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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缓缓抬起头来, 然后忽然惊呼出声。

“高明?”

“任芹!”

高明随便找了个人问,没想到竟然问到来了个熟人。

“你怎么来医院了。”任芹起初以为高明是专门来看陈蕴,忙慌张地往他身后看去:“没病没灾的你来医院干什么!要是陈主任知道还得为你担心。”

“我今天来医院运输医疗物资。”高明指指身旁的货车。

“那真是辛苦你们了。”

“陈蕴情况怎么样?你们新生儿科应该挺忙吧?麻烦你一会儿回科室问问她有没有缺什么?我下次给她带……”

既然是熟人,高明省去了自我介绍的步骤,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。

任芹护目镜下的眼睛不停眨动, 偏偏表情被防护服挡去大半根本看不清,以至于高明没能第一时间发现。

“……”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,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,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.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

兴冲冲说着的高明终于停下,任芹的沉默让他心底升起股子不好的感觉。

“陈蕴怎么了?”

任芹使劲抿了抿唇,缓缓开口:“陈主任调派到急诊科支援,疫情第一天就已经去了。”

她没法当着高明的面还隐瞒陈蕴感染的事,要是有个万一,她担不起后悔。

高明心里咯噔一声。

“……”

“陈主任感染了……现在正住在隔离病区里。”

感染了……陈蕴感染了……

后边任芹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眼前一阵阵发黑,最终趔趄两步扶住车厢才堪堪站住。

“嫂子感染了!”

“嫂子!”

苏伟明和马志刚等几个跟着高明十几年的人纷纷震惊不已,大家七嘴八舌地关心询问起来。

任芹吸了吸鼻子,忽然转身朝一个方向指去。

“陈主任就住在那间隔离病房里。”

窗户拉着深蓝色窗帘,窗棱上贴满了黄色胶带纸,还能看到一层铁丝网在胶带纸与窗帘中间。

“能不能麻烦你……我想远远地见一见陈蕴,就在楼下见一见就行。”

任芹短暂地思考了两秒后。沉默着点点头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高明的脑袋依旧是一片混沌,脑海中预演了许多遍一会儿要说的话,却又一遍遍否了。

他站在楼下,定定看向那扇窗户。

风吹来,将他的头发丝吹得凌乱,沾满了机油的衣角随风飞舞,显得他身形孤寂却又充满了坚定。

高明的眼眶渐渐发酸,他却舍不得眨眼,生怕错过了与妻子相见的第一秒。

终于……蓝色窗帘动了。

一个身穿灰色病号服的身影以缓慢的速度停在了铁丝网前,那些格栅让陈蕴的脸看上去更加模糊。

但高明一眼就确定了,窗户后的人就是陈蕴。

窗户这边,陈蕴也一眼就看到了楼下拼命挥手的高明。

一整夜的高烧折磨得她脚步虚浮,只有勉强扶住墙才能站稳,昨天还能靠自己呼吸,今天却只能依靠氧气鼻导管才能勉强下床活动。

陈蕴记不清两世为人中有没有这么难受的时候……应该是没有的。

她张了张嘴,想像往常那般喊出丈名字,可干裂的嘴唇却只传来一阵虚弱的喘气声,涌进喉咙的冷气却刺激得她不停咳嗽。

高明挥舞的手臂颓然放下,眼泪迅速模糊了眼睛。

“你别说话了!”左玲玲难受地拍着陈蕴后背,递过来张纸笔:“你写字吧!高明能看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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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蕴终于缓过气来,不舍地看了眼窗外后轻轻点头。

她不能说话,其实也已经没力气写字,这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也废了不少精力。

[等我回家]

纸贴到窗户上,陈蕴冲楼下的高明努力翘起唇角,挤出个混合着泪水和无限眷恋的笑容。

“……”

高明静静看着,最终重重点了下头。

夫妻俩就这么隔着许多层阻碍互相对望着,而后陈蕴冲他摆了摆手。

高明的视线彻底模糊,他迅速转头爬上了驾驶室。

车窗摇下,高明脱下防护服,埋在方向盘上大声痛哭出声,这是他活了四十多年来第一次哭得声嘶力竭。

而陈蕴却还站在窗后,看着车子缓缓驶离医院,一直到车子的尾灯完全消失不见才缓缓转身。

“你要多休息,不能再情绪激动了。”

左玲玲把陈蕴扶回床上躺下,严肃地批评起来。

消息传到隔离病房来时,她在电话里就已经批评了个任芹,现在看陈蕴果真更加虚弱,忍不住又唠叨起来。

“我休息会儿就没事。”

“那我把纸笔拿出去了,你睡会儿……”

纸的另一边多了只手,陈蕴拽着纸那一边冲她虚弱地笑笑:“我闲得无聊,纸留下让我写点字玩。”

“不行。”左玲玲用力。

医院刚下了规定,不能在隔离病房里出现纸笔等物品,前几天有病人写下遗书后吊死在了卫生间里。

许多重症的病人比起死亡的恐惧,更承受不住病毒带来的折磨。

“好吧。”陈蕴笑了笑,松开手。

就算病痛折磨得她生不如死,陈蕴都没想过以自杀来解决,所以纸确实只是想留下来写写字打发时间。

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世,所以绝不会放弃这一世的幸福。

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她。

那么她就必须得从这间隔离病房中走出去。

四月末的北城,天已经逐渐热了起来。

陈蕴将换下的病号服往床上一扔,走到窗前拉开窗帘,猛然被过于猛烈的光线刺得眯了眯眼。

昨天刚把铁丝网和胶带撕下,推开的窗口迅速涌入新鲜空气。

陈蕴站在窗户前,使劲吸气,让这些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,感受着那种肆意畅快自由呼吸的感觉。

“你终于好了。”

左玲玲站在病房门口,与其他同事们站成两排,一同来迎接着即将回归医疗队伍的陈蕴。

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交到陈蕴手上的病情记录本。

“只能休息一天。”左玲玲的笑意特别明显,说着使劲拍拍陈蕴肩膀:“后天我们将集体转战定点医院继续工作。”

“好。”陈蕴的笑声通过口罩传了出来。

四月二十九日,高明接到陈蕴电话,正式康复可以出隔离病房了。

五月一日,陈蕴带领刚组建的新生儿科队伍出发定点医院,专门负责感染的孕产妇以及新生儿。

五月三十一日,定点医院宣布没有新增感染者入院。

六月二十日,医院最后一名感染者出院。

七月二日,所有参与支援的医护人员结束隔离,正式从隔离宾馆撤离。

高明就站在宾馆对面的人行道上,身后跟着一双儿女。

他没有像其他家属那般欣喜若狂地冲上去,在人群中看到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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