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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方可算得入道。”

又暗暗冲燕红挤眼睛,让她少说几句——人族才分大妖小妖,妖修却重视化形与否,也怪得他没有想起提前与燕红说个明白。

燕红连忙装乖巧,连连点头:“哦哦,我懂了。”

虽然没看懂燕赤霞的眼色,但想到在猛虎妖寨时那些大妖之间的微妙关系,燕红也能想通——果然妖怪间是有鄙视链的,化形的和没化形的不能放一块说,会得罪人。

仇永安见她确实不懂,倒也没继续追究,只继续道:“我等化形不易,就算是那等一方气运被恶业所污之处,也断不会像读书人臆想的故事那般,一窝窝的狐狸精跑出来祸害世人。”

燕红若有所思地点头,当初金华府北郊事件时,看到的鬼倒是蛮多的,妖怪就真没几个,那树姥姥只得一棵,给她剥了皮的老黄狐也只得一条。

“这般说来,‘狐女’一事便可断定为人为了。”燕赤霞总结道,转向燕红、关歌行二人,“既然这传言最早自徐州城传出,待马陵山事了,我们就去一趟徐州城吧。”

燕红、关歌行两个自是没有意见。

仇永安有些奇怪他们怎么抓着个狐女传言不放,但也没探究太多,这便为三人细细介绍起他能联络到的正道妖修来。

四人围坐茶炉细数妖修时,与这间老字号药铺只隔着一条河、两条小路的士林路,闹中取静、清静幽深的独门小院中,位于后院的库房内,董慧正悬浮半空,用她那双纤纤玉手紧扣着个虬髯大汉的脑袋,“碰、碰”地往房梁上撞。

那双指尖冒出了寸许长指甲、惨白若纸的玉手极其有力,大汉奋力挣扎不得,反倒被那狰狞的长甲扣进血肉更深,未被撞击到的头皮、面颊,亦渗出不少鲜血来。

连续撞击数下,被紧扣着脑袋的大汉双臂软软下垂,再不动弹。

董慧一手提着这大汉脖子,另一手扯下大汉腰带、甩到房梁上,在灵活飞舞的头发协助下单手打了个死结,将生息渐无的大汉脖子套了进去。

挂好人,董慧往后飘出两步,欣赏了下自己的劳动成果,满意地略略点头。

“好的,那么……下一位。”

从天窗飘出库房,董慧避开路上仆人,沿着房檐不紧不慢地飘向西耳房。

她出来时,那个将她送来的青衣小帽家丁刚拿着钱袋子从耳房内走出,正顺着游廊往外走。

董慧将身形隐入游廊飞檐下,静静地、耐心地跟着青衣家丁。

到这家丁走出中庭、四下无人了,董慧才扑上前去,一手捏着这家丁的口鼻、一手从后抱住了这家丁的两条胳臂,拉着他腾空飞起。

家丁骇得亡魂大冒,奋力蹬腿。

奈何……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白日里没事儿时就抬头看天的习惯,这家丁再挣扎也毫无作用,被董慧托着越过院中洒扫仆人头顶,从天窗送进后院库房。

“凌空飞行”本来就把这家丁吓得不轻,再看清库房中情形,家丁险些没有当场晕过去。

离地一丈半高的房梁上,竟排排挂了两个人!

挂上去的这两人,还都是家丁的熟人。

董慧可不管这人心中所想,径直把人托到房梁前,腾出只手来扯下他腰带,便往房梁上甩。

“饶、饶命!大侠、大仙,饶命则个,小的、小的给您磕头,立长生牌……”

被董慧从后面抱着的家丁眼见漫天飞舞的头发竟然会娴熟地系死结,三魂七魄都吓飞了大半,嘴巴能活动了也喊不出求救来,只磕磕巴巴地求饶。

“嘻嘻……”

家丁听到耳畔响起女子嬉笑声,又有阴冷至极的气息喷到他耳后,冻得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。

不等这家丁回过头,他脑袋便被股蛮力摁着,套进绑好的套索内。

原本他拼命挣也挣不开的、那条紧箍着他的手臂,亦在此时松开。

“救……命……”

家丁顾不上其它,双手死死抓住吊住他脑袋的套索,拼了命地摆动身躯、蹬舞双腿。

裤子垮落到膝盖上,又滑到脚踝上。

挣扎中,吊着家丁的腰带缓缓打了个转。

临死前的家丁,终于看到是何人将他置于如此境地。

飘在半空、视线与他平行的董慧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,似乎正期待着他能坚持多久。

“要不是你,姐姐还找不到这一处拐子窝点呢,就让你死痛快点好了。”对上家丁视线,董慧体贴地一笑。

“……!!”

家丁更加奋力挣扎,原本还有几分清秀的面目憋得狰狞若鬼,指甲将自己的脖子抓出道道血痕了也浑然不觉。

很遗憾,这个大约在某个大户人家混得还算体面的家丁并没有学过杂耍,也委实无法靠几根手指就吊住全身体重;拼命与脖子上的套索抗争了数十秒、将那条腰带抓出数道脱丝后,手上力气一泄、体重拉断颈骨,眼睛一闭便当场了账。

董慧耐心地等到他断气,方才从他怀里掏出那个钱袋子,又悄无声息地从天窗飘了出去。

这座藏于闹市之中的二进小院,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很普通,守门的是个老眼昏花、说话漏风的老门子,外院只有个十三、四岁的童子在喂马;进了二门,所见的洒扫仆人、浆洗仆妇,也都平常得挑不出任何毛病来。

这院子的主人张姓,徐州府人,常年在怀源县做皮毛生意,与四邻街坊相处和睦,本地人见了多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“张员外”。

如果是燕红、燕赤霞几个在街头与人打听县上有什么可疑人家,张员外绝不会出现在任何路人口中——这位员外可从来不做什么违法的勾当,连跟人脸红都少有。

但被扛进这座宅院、还被那虬髯大汉关进库房的董慧,就绝不可能放过这个人人称善的张员外了……

董慧穿墙闯进书房时,年过五旬的张员外正与亲信的老仆低声商量着新来的“红货”教乖了送到何处去合适。

董慧咯咯地笑着,一手一个,将这对主仆的脑袋重重磕到书桌上。

“我还以为只是主家犯事,仆佣无辜呢,看来是我想多了。”

董慧笑着将两人提起,从窗口飞出。

再度从天窗进了库房,望见横梁上那三具排排挂着的尸体,年老体虚的老仆当场晕死过去。

张员外不愧是主事人,到这当口居然还能冷静下来,极力忍着恐惧、貌似镇定地试图说服厉鬼:“冤、冤有头,债有主,我不曾见过小姐,是否、是否有什么误会在?”

董慧眼珠一转,索性把他扔地上,麻利地将老仆挂到梁上与家丁做了邻居,又飘到地面来,饶有兴致地对面色镇定、实则站都站不起来的张员外道:“你我之间确实没有冤仇。”

张员外“咕噜”一声咽了口唾沫,强做镇定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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