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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缺心眼儿太?过丢人。
很长一段时间,他没?听到韩竞的声音,韩奇奇已经趴在他鞋上睡着了?。
叶满转头,韩竞仍坐在原地。
叶满的目光悄悄落在他的唇角,那?里放松地微垂,显出一种冷漠锐利的气质,被留在时光里的建筑,和误闯进这里的人,整个构图像一幅充满故事的老照片。
叶满举起手机,对准韩竞,画面?上那?个穿着黑色冲锋衣,头顶是有些凶悍硬朗的青茬儿,他在看相机,挺拔的肩背放松地微垂,英俊的五官融进户外灯昏黄的灯光里,看起来稳重而遥远。
他只坐在那?里就像故事。
叶满轻轻点下拍摄,攥紧手机,蜷起腿,侧头看他。
“小满。”韩竞低低开口。
叶满用?气音应了?声:“嗯。”
韩竞:“在想什么?”
叶满屈膝坐着,穿的是韩竞给他买的那?件儿明橙色冲锋衣,整个人安安静静的,像一只呆呆的橙色水豚。
很奇怪,虽然身处户外,周围卫生环境很糟糕,他的心里却很安稳,大概是因为?下雨的声音很踏实吧。
“我在想……”他随便找了?个不着边际的借口,慢吞吞说:“第三封信。”
叶满低下头,低低说:“在贵州。”
韩竞:“嗯。”
韩奇奇走到叶满身旁,趴在了?他的鞋上,韩竞刚刚摸它一下,它就不吃东西?了?。
韩竞把手上的零食递给叶满,说:“那?封信很特殊。”
叶满点点头,喂韩奇奇吃零食。
空气又开始安静。
曾经在冬城,他和韩竞天天在一起,那?会儿一点也没?有尴尬,好像说什么都能聊下去?,尽管说的话无非是关于黏糊糊、缥渺渺的情话与欲望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两个人同时开口。
叶满立刻住嘴,等待他说话。
韩竞声音慵懒,语速放慢的时候,带着磁性?:“今天很开心吗?”
叶满一愣。
片刻后,他赧然地挠挠头发?,小声说:“这你也能看出来吗?”
韩竞:“很明显。”
叶满圆溜溜的眼睛瞪他一会儿,随后轻轻弯起,像两轮月亮,他小声说:“是有一点。”
韩竞:“有发?生什么特殊的事吗?”
叶满挠挠韩奇奇的下巴,嗓音柔软:“就是……忽然不怕了?。”
火光驱散蔓延至衣摆的潮湿,静谧地起起伏伏。
长条的椅子上或坐或躺着人,钱秀立手机光线很暗,还?没?睡,但看起来沉浸在自?己的事里,其余人都睡了?。
叶满转回头,长呼出一口气,说:“谢谢你。”
韩竞笑笑:“因为?抓住了?那?个太?平间里的小男孩儿?我也好奇里面?有什么,你用?不着说谢。”
叶满摇摇头,说:“是因为?那?个鬼故事。”
韩竞往火堆里填了?根凳子腿儿,说:“那?不只是一个故事是吗?”
叶满沉默下来。
良久良久,火堆“噼啪”的细微响声里,他缓缓开口:“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时候,我吓得很厉害。”
韩竞看着他的侧脸,没?说话。
叶满:“我讲得不好,那?个亲戚讲得好,他好像什么都懂,也很有讲故事的天分,小时候我很喜欢听他说话,他只要一起范儿,就很像……就很像走近科学。”
韩竞:“那?个故事原本更恐怖吗?”
叶满点点头,他觉得自?己有点没?用?,轻微叹了?口气,说:“十三四岁其实听的,就听了?一遍,我记性?还?不好,说得很粗糙。”
他解释的是自?己为?什么讲得不恐怖。
但是韩竞却明白了?另一层含义,十三四岁,只听一次就记得这么清楚,那?么可能说明,这个故事给叶满留下过非常重的心理阴影。他的过往里还?有多少这样的、未被解决的恐惧呢?
那?晚的最后,叶满在爸爸的几?巴掌后停止了?哭,可他依然不知道面?对恐怖要怎样克服。
可韩竞今天教会了?他,手把手教会的。
面?对恐惧的时候,叶满用?眼睛看它,看到它的时候,恐惧就不见了?。
第72章
闷头发呆良久, 叶满突兀地开口:“韩竞,如?果你是我爸就好了。”
韩竞:“……”
韩竞似笑非笑看他?:“从哥变成叔,现在又想当我儿子了, 我这地位是在晋升还是下?降啊?”
叶满:“……”
他?唯唯诺诺:“不是那?个意思。”
韩竞又往火堆里添了根木头, 声音懒散:“我看你把信收回来了。”
他?主动转移了话题, 不多问他?不想说出口的话, 也不揪着?他?的一个低情商的错不放, 又体?贴又大方。
叶满情绪安安稳稳的,像是有温热的海水一波一波缓缓地将心脏托举。
他?抿唇“嗯”了声,把信从笔记里抽出来, 说:“我本来以为没机会找到它的主人,那?就把它留在发出地。”
“今天?你念那?封信的时候,我就站在那?儿,感觉时间真的回到了过去, ”韩竞拨了拨火堆, 浮光一样的火星撩起, 又像星星一样,散在了夜色里,他?低低地说:“你很会讲故事。”
叶满呆了呆。
半晌, 他?小声说:“你希望你的时光倒流吗?”
韩竞:“不想。”
叶满敛眸说:“以前想, 现在不想了。”
韩竞:“为什么?”
叶满温吞吞说:“因为我经常回去……总是伤筋动骨的。”
一旁始终安静的钱秀立突兀插话:“我倒是希望时间倒流。”
叶满转头看他?。
钱秀立把手?指深深插进头发里,看起来很痛苦:“我特么……”
他?低低骂了一句,然后压抑地说了句:“我完了。”
叶满跟他?不熟, 不敢吱声,韩竞跟他?熟,可韩竞什么也没说。
风从破碎了一角的玻璃吹进来,压低了火苗儿, 韩竞开口道?:“都睡吧,我守夜。”
——
我们去坐落于云南深山的废弃医院寻找医生的踪迹,同行的人有一位诗人、一位调酒师,还有一位东南亚的老板。
抵达医院后,里面除了灰尘和一些废弃器材,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等待同伴汇合的过程中,我和他?一起读了那?封信,那?过程中,我好像看到泛黄的老旧滤镜下?,一间办公室里,有位年轻的医生手?握着?笔,一字一字写下?了这封情书。
遗憾的是,我站在他?的桌前,他?却看不到我。
我把信留在了那?个医院里,想要?把它搁在灰尘里,就当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