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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烫的大网中。

“热。”黛黎试图起身。

在她腰上绕了大半圈的长臂微微收紧,同时骨节清晰的大掌张开,扣住她的腰眼。他知她这一块特别敏感,只要拿住,她能立马泄掉大半的力气。

果然,怀中人立马就软了。

秦邵宗看着她攀上红晕的耳珠,不由低笑了声,他以鼻梁蹭过她白皙的颈侧,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那节漂亮的锁骨上,“夫人,莫延云快回来了。”

黛黎自然明白他的话中意。

莫延云的回归,意味着一切就绪,立马进入战时。

战时,军中禁女色。

两人彼此贴合,他的变化显露无疑。被热气编成的大网笼罩,黛黎也变得有些燥了。

她试图去掰腰上的大掌,但那几根长指宛若铁铸,依旧紧紧箍着她,仿佛对她的举动颇为不悦,扣在她腰窝上摩挲的拇指稍用了些力。

自尾椎处腾起的酥麻感更甚,黛黎不住微抖,连尾音都带了几分颤意,“您晚宴上饮酒了?”

“只喝了少许。”秦邵宗说。还未到战时,聚众晚宴怎会缺的了酒坛。

似想到什么,他问:“又头晕?”

这是记得前几日她说被酒气熏得头晕一事。

黛黎立马点头,这颔首速度不是一般的快,快到秦邵宗微眯起了眸子。他语气不明道:“夫人是真头晕,还是假头晕?”

他周身的压迫感本就强,刻意放开时更甚,那道锋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剖开,看到最内里所藏之事。

黛黎没扛住,不住偏侧下头。

下一刻,一只粗粝的大掌半裹她的下颌,将她重新转回来。

那双棕眸近在咫尺,亮如明镜。

“嫌我?”他这二字仿佛从牙缝里蹦出。

黛黎很想撒谎说不是,但过不了自己良心那关,扯些旁的嘛,这人目光又太锐利,估计会被他看穿。

这些不行,那也不行,于是黛黎只能沉默,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。

秦邵宗被她气笑了,咬牙切齿道,“主房内的浴杅甚是宽广,一人独浴寂寞非常,夫人陪我一同如何?”

嘴上问着如何,他却强势的直接将人抱起。

“我洗过了!”

“长夜无事,时间充裕得很,劳烦夫人再洗一回。”

夜已深,过云郡中已宵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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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郡中某传舍的一层某间厢房里,此时仍亮着微弱的烛火。倘若传舍小佣此时在内,定会大吃一惊,先前以商贾入住的客人如今竟换了一身夜行的黑衣。

黑衣黑裤,脸上有巾帕覆面,怎么看都要去行一些偷鸡摸狗之事。

青年吹灭烛火,推开窗牗,利落翻了出去。

同样一幕,同一时间出现在郡中的不同传舍中。从高空俯瞰,一些黑点离开传舍后齐齐朝着同一个地方奔去,在那处碰头。

今夜无月,街道两旁的百姓早早进入安眠,昏黑如同从冬眠中苏醒的蛇,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光芒尽数吞没。

巡逻队的脚步声隐没在雷声中,叫人难辨其具体位置,但这支黑衣加身的小队却总能精准绕开他们。

他们且走且停,不时拐入巷内,或彼此散开,化整为零,贴身分站于商铺前,躲过自巷口经过的巡逻者。

犬芥此时同样靠于一间店铺门前,那店挂着“高氏酱料”的牌匾,高处还插着一面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,旗上书有“咸石”二字。

不远处那队需要提防的身影逐渐离去。

犬芥提步往前,这过程中他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声,好像是衣服与纸张的摩擦。

那声音,来自于他身后。

青年不由侧身回头,依稀可见店铺门上贴着一张桑皮纸,看着像是张告示。

第49章 是现实,还是妄念?

夜太黑,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,此时莫说告示上的字,就连较于桑皮纸而言更为硕大的牌匾, 其上的字也难以辨认。

冷淡的目光扫过,一如既往不见波澜, 犬芥领着人再度往前。

无论是巡逻队的路线,还是目标宅舍的布局,都尽在犬芥掌握中。前者夜里派人踩点可得;至于后者,只需往房牙处走一遭。

那两座大宅曾挂牌出售, 哪怕房牙手中空空, 并无任何图画,但凭他口述, 再将布局图画出来并非难事。

大概两盏茶后,犬芥来到了大宅前。依旧与先前一样, 他选了近树的外墙,先行翻墙入府, 再利落上树。

静听片刻, 亦未听闻周围有脚步声,犬芥却不着急唤人进来。他如同一只潜伏于林的花豹,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原地,只待最合适的时机出现。

一刻钟过去, 两刻钟过去……

不知过了多久, 直至他相继看到两队守夜卫兵经过后又走远,并谨慎地又等了一刻钟后,犬芥才吹了声鸟哨。

墙外的几人闻声齐动。

……

白剑屏作为玄骁骑的南屯屯长,除了武艺高超、擅指挥以外,他自然也有其他过人之处。

可能是自幼生活在深山老林中, 他对各类动物的声音尤为敏锐,大致能判断出鸟兽声音中的情绪。

以上是白剑屏的一家之言,莫延云等人全都半信半疑,有时还嘲笑他瞎猫撞着死耗子。当然,这不妨碍他基本无失手。

白剑屏酒量极好,千杯不倒,这人不醉,喝多了睡着睡着就想起夜如厕。

他抓着头发从榻上爬起,嘀嘀咕咕抱怨自己酒量好有时也难受,下榻时却因房中未点灯,不慎一脚踢在了榻边的矮柜上。

这一踢,脚趾头撞得够呛。

白剑屏打了个激灵,睡意立马散了九分。还不待他捂脚趾,他忽然听到一声鸟哨。

白剑屏停下动作,转头看向窗外。

他睡前没关窗,此时夜风呼啦啦地灌进来,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闷雷作响。

这是准备下雨了。

下雨前鸟雀归巢避雨,但这府邸先前他逛过,四处都收拾得很干净,屋檐下、窗台边都无任何鸟巢。

更遑论刚刚那声鸟哨……

白剑屏拧眉,当即抄起枕边的刀,持刀往外走。

这府邸面积大,房屋也多,白剑屏自己住惯了,因此入府后单独住一屋。此时外间分明该无人,然而他才走到内间往外的拐口,迎面居然碰到几道黑影。

毫无准备,双方皆是一惊。

“你们是何人?来人,有刺客!”白剑屏大呵道。他声音亮如洪钟,跟炸锅似的,立马传开老远。

为首的那人二话不说,持剑上前。

周围几个黑衣人见状,以青年为核心,从两个侧方呈两翼包抄之势,同时袭向白剑屏。

黑暗里,利刃掀起劲风,招招杀机尽现。

心中警铃大响,白剑屏不敢一心二用,只能收了声,全神贯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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