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阅读122
这场肉宴会因其更为盛大的消息插翅般飞遍整个军营。
“听说了吗,今日纳兰先生要收徒,君侯因此让人多杀了好多牛羊。”
“哪能没听说啊,我期待着呢,今晚必定敞开肚皮吃!说起来,如今未收子弟的名士极少,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,我先前还以为纳兰先生会一直如此。”
“可能以前没看中吧。我听闻这次先生收的是秦氏子,其长辈和君侯似乎颇有渊源,说起来我还见过那小郎君呢,模样和气度都没话说。”
“秦氏子?姓甚名谁?”
“这哪是我能打听的事,等着吧,他的名声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传开了。”
……
帐内。
一身白衣的秦宴州先于盥盆中净手,再正衣冠。
在一道道目光中,青年接过黛黎手中的束脩,上前几步,跪于拜垫上,双手端礼奉上,“素闻先生学富五车,博古通今,弟子秦宴州欲向先生求教授业,特来贽见。”
“非博学也,请君无辱。”纳兰治接过了他手中的束脩。
秦宴州叩首敬茶。
礼成,纳兰治亲自两人扶起。
计划进展顺利,黛黎呼出一口气,露出个满意的笑容。
秦邵宗看了她一眼:“那小子到时及冠,可让无功为其加冠。”
一方大名士亲自为其加冠,这殊荣非一般人能有。由名士及冠,于自身声望有益,往后的路会好走许多。
黛黎缓缓垂眸。
儿子的及冠在半年后,半年啊……
秦邵宗:“就这般定了。”
拜师礼毕,军中举办肉宴。
军中的宴会没那么多讲究,众人围火而坐,用的也是能坐两人以上的长案。
黛黎这回依旧和秦邵宗同坐一案,秦宴州则跟着他的师父,其他高阶武将三三两两组队。
案几围成圆圈,中间是篝火,剖开半边的羊架于火上,不止有烤羊,旁边还有许多以木签穿的烤鱼。每张案几上堆叠有包子馒头和米糊,以及野莓若干。
可以说比起上一次黛黎参加过的肉宴,这回食物的品种多了不少。
黛黎不喜欢吃羊肉,她拿烤鱼吃。
精盐铺满其上的鱼很入味,吃一口鱼,再喝一口米糊,黛黎心满意足。
并非庆功,只是战前大宴,大家都没有喝酒。不知不觉,黛黎的烤鱼吃完了。
好吃,但一连吃了两条鱼,有些腻了。黛黎伸手去拿解腻的野莓。
一边吃,一边听着他们谈天说地,有人说七江郡不难打,难打的是七江郡后面的白日城,此地前面有一座险关。
此关北临津水,南踞一连串名为“赤角”的高山山脉,中间唯有一道可供车马通行。
听着听着,黛黎自己那份野莓也消灭干净了,她舔了舔唇,有些意犹未尽。
忽然,一个装满野莓的小碟子放在了她面前。
黛黎稍愣,沿着拿住小碟边缘的那几根深色长指往上看,对上了一双映着火光的棕眸。
黛黎伸手想拿,却见那几根长指往后收了收,连带着小碟也往那边缩。
“这世间可没有白吃的餐食,夫人说句好听的来。”他如此道。
黛黎迟疑,“……谢谢您宽宏大量。”
他还是方才那副神情,没露出不满,但小碟子也没推过来,瞧着是不合意居多。
黛黎静默一瞬,忽然间福如心至,“那我祝君侯明日旗开得胜。”
秦邵宗勾起嘴角,将小碟子推过去,“承夫人吉言。”
第62章 冤种后爹?
青州, 七江郡,范府。
“咯滋。”有人推门入,而后对着屋中正在煮茶的年轻男人拱手。
“谛听先生, 神迹一事被破除了。”此人又将胡豹于闹市中敲锣打鼓之事和盘托出。
谛听面露惊讶,指尖在案上快速点了几下:“不过四日, 武安侯的动作竟这般快。”
汇报者又说:“前夜的秦府探查失败后,还不等我们第二回 行动,武安侯便于昨日早上回了过云郡,当日携黛夫人出府, 一同围观破除神迹一事。传言无误, 此女确实美若天仙,极得武安侯宠爱。只是昨日下午, 她随武安侯去了军营,同时秦宅中所有人员均已撤离。”
谛听眉目微动。
黛夫人现已身在军营, 短时期内怕是无从下手。
谛听问起一事:“先前让你们办的事,可办妥当了?”
那人从怀中拿出两份桑皮纸, 双手奉上, “您请看。”
谛听接过打开。
如果念夏碧珀在这里,一定会大惊失色,因为这两张纸上画的,分明是她们的肖像。
画师画工了得, 竟有个九分相似。
那人说:“圆眼睛的女婢个子稍矮些, 高约六尺七,体型偏瘦,肤偏黄;长眼睛的要高些,高约七尺,体态适中, 肤偏白。绣娘皆见过她们二人。”
谛听放下纸张,“你让绣娘亲自去音宛挑人,而后再帮她们调一调外貌。”
那人颔首领命。
“秦宅内人员均已撤退,想来他……”谛听话到一半,外面有一人匆忙而来。
那人知他规矩,停在外面并未进入,“谛听先生,范公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谛听从座上起身,拿过一旁的白银佛纹面具遮住自己过分年轻的脸,同时对来汇报的人说,“你先去告知绣娘,那事不急,让她精雕细琢,务必尽善尽美。”
这意思是已然吩咐完毕。
那人告退。
谛听由侍卫引路,前往范府书房。
书房内已有三人,分明是范家父子和施无忌。
见了谛听,身为主人的范天石和他寒暄,“谛听先生这两日在府上可适应?如有物资短缺之处,可随时与家仆开口。”
“一切甚好。”谛听语气如沐春风。
范天石入正题,“先前先生说有办法令秦邵宗自顾不暇,如今那办法似乎失效了。” w?a?n?g?阯?F?a?布?y?e?ǐ??????????n?????????5???c????
过云郡内发生的事,没有逃过范天石的耳目。
这一句隐隐有质问和不悦,谛听自然听得出,他语气平静,“对弈你来我往,让他一子又何妨?”
“那依先生所见,这下一步棋该如何走?”范仲民问。
谛听:“再让一子,退离七江郡。”
范天石目光往旁边偏,看向一旁的施无忌,后者微微颔首。
七江郡郊外。
这天儿忽然刮起了大风,狂风大作,而两面不同的军纛于狂风中猎猎作响。
秦邵宗头戴金纹饕餮兜鍪,身披金甲,手持一柄三米长的银色霸王枪,身后的红披风翻飞如火,在万军中相当显眼。
与他并驾齐驱的是同样披甲的南宫雄,武将身躯多魁梧,他也不例外,此时他手持一柄镗,气势恢宏。
不远处,七江郡城门紧闭,城上旗胜飘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