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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拂珠,你听我说,”素和问柳手脚并用地朝拂珠爬去,语无伦次,“我、我就是觉得你和那位长得像,我怕主人心魔加重,想着长痛不如短痛,就想……”

话未说完,便见拂珠笑了。

那笑容隽秀得紧,秋风都仿佛不忍惊扰这份美丽般,放慢了脚步。

拂珠语速也是缓和的。

她道:“我不想听你说话。你去火牢吧,等大比结束,我会去看你的。”?

第47章 预言

剑修的老婆是剑。

仿佛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听完拂珠的话, 素和问柳再次手腕发软,重重摔下去。

不过这次,她没再试图向谁求情了。

作为曾亲历乌致火牢发疯一事的幸存者, 素和问柳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极天碧炎阵的可怕。

正因为清楚, 她才深知北微是真的想要她死——

当年燕骨峰执法堂,北微的所作所为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她一个全然被主人放弃了的小小琴侍,有何能耐与北微抗衡?

或许不等大比结束,她就已经死在火牢里!

想到这, 素和问柳狠狠打了个哆嗦。

此时北微没看素和问柳, 只同司掌刑罚的应无面道:“劳烦应师兄赶紧将这人押下去。一想到这嘴上把自己说得可高尚, 实则就是想害我徒弟的腌臜玩意儿杵在这,我恶心得慌。”

应无面没说话, 只微微侧头。

侍立在应无面身旁的执法堂弟子会意,即刻上前, 手掌平平一伸,专属执法堂的锁链化出, 哗啦作响着, 朝素和问柳锁去。

其余师长也没说话。

诚如北微所言,在场谁听不出素和问柳那句未尽之言是想让拂珠死?

她区区一个琴侍都想让拂珠死了,北微一个峰主让她死, 又有何不可?

不提将离殿下,也不提拂珠乃他们万音宗资质最好的弟子,单单在如此重要的比试上包庇作弊,就足够她死的了。

哦, 故意包庇是她干的, 作弊的是那个招新第二。

于是在素和问柳毫无反抗地被锁住后, 执法堂弟子掌中又有锁链化出,遥遥锁定那边比武台上昏迷不醒的招新第二。

原来自从招新第二的笛声被将离的出鞘打断,堆积在其丹田里的灵丹药效发挥不出去,便反噬起宿主。筑基巅峰说着是巅峰,实则也不过刚刚踏入修行之道的大门,哪里能承受得住丹药反噬,他当下便直挺挺倒地,至今仍没醒来。

包庇的、作弊的都被锁住,北微心里终于舒坦许多。

不过……

“难得我万音宗担任此次大比东道主,却在大比前夕出了这么大的事,师兄,你的半春秋峰,是不是得给我越女峰一个交代?”

一如当年,北微毫不客气地将矛头指向嬴鱼。

乍看她坐姿懒懒散散的,神态也漫不经心,可所有人都能听出她的怒意。

于是皆梦回当年,燕骨峰执法堂前,北微一面尽神大鼓,那满腔怒火直擂得嬴鱼颜面尽失——

“我自是清楚此事非同小可,”嬴鱼正襟危坐着,面无表情,“北微师妹大可放心,待大比结束,我半春秋峰必能给出让你满意的答复。”

岂料北微摇头。

她道:“不不不,光我满意可不行。怎么着都得让我徒弟点头吧,我徒弟才是受害者。”

嬴鱼更加面无表情。

却也当真顺应地转向拂珠,对拂珠说明日各宗齐至,大比也即将开始,眼下暂且腾不出手去问责各方,只能等大比结束,各宗离开,才好关上门处理自家事。

拂珠倒不至于当着别宗的面打自家的脸。

便很好说话似的应下:“一切全凭宗主师伯做主。”

有意无意的,宗主二字她咬得极重,好似是在借此提醒嬴鱼,万不能因着亲疏有别,就做出不应他堂堂宗主做出的事来。

否则届时颜面尽失的可不仅仅是半春秋峰,他这个宗主也得威望尽失。

嬴鱼垂了垂眼。

大抵是这些年被身后那孽障不停折腾的,他性子被生生磨平了棱角,所以即使听出威胁之意,嬴鱼也没怎么觉得生气,越发的能忍了。

当然,素和问柳此事,不出意外应当真是半春秋峰故意开后门。他身为宗主的同时,他还是半春秋峰峰主,所以他没资格,更没理由生气。

是他太想当然了。

也是他活该。

原本他想着,那孽障与他约法三章,前几日都安安分分的没生事,想必后面也不会生事。未料孽障本人是没闹腾,孽障的琴侍却打着为孽障好的旗号,于全宗人前,更于将离面前,惹出这等天大的乱子!

若非北微当先开口,又眼下得令宗内即刻自查,其他诸事确实只能容后再议,恐怕……

“比试结束,越女峰拂珠为头名。”

嬴鱼起身,宣布完比试结果,又道:“半春秋峰所属,一律留在此地,听候吩咐。”

音落,无论长老还是弟子,隶属半春秋峰人皆齐声应是。

而不止半春秋峰,燕骨峰的应无面也带着执法堂的人留了下来。

至于其余各峰,包括北微在内的峰主及长老们也留下。弟子们渐次离开,广场很快变得空空荡荡。

越是空荡,声音便传得越远,冷意也蔓延得越广。

“开始吧,”北微冷冷道,“太阳马上要下山了。”

嬴鱼沉默地挥手。

以半春秋峰为主的临时筛查和调整,就这么在北微的冷眼监视下拉开序幕。

这边众人深陷忙碌,那边拂珠回到越女峰,不知何故地按了按心口。

走在后方的剪灯望见,忙问她怎么了,可是在比武台上的时候被那笛声给影响到了?

听见这话,独孤杀也望过来,对着拂珠皱眉。

思及当时若非将离出鞘,连他都不知还要在那笛声的意境中沉溺多久,届时莫说作弊被点破,拂珠可否安全下台也未可知,独孤杀眉头顿时皱得更紧:“哪里不适?”

“……不是笛声,”拂珠犹豫着道,“感觉有点像……”

像什么,拂珠想了好一会儿,也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。

只得尽力描述,她突然有种很玄妙的感觉,好像她身体里有个东西在动,那东西似乎想告诉她什么,又似乎想从她身体里出来。

可别说,她这描述将剪灯和独孤杀都吓住了。

白近流更是一下睁大眼,目光如炬地扫视她周身,着重盯她刚才按住的心口。

直盯得被剪灯捂住眼,说它是公的,不能这么看女孩子,白近流才挥舞着爪子嚷嚷道:“那怎么办,父父现在回不来,谁给姐姐检查啊?”

它是公的,排除;

兄兄是男的,排除;

灯灯修为不到家,也排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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