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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
能吃能喝,能跑能跳,皮糙肉厚,比旁人皮实不止一星半点。且现在还有人理解他,不认为他撒谎,开心都来不及。
“不过并非不能缓解。平时多练练,可以自己看书的同时,让人将书里的内容慢慢读给你听,两者结合着训练,一段时间后再配上书写,三管齐下。”黛黎说。
秦祈年脸色却微变,“母亲,其实我现在也挺好……”
秦邵宗那把火又上来了,“写字缺胳膊少腿,好什么好?按你母亲说的,让先生用这法子试试。”
秦祈年磨磨蹭蹭应下。
秦邵宗见不得他那副不上进的模样,看得眼睛疼,干脆挥手让两个小辈出去。
等他们离开,黛黎才说:“你这当爹的这么强势,祈年自幼又丧母,他性格没养歪真是奇迹。”
这话秦邵宗不爱听,“我强势?”
“你还不强势?”黛黎反问,“说一不二,决定的事不容旁人忤逆。你自己说说,如果这不算强势,那什么才算?”
秦邵宗移开眼,“秦三那小子以前多是我父母在养,红英也时不时回来看。云策性子温和,对弟妹爱护有加,且我也早早为他挑选了先生开蒙。”
黛黎大概能明白了。
虽然生母早逝,但秦祈年并不缺爱。
他有慈祥的祖父母,有疼爱他的姑姑,有温和的兄姐,也有陪伴教导他的先生,更有秦邵宗这个一直在后面看着他的父亲。
“明日我让米一帆来一趟,夫人与他说说那障碍症的舒缓之法。”秦邵宗说。
黛黎答应了。
在书房里处理完事务后,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饭点。
两人离开书房,前往主厅用膳。而在这路上,黛黎偶遇了莫延云。
对方见礼,退下,一气呵成。
不知是否黛黎的错觉,她总觉得对方的目光和过往略有差别,似乎多了一些难以言表的佩服和恭敬。
黛黎:“?”
“夫人?”秦邵宗见她突然停下。
黛黎思绪转得飞快,“今日是莫都尉值班,他会不会看见那俩木匠了?”
否则莫延云作甚这般态度。
“绝不可能。我已派胡豹守在正院口,再说,无缘无故的,他去正院作甚?”秦邵宗看她还皱着眉,“夫人不是留了个女婢在屋中吗,若还不放心,待回去后问问她便是。”
黛黎想了想,也是。
不过用过午膳后,黛黎却没能立马回主院,她和秦邵宗被一封快报打乱了今日后续的计划。
不,不仅是他们,应该说整个北地的核心班子都因此狠狠震动。
这封快报两侧为贴金玉轴,中间是上好的蚕丝质绫缎。它来自南边,更准确的说是身在长安的京都,由幼帝亲自下的天子令。
先夸一通秦邵宗的戍边功绩,又表彰黛黎宣扬的龙骨水车,再恭贺二人新婚。最后,天子令上宣黛黎和秦宴州去长安听封。
第141章 秦二,你想建功立业否?……
“朝廷这是想上演多年前那一出?”
多年前, 还是先帝主持朝政时,朝廷曾下令召秦幽州之子入京伴读。后来秦父采用“拖”字诀,恰逢北国来犯, 秦父率两个儿子上阵。
在那场腹背受敌的战役里,秦邵宗痛失胞兄, 耿耿于怀十数载。而时隔多年,这样的伎俩再次出现,矛头还直指他的妻儿。
谁都看得出,这是一个局, 更是赤裸裸的挑衅。
坐在长案后的秦邵宗脸色难看至极, 浑身威压沉沉,“不知死活。”
纳兰治皱眉, “主公,诏书上虽只提及龙骨水车, 但某私以为,去岁冬主母制作肥包一事也被朝廷所知晓。”
堆肥得在田野里堆, 没办法藏着掖着, 且这事跨越整个冬季,只要有心留意还真不难发现。
偌大的渔阳郡,要说一个他州探子也没有,那不可能。
“去长安听封, 这说的好听, 此番怕是一场鸿门宴,有去无回。要不,再拖一拖?”
“以什么借口拖?召书上限定了时间,且那队信使可都在呢,一双双眼睛盯着。总不能……把人全杀了吧。”
这尾音有些轻的一句落下, 像戳破了一层笼在外面的、用于伪装的东西。书房里的气氛明显变了变。
秦邵宗转了转玉扳指。
“不可如此。又不是一两个人,这可是足有二十人的队伍,焉能说杀就杀?再说,那或许只是明面上的人数,暗地里有多少,是否又有另一批随行人马在其他县等待回信,一切尚未可知。”崔升平摇头。
“此番是入京听封是恩典,如若贸然杀信使,落在天下人眼中未免太过张狂和不识抬举……”
盛燃叹了口气,“哪怕主公在北地再炙手可热,但说到底如今还是大燕的臣子,不可让旁人寻得‘伐不臣’的由头。这出头鸟,咱们当不得。”
哪怕幼帝再小、再无能,但他穿着龙袍坐于皇座之上,他就是正统。
天下真真假假的保皇党都会拥护他,更遑论昔年高祖与群臣歃血为盟,立下“非韩氏继位者,天下共击之”的誓约。
黛黎也在书房里,那封诏书降下后,秦邵宗并没避着她,后面议事也让她旁听。
如今听着幕僚和武将的你一言、我一语,黛黎若有所思。
不得不承认,他们说的都没错。
王朝走到末年是事实,天下将乱也是事实,但枪打出头鸟更是事实。纵观历史长河,一开始跳得最高的,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。
不过秦邵宗可不是什么乖顺的主儿,十斤有八斤的反骨。黛黎觉得他不会乖乖听令。
书房一待就是一个下午,直到金乌西坠,天幕蒙了一层暗光,众人才离开书房,却不是各自打道回府。
饭点已至,君侯府有给他们备饭。待膳罢,众人在宵禁之前各自归家。
酒足饭饱后,黛黎和秦邵宗一同回主院。
下午时书房人不少,她只是听,没有提问或给意见,如今周围无旁人,黛黎问他,“秦长庚,此事你是如何想的?”
秦邵宗抬头看天幕,黄昏已过,黑漆漆的苍穹上隐约可见繁星点点,“大概十年前,纳兰无功和我说,帝星隐匿不明,大燕的气数只剩最后少许,再过十年或许会有一次大变动。”
他突然轻笑了声,“当时我只当他随口一说,如今看来,或许就是这回了。”
他没明说,但这番话杀气腾腾。黛黎猜测道:“所以你打算南下?可是各地州牧和戍边将领无诏不得入京。”
秦邵宗:“有诏。长安发生数起爆炸,疑似有贼人暗中作乱,于是陛下又追了一封诏书来北地。我奉旨入京,只不过途径兖州时,路遇一伙山贼,剿匪时意外遗失了另一份诏书。”
这番话听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