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压低声音问道。
陈蕴点点头:“很年轻的女同志。”
“城里姑娘。”左玲玲的声音更小了几分,说到后头几乎只能听见气音:“娇气得很。”
城里大夫瞧不上厂医院,估摸着更瞧不上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赤脚医生。
“心气儿不顺吧!咱们医院怎么跟省城医院比。”陈蕴实话实说。
“刚才你是没瞧见,她对咱们办公室挑三拣四……”
陈蕴又抿了口糖水。
余光忽然注意到门外有两道人影走近,立马伸手轻轻推了下左玲玲。
没想到人影径直走过,看方向是朝叶援军的办公室而去。
“她不会是想跟叶援军换办公室吧?”
左玲玲惊讶地张了张嘴,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方萍真会提出换办公室这么荒唐的要求。
要是真敢开那个口……
“方大夫家庭背景应该不一般。”陈蕴收敛起笑容,神情严肃:“估计只有厂子领导应该清楚她的底细,咱们以后还是避开着些。”
陈蕴平时不是会说他人坏话那种性格,之所以会跟左玲玲说,就是委婉地提示她回家去打听消息。
他们或许不知道方萍底细,副厂长罗有茂肯定清楚。
“我晚上回去就找我姐夫问问,他肯定知道。”左玲玲立刻接话,说完就站了起来: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不用去,他们来了。”
刘保国和方萍已经折返回来,这次倒是在陈蕴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。
“陈大夫,这位就是我们医院新来的大夫方萍同志,以后也在内科上班。”
“陈主任好。”
方萍笑盈盈地伸出手,目光却开始环顾起办公室来。
“你好。”
“陈主任办公室可真亮堂,你瞧窗外这棵树长得多好,就跟幅画似的……我身体从小不好,旁边那间办公室吧……”
说得全是好话,可叫在场几人听了都不由眉头紧皱。
陈蕴没想到确实是想换办公室,是冲她来的。
左玲玲还是头回遇见这么不要脸的人,惊得都忘记了收敛表情,愣愣地望着方萍一张一合的嘴皮子。
刘保国脸更黑了……
“可惜我来得晚,身体不好也只能坚持坚持,等以后有表现好了再换办公室。”方萍看向陈蕴。
刘保国腮帮子都咬紧了。
刚想开口,就瞧见陈蕴温和地笑笑:“那方大夫可要好好努力,争取早日升职坐上主任位置,我相信院长一定会为你换间更好的办公室。”
方萍笑容没有丝毫变化,不过眼底冷意却没隐藏住,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。
“现在是上班时间,那我就先忙了,有空咱们再交流医学知识。”
“以后有不懂的还望陈主任多多指点。”
方萍的高高在上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,下巴微微抬起,充满不屑和鄙夷。
嘎吱——
离开前方萍还特别有礼貌的关上了门。
“哪里来的资本主义小姐,咱们怎么都都丫鬟一样。”
旁观者左玲玲也产生vb大吃一团和陈蕴相同的感觉。
“以后少打交道,我怕我……”陈蕴抿了抿唇,说得云淡风轻:“会忍不住跟她辩一辩什么叫人人平等。”
“先别冲动,等我回去打听清楚她什么来历。”
“打听清楚了别忘记告诉我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
被关上的门被直接推开,刘保国黑着脸走了进来。
“不用打听,问我就成。”
刘保国早在调派名单下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。
第20章 见陈蕴父母
一向秉持没事装聋有事和稀泥的刘保国今天被气够呛, 竟主动把方萍的来历全讲了出来。
“省革委办公室主任钟正国同志是方萍父亲,说得更清楚点其实……”尽管嗓音还是那样温吞,面上的嫌恶却在不断加剧:“应该算是养父。”
陈蕴耳朵竖了起来, 怎么听着有点言情小说里真千金假千金的故事开头。
而方萍的情况还真有那么狗血。
二十年前方萍养母怀着身孕到城里去寻找当官的丈夫,路上突然发动, 在一农户家里生下了孩子。
其中有什么缘由不清楚,十八年后农妇因为日子过不下去带着钟家真正的亲生女儿找上门去。
可钟家舍不得养育十几年的女儿,还是继续把方萍留在了钟家。
这方萍从小受尽全家宠爱,性子养得飞扬跋扈,行事咄咄逼人得罪了不少人。
“好好的日子不过, 非听信她亲妈挑拨勾引自己哥哥, 结果两人……”刘保国狠狠一拍掌摊手:“还真好上了。”
钟家父母愿意养一个霸道的女儿, 可绝不允许家里多个得当祖宗供起来的儿媳,一直就反对两人处对象。
接下来方萍做了件令所有人都恨得咬牙切齿的事。
她先跑到县党委举报钟正国是封建余孽,以卑鄙手段阻碍年轻同志自由恋爱。
然后又去县公安局把姓改回了方。
这一通闹, 成功让钟正国停职检查,全家都接受了数轮问询和检查。
“这事当时闹得还挺大,都惊动了省城领导,你说这姑娘不是害人精吗!”
“那后来呢?”
预感里既然跟方萍有关联,陈蕴当然想多了解些问题人物的背景。
“她从省医院调到咱们厂医院来,什么原因还用猜?”刘保国说。
钟主任亲自把搅家精送走, 然后火速给儿子介绍老战友的女儿,两人情投意合都打算结婚了。
省医院众多同事都当她笑话看,愣是没一个人说出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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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萍直到走进红日机械厂都不知道自己被父母和对象放弃, 早上才会表现得如此高高在上。
毕竟以前在省城医院趾高气昂惯了,性子一时半会儿哪能扭得过来。
“你们都不要怕得罪她,省医院领导私下给我打过电话, 要是方萍工作生活中再出现什么严重错误一定严惩不贷。”
“上头发话?”
刘保国点点头:“方萍想回城是根本不可能了,要不是钟主任的夫人念在多年养育之恩的面份上托我关照一二,她算老几!”
揭完方萍老底后,刘保国气冲冲离开。
养母最后的关心在第一天就全部消磨殆尽,今天方萍的所作所为估计很快就会传到钟家人耳朵里。
陈蕴稍微放下了点紧绷的神经。
真蠢人和装蠢人就一字只差,但相处起来天壤之别。
新办公室面积和一楼差不多大,布局也没什么改变,唯一不同的是老式木质听诊器换成了钢的。
窗外景色从幼儿园门口移到了国营饭店大门。
陈蕴只是随便往窗外扫过就立刻注意到路上飞奔而来的高大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