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稳他?,叶满就在韩竞身?边跪下,然后?噗通趴下了。
“这是一封上世纪的外国信,”叶满低声说:“睡不着翻译了几句。”
深更半夜,两个人头碰头翻译,叶满写着写着,转头看韩竞,他?睡着了。
叶满枕着胳膊,目光轻轻地从他?高高的眉骨描过,到他?深深的眼窝,韩竞长着一张异域特点的脸,闭上眼睛时,他?神秘又?漂亮。
他?三十?六岁了,如果自?己活到三十?六岁可以这么漂亮吗?唉……不会的。
韩竞的呼吸声平稳安宁,借着床头暖橘色的光,叶满顺着他?挺拔的鼻梁向下看,落在了他?稍显锐利的唇上,心跳有点加速了。
再跳就睡不着了,他?赶紧闭上眼睛,把脸埋进臂弯里,忽然出现一点困意。
他?不想走了,就趴在韩竞的身?边,慢慢地竟然被?瞌睡虫传染睡着了。
第二天阳光很?好,两个人开着车在市里慢慢转,试图找到信的发出地,但很?遗憾,那封信里的地址已经拆了,变成了商业街。
这有点棘手,问了好些人,也?去过邮局,但一整天下来,没有任何线索。
其实叶满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,十?几年的时间过去,找不到人才是正常的。
但他?还是有点沮丧。
既然找不到发件人,那他?们就该离开广西?,去下一个地方了。
但在那之前,叶满纠结了很?久,操老能给他?的电话号码,他?不知道该不该打去打扰。
可如果那个人已经有谭英的线索了呢?
韩竞出去买东西?了,只剩叶满在酒店。
夜晚城市灯光璀璨,从酒店高层看出去,几座山立在市里,流水蜿蜒穿城。
叶满坐在窗边剪视频,手边是一杯奶茶,韩奇奇依偎在他?的脚边,呼呼大睡,一切都很?平静,叶满在那段时间里恍惚有种幸福的错觉。
直至,视频铃声响起。
妈妈给他?打来的电话。
从那次在姥姥家的视频到现在,妈妈第一次联系他?。
他?有些抗拒,没接。几秒后?,妈妈跟他?发消息说她最近头疼,他?还是接通了视频。
妈妈在家里,正躺着,笑着跟叶满打招呼:“叶子,干嘛呢?”
叶满:“待着。”
妈妈留意到了他?身?后?的背景,叹了口气:“又?在出差啊?”
叶满含糊地应了声,见她语气比较缓,判定姥姥没事,就想挂断电话了。
妈妈说:“中秋……”
叶满:“中秋不回去,十?一也?不回。”
妈妈:“我和?你爸都想你了。”
叶满一听到“爸爸”这个词汇就感到浑身?不自?在,心里压得?慌,还觉得?恶心。
他?说:“我有事,先挂了。”
妈妈继续密集地说话:“是不是因为你姥姥和?姥爷的事不想回啦?”
叶满心脏轻微一疼,片刻后?若无其事地说:“不是。”
妈妈问:“你今年给他?们寄月饼吗?”
叶满:“不了。”
妈妈一愣,坐了起来,说:“你早就不该给他?们买了,他?们心里一点也?没装着你,让你写遗嘱,还不加你的名……”
叶满打断她:“我只是忙。”
妈妈:“你爸说中秋那几天有人雇车去冬城,我也?跟着去,就住你那儿,咱们一块儿过节。”
叶满手指僵住,他?觉得?好奇怪啊,为什么自?己无法挂断电话。他?明明很?想挂电话,一点也?不像说话了,可是有个声音还是让他?继续听下去,自?虐一样,像是想让他?知道自?己会痛苦到什么程度,电话对面的人还能伤害到他?什么程度。
叶满说:“我不想和?他?见面。”
妈妈说:“那是你爸,打你两下不都是为你好,他?这两天很?想你,你怎么还记仇呢?”
“我不在家。”他?试图找回自?己的控制权。
妈妈有些奇怪:“过节还出差?”
她又?开始唠叨:“是不是哪里得?罪了领导?是不是他?们给你小鞋穿?你从小脑子就不灵光,唉,给他?们送点礼呢?我和?你爸过两天去帮你说说。”
那一句一句话,像紧箍咒一样层层套在他?头上,把他?又?拉回了那个喘不过气的泥沼。他?知道爸妈是真的可能会去的。
他?的手又?开始不自?觉发抖、背疼,他?不能再被?拖回去。
叶满竭力克制自?己的情绪,沉沉说:“不要?去!我辞职了。”
妈妈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片刻后?,她焦虑地说:“你到底为什么辞职?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?当?初你学这个专业我和?你爸就不同意,你以后?靠什么吃饭?我和?你爸都老了……”
叶满对妈妈说:“妈,你能不能有时候稍微有一次,用看一个有用的人的眼神看我?我会找到工作的。”
妈妈不听他?的,她从来不耐烦听叶满说话,她还在絮叨。
好在,这一刻叶满找回了自?己理智的控制权,成功挂断了视频。
强烈的难堪和?焦虑又?找上了他?,他?深呼吸,努力告诉自?己:你现在很?安全,电话已经挂断了,没有人在伤害你,你安全了,叶满。
韩竞告诉他?这种方法竟然很?有用,他?渐渐地平静了心跳。
没多久,房门就开了。
韩竞走进来,手上提着一袋大龙眼。
“我们明天走吧。”韩竞说:“赶着中秋那几天去东兴过。”
叶满转头看他?:“哥,我们给李东雨打个电话问问吧。”
韩竞走过来,放下龙眼,说:“行。”
他?们本来就是找谭英来还信的,但是到现在,他?们都没有她的踪迹。
叶满觉得?,这个叫李东雨的人肯定比他?们更迫切、更努力地在寻找谭英,就像他?在寻找家一样,说不定他?有线索。
可电话并?不是李东雨接的。
叶满听到电话对面的人问:“你是李东雨的家属吗?”
这是最坏的事了。
叶满开着车往市医院去的时候,心里一直打着鼓。
他?不希望写信的那个孩子出现任何意外,他?已经够苦了。
尽管叶满心里知道,那个人是比他?年纪大几岁的。
夜里市医院仍很?忙碌、灯火通明。
叶满把车停下,小跑着向门诊大楼赶,韩竞留下找停车位。
路灯把医院院子里的树照得?寡淡又?冷清,韩竞站在车门口叫住他?:“叶小满。”
叶满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?洗得?掉色的牛仔裤,匆忙出来,头发还散着,被?风一吹,随风轻轻扬。
“慢一点。”韩竞目光定在他?的身?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