。
夜,还很?长。
连日来的精神紧绷、血腥厮杀与权力更迭带来的巨大亢奋退去后,留下的便是疲惫。
怀抱着温顺柔媚的朝权,感受着那具身体传来的微凉体温与若有若无的冷香。
此刻江山美人?尽在掌中?,顾文匪紧绷的神经?终于?松懈下来,很?快便沉入了睡梦之中?。
梦境。
同样是深夜,同样是这?座富丽堂皇的寝殿,顾文匪却在一个下意识的揽抱动?作落空后骤然惊醒。
身侧,空空如也,锦被冰凉,早已失了那人?的体温。
怎么回事?朝权呢?
“朝权?” 网?址?f?a?b?u?y?e??????μ???ē?n?????????5?.?????m
顾文匪蹙眉,对着空旷的寝殿唤了一声,回应他的只有殿外细微的风声。一种莫名的不安突然从?心?里面冒头了。
不再犹豫,顾文匪立马起身,唤来殿外值守的内侍:“朝权呢?”
那内侍低着头,小?心?翼翼地回禀:
“回陛下,朝权掌印因白日里言语不当,冒犯了天威,陛下您下令将其禁足于?偏殿,闭门思过。”
顾文匪闻言,只觉得十分的荒谬。
他下的令?他为何毫无印象?
他何时?因朝权言语冒犯而责罚过他?更何况白日里面朝权哪里有言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