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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接,都让章叙等第二天。
章叙又等一夜,并在等待过程中设想了无数可能,如果再见到盛小泱,自己该怎么含蓄又不含蓄的表达生气。
想着想着,他又心疼。
又聋又哑的小孩当年是怎么从那鬼地方逃出来的?
去小山镇的车一天就两班,去早了还是要等。章叙现在一听这字就火大,清晨天光微亮,他约顺风车直接定位菜园小区,足翻三倍价,终于有人接。
章叙奇怪问:“为什么都不接单?”
司机答:“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回要一天,路还难开,跟市区跑跑一样的钱。”
所以本地人赚钱的心思还是不紧迫。
章叙后来一路没说话了。
司机从后视镜观察章叙,见他两腿岔开,双手自然交叠身前。后座空间对他来说太小。乘客实在帅,就是眉眼紧蹙。
章叙品貌翩翩,口音也不是本地人,司机开口问:“你去小山镇找人啊?”
章叙没应。
“那边好多都混子,骗子和小偷最多,你当心一点哦,”司机自顾自说:“不过菜园小区要拆了,应该很躲穷人乍富的,哈哈!”
章叙撩起眼皮冷漠刮他一眼,还是没吭声。
司机讪讪闭嘴。
此去盘山路过,途径的无人村庄似乎也多,什么好景坏景,在章叙眼前都似走马灯而过。
到菜园小区附近,司机没开进去,让章叙下车自己走,客气解释,“里面不管什么车,停得跟打结的麻绳一样,进去了没一小时出不来,而且老赖多,看见外来车,倒下就讹。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进去啊,麻烦。”
章叙没说什么,推门下车。
此时天色渐沉,章叙随导航步行到菜园小区门口,刮起猛风,然一进小区里面,风又不见了。章叙强行把自己从一团混沌的思绪中抽离,留心观察周围。
小区的楼挨着楼,密密层层挤在一起,风进不来,阳光也只能挑刁钻的角度照射。
天气乍变,章叙见很多中年女人急忙忙跑到朝阳向的空地收衣物,自搭起来的晾衣架横三竖四、纵横交错。
环境乱,人也乱。
章叙内搭半高领羊绒衫,外穿长呢大衣,鲜眉亮眼的人再搭金丝边框眼镜,一副俊俏冷漠、生人勿进的模样,与此地民风格格不入。
但章叙并未注意这些,手机点开盛小泱照片,拦个人礼貌问:“请问你有见过这个人吗?”
匆忙交集的女人抱着厚大棉被看也不看,态度不好,嚷嚷:“不知道!没见过!走开!”
确实穷人要乍富,对外来者的警惕和敌意不可估量。
章叙没继续问第二个,他知道答案都一样。
可这样一个杂乱无序的地方,该怎么捞一个灵魂都居无定所的人?
章叙从未如此迷茫。
他心神不宁,原路返回门口,站在腐锈的菜园小区街牌前点烟,风却将火苗往反方向吹灭。章叙心中焦躁到达顶点,无意识顺着那方向看去,见三流旅馆出来一对下流男女,嘻嘻哈哈,互相调笑卖骚。
章叙眉心一跳,将未被点燃的烟抿在唇间,走了过去。
就在这时,林恒来电。
章叙脚一顿,目送那对寻欢男女分道扬镳,接通电话,“怎么了?”
林恒直说重点:“手机卡信号又回来了,在菜园小区马路对面,一个叫水木春城的小区里,具体位置我发你了,但是精准不到门牌号,你自己找。”
“……”章叙沉默一瞬。
“阿叙?”
章叙不再将目光围着那旅馆转,疾步跑开,劲风吹起大衣一角,猎猎作响,“我知道了,谢谢。”
很凑巧,章叙找到地方时,田懿刚好从家出来。他担心盛小泱,坐立难安,打算去看看。
迎上章叙,惊掉下巴,下意识跑。
章叙呵斥:“站住!”
田懿脖子连肩膀猛一缩,真就站着不动了。
章叙揪他衣领,面色阴狠,咬牙切齿问:“盛小泱呢?!”
田懿觉得这会儿自己如果说不知道,大概会被章叙拧下脑袋,“我……我也正要去找找找……找他。”
章叙的眼皮狠狠一跳,废了好大劲才忍着没有暴跳如雷。
他讥讽道:“这就是你说的“他有正事”?”
田懿欲哭无泪。
盛小泱的手被麻绳反绑,由钱胜拖进卫生间。
钱胜攥着他后脑的头发往面盆的脏水里摁。
水很凉、恶臭,漂浮烟头,盛小泱猛烈呛咳,声却稀碎。
钱胜哼笑,再提盛小泱的脑袋,狠把人摔地上。水混着地板泥垢洇开黑沉沉一滩,盛小泱依旧蜷缩着巨咳。
钱胜拍拍他面颊,轻蔑说:“醒了?”
盛小泱的眼皮只撩开一点缝隙,也鄙夷回视。
钱胜被彻底惹毛,“妈的!”
他把盛小泱拖回客厅,在地板划出一道很长的水迹。
钱胜对在赌桌上积攒的暴虐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,他看盛小泱像漂亮但没用的布娃娃。本来以为男孩长大了会反抗,不好弄,试探几轮,发现盛小泱实际还是懦弱无能,跟他妈一样。
钱胜于是飘飘然,手段也变本加厉。手边不管有什么东西,抄起就往盛小泱身上抡,吓死手打。
盛小泱叫不出来,像熟虾一般蜷缩,眼睛死死紧盯某处。
钱胜不在意这些,他无能但自大的虚荣心在此刻得到了极大满足。他掐盛小泱的脸,变形的指甲嵌进那白嫩的皮肉里,血流向下颚,攒出一颗好小的红珠,摇摇悬挂、将坠不坠。
钱胜迫使盛小泱看自己。
“别以为你弄走邱大勇我就没招对付你了。像你这样的,多的是人上。老子就在家门口挂牌,他妈的一百一晚上让你卖。”钱胜疯癫狂笑:“就让你妈看!”
说罢他扯盛小泱的衣服,另一手摸来手机,扒光了准备拍照。
下三滥的手段用惯了真以为能横着走。
盛小泱双眼猩红,狞恶注视钱胜。
钱胜重一掌掴,“再这么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了!”
盛小泱梗着脖子纹丝不偏。
“操!”
钱胜自觉从头到尾都被挑衅,他边骂,欺身上去,抡臂再打。
盛小泱浑身疼,肋骨大概断了几根。
然钱胜虚空的体力和消耗程度以反比呈现。地上的水贴着他脚底板一撂,使他底盘不稳、头重脚轻,往盛小泱身上滑倒。
盛小泱的唇角微不可见轻轻一翘,于钱胜靠近之际,头往侧一偏,张嘴同时下颌骨用力,一气呵成狠狠咬下!
“啊!!”
钱胜的惨烈嘶喊响彻整栋楼,然而冷漠使然,无人理会,如同当年。
盛小泱起身,眉眼微扬,默然注视着死鱼般挣扎的钱胜。他面色苍白,双唇鲜红,嘴角一抹像凤尾般的血痕映得盛小泱妖冶灵动。
钱胜抖如筛糠,抬手摸自己只剩半只的耳朵,仅有的理智原地爆炸。
“我要杀了你……”他阴狠抬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