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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未参与浴血杀敌。相比起君侯袍上的血厚到能凝成块,整个人腌制入味,他最多才出了点汗好吧。

但行吧,谁让上峰发话了,不去也不行。莫延云干脆吆喝道:“走走走,大伙儿一同去洗洗。”

月落日升,天光重临,新的一日拉开篇章。

黛黎是被窗外的日光晃醒的,昨夜回房后她太过疲倦,以至于睡前忘了将帷幄扯上。

此时窗外日光大盛,再瞅金乌高度,黛黎估计时间在辰时。平日她在这时起床,但昨儿歇得晚,如今她还倦得紧。

既然无人来喊,不如拉上帷幄睡个回笼觉。这般想,黛黎便下榻趿拉着木屐去窗边拉帷幄。结果这一瞧,她惊讶发现楼船靠岸了。

不是随处寻个河边靠岸,而是停在了一个渡口处。

清晨的渡口上还有别的楼船,或新或旧的船只颇为有序地停在岸口,吞吐着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。

若将视野再拉远些,能看见有不少篷船聚在渡口边,头戴草帽的渔夫正往船下搬运成筐的河鲜。

渡口边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。

黛黎记得当初送她出城的车夫说,岐水大致流向自北向南,秦邵宗既然在逃命,有没有可能会选择速度更快的顺流而下呢?

如果这样,她岂非距离杭州又近了一步?

明知晓秦邵宗不可能载她回杭州,黛黎仍控制不住精神一振。

不困了,根本睡不着。

正想将窗更推开些好迎风进来,一股熟悉的暖流往下冲,黛黎愣住,急忙去拿月事带。

她的月经来了。

可能是体质缘故,黛黎生理期基本准时,经期内只会比平日更容易累,旁的负面影响,诸如经痛、腰背酸痛或容易腹泻等,她通通没有。

换上月事带,洗漱一番后,黛黎出门了。

整个三层静悄悄,黛黎从尽头一路走过来,见旁的厢房皆是房门紧闭,瞧着没使用过的痕迹,仿佛这一层就只住了她一人。

下楼。

楼下倒热闹,莫延云和胡豹站在楼梯旁说话呢。

“待会儿去到医馆,你把银钱往桌上一放,然后将那坐堂医直接拎走,以示形势紧急。”莫延云右手成拳捶在左掌心。

胡豹颔首接过话,“还要让人扫荡药匣,把药材尽量带走。如同蝗虫过境,寸草不生。”

听听架势,和去打劫差不多。

“黛夫人?”莫延云眼角余光扫到黛黎。

黛黎下楼梯,“你们打算进城?此行能否带上我,我想去买些东西。”

此话一出,莫延云和胡豹皆是眼瞳收紧,而后居然同时做了一个扭开头,当做没听到的动作。

黛黎:“……”

一时之间,周围飘散着淡淡的尴尬。

“都杵在楼梯口作甚?”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房中出来。

胡豹立马道:“君侯,黛夫人有事找您。”

“对,她有要事想和您说,方才不过是路过。”莫延云偷偷给了胡豹一个赞许的眼神,好家伙,这脑子真灵光。

本有几分虚的目光骤然落了个实,一如既往的侵略感十足,黛黎停顿两息,而后才迎上那双棕色的眼,“嗯,是我有事想和您说。”

“过来。”秦邵宗转身重新回了房。

意思是要去房中说话。

黛黎没有迟疑地跟了上去,如果是两刻钟前,她指定心里发虚,但现在不了。

两人相继进屋,走在后面的黛黎还顺手将门掩上。

秦邵宗见状长眉微挑,这只狐狸一觉起来倒是大胆了不少。

黛黎走到他面前,开门见山,“君侯,我方才听莫都尉他们商量去郡中请个杏林来,我能否随他们一同去郡里买些东西?”

秦邵宗轻呵了声。

哪是只大胆了些,分明是她那胆子又往豹子胆的方向长了。

第28章 看不好她,提头来见……

房中静了下来, 温度骤降,空气似乎凝成了冰,叫人不住脊背发紧。

黛黎听见他冷笑, 立马补了一句:“我的传都被您收了,无传难远行, 此番我进城真是有东西要买。”

“有什想买的,直接和莫延云说便可,让他给你捎回来。”秦邵宗说。

黛黎小心瞅他一眼,“有些不便。”

“一句话的事, 有何不便?”秦邵宗反问。

看她伪装乖顺的模样, 他心里那把一直没灭过的火又开始变旺了,“还是说你又打算联系这个, 买通那个?我告诉你黛黎,想都别想!先前那几个收了你银钱、助你离开的, 已尽数被我下狱。你说后面我究竟是让他们城旦舂六年,还是干脆笞一百, 把他们的肉通通给打烂?”

他每说一句, 黛黎的唇就抿紧一分,最后听到那些女婢和车夫被关进牢里,脸都白了,“君……君侯您昔年不辞劳苦, 亲自率军前往伯雷山为民剿匪, 保了当地十数年不再受匪祸侵扰,可见您心怀天下之士,心胸宽广。他们为我办事时根本不知情,不知者不罪,您又何必与区区布衣草芥计较呢?”

秦邵宗转了转玉扳指, 忽然说:“你不是说你住桃花源吗?”

既然是与世隔绝,又怎知外界?

“我昨夜在山洞里听兵长说的。”黛黎垂眸低声道。

这话说完,房中静了片刻。

黛黎没听到声儿,不由慢慢抬眼。面前男人神色冷淡,依旧是不虞,但瞧着好像没方才那般怒了。

秦邵宗不再提那几人,他回到最初的话题,“你去买什么?”

黛黎没再隐瞒:“月事带。”

再看他一眼,黛黎补充说:“我癸水来了,月事带缺不得,此物让莫都尉帮我带回好像不太好。”

“癸水来”三字敲在秦邵宗额上,叫他青筋不由跳了两跳。

又是癸水……

“你癸水不是前几日来过了吗?”秦邵宗语气不好。

黛黎别开眼不去看他,委婉道:“这次是真的。”

秦邵宗脸色黑了。

这次是真的,那就是上回是假的。都不止骗他健康女郎癸水要来满七日,实则她根本就没来癸水。

“那先前在榻上你说不适?”他的语气更不好了。

黛黎缓缓低下头,没说话。

秦邵宗目光冷酷:“我记得我没给夫人上封口布吧,还是说你喜欢那破布,如今想着提前习惯?”

黛黎没抬头:“……不适是因为脚崴了。”

这话说得小声,甚至有些含糊不清,但秦邵宗一个字都没听漏。

“咔嚓。”有什么东西在崩裂。

胸腔里那把火猝的暴涨,烈火烹油,烧得秦邵宗有一瞬间想干脆将她就地正法算了,否则保不准他既没马革裹尸,也没死在刀光剑影的暗杀里,而是哪日叫她活活气死了去。

无比荒诞,也令世人耻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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