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骤然明亮,“你说真的?”

姜姮轻轻点头,“你再这般闯祸,绝了求学之路,拿什么脸面去见他?”

燕荣垂下头,那不知悔改的倔强神色才消散。

“走吧,去跟唐先生认个错,我再帮你说些好话,但是,你得保证以后不给他闯祸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姜姮挟燕荣一道去寻唐岳,没有留意身后不远,顾峪已经到了,正皱眉望着二人背影。

过了会儿,他先一步去了国子祭酒那里。

···

姜姮和燕荣到时,听闻唐岳正在会客,两人只好在外面等,大约过了两刻钟,房门打开,顾峪从里面出来了,唐岳客气相送。

原来这个客人就是顾峪?姜姮纳罕,他不是去寻秦王商量事情了么,何时来的国子监?

又是……追随她来的?

唐岳看见姜姮和燕荣,与顾峪一道朝他们走来。

“既然卫国公都亲自赶来为你做保,就再给你一次机会,日后再有打架斗殴事,绝不姑息。”唐岳肃然道。

姜姮心下更是疑惑,顾峪是来帮燕荣说情的?他有如此好心?

“还不谢过卫国公?”唐岳看着燕荣说。

燕荣置若罔闻,“我不须他做保。”

“竖子!”唐岳厉声责骂。

顾峪及时开口,作丝毫不计较大方说道:“我夫人视他如亲弟弟,我自然也当他作弟弟,一家人,不必言谢。”

说罢,又走近燕荣,作兄弟叙话般抓住他肩膀。

燕荣想要挣脱,但他力道太重,像座山压在他肩上,让他不能动弹更无法挣脱。

顾峪神色却是罕见地温和友好,果真像个兄长一般,对他自己的亲弟弟顾岑都不曾如此宽容友善。

“好好读书,日后若有难处,尽可说与我。”

话落,又寄予厚望似的重重在燕荣肩头拍了两下,这才对姜姮道:“走吧。”

“我还有些话和他交待,你先去门口等我。”姜姮只当男人真心真意待燕荣,含笑对他说道。

顾峪像个毫不介怀的温润君子,微微颔首,信步离去。

他却没有像女郎交待的去国子监门口等,就站在一处水渠前,离开说话的几人很远,但是,又在姜姮的视线内,让她知道,他在等着她。

顾峪远远站着,看了姜姮一会儿,目光不自觉落在她旁边,已经高过她肩头的少年郎身上。

那个燕荣不愧是燕回的亲兄弟,长得和燕回真是越来越像,颀长俊俏,书生意气。

才十七岁,比燕回和他,都更年轻。

姜姮看着他,会不会忍不住想起十七岁的燕回?

顾峪眼眸沉了沉,收回目光,望着脚下的石头,忽觉碍眼得很,一脚将几个鹅蛋大的石头踢进渠水中,激起一阵咕咚咕咚的声响。

“走吧。”姜姮说完话,朝他走来。

“嗯。”顾峪什么情绪都没有露出来。

两人几乎并肩而行,还未出国子监的大门,顾峪忽而停住脚步,默了一息,看向姜姮道:“你一直都当燕荣做亲弟弟?”

姜姮颔首。

“那不如,”他顿了顿,严肃认真道:“你认他做义弟?”

“何须如此麻烦……”姜姮觉得完全不须走这些虚礼。

“不麻烦,他做了你义弟,以后我帮他,更名正言顺。”顾峪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。

第74章

姜姮却知顾峪到底是何心思。

他从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, 又和燕荣素昧平生,为何要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忙?

他只是……还在介意她和燕回曾经的事情罢了。

“果真认了义弟,又能怎样呢, 终究是义弟, 不是亲的,他还是姓燕啊,又不姓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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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姮看着顾峪,这般说了句,没有等他的反应,兀自离开。

顾峪察觉女郎生气了,并没有疾步去追,仍是从容走着,只他腿长步子迈得也大, 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人,脚步复慢下来, 与她保持着像平常一样并肩而行的步伐。

姜姮没有任何反应,好像身边没有顾峪这个人, 出了国子监大门,径直去骑自己的马。

顾峪脚步顿住, 眼眸沉了沉,望见地上小石子, 想了想,看准姜姮马儿的方向, 一脚踢过去一个石子。

那石子不偏不倚,正打在马儿屁·股上,马儿吃痛,一声嘶鸣便挣开了绑在树上的缰绳, 跑了出去。

顾峪立即阔步上前,不是去驯受惊的马,而是抓了姜姮手腕,把人护在身后。

“我的马,快去追呀!”

国子监是在郊外,行人少,但姜姮也怕马儿识途自己跑回城内冲撞了人。

顾峪也作着急模样,吹哨唤来自己的马,携姜姮一同上马,去追那匹受惊出逃的马。

将到城门口,顾峪才完全追上那匹马,姜姮欲要下去骑自己的马,顾峪不放,说道:“你这马无缘无故发癫,约是病了,你还是别骑。”

就和他同乘一骑便好。

姜姮并不知马儿是被顾峪打跑的,只当他这话是真的,也不敢再骑那马,想了想,问顾峪道:“你也制不住它么?若你能制住,你骑那匹马,我骑你的马。”

顾峪抿唇,若谎称制不住,未免叫女郎轻看他,但是,他不想骑那匹马。

“我这马认主,你自己骑,不安全。”

他这样说,姜姮只能作罢。

顾峪为免女郎再起一人一马的心思,直接将她的马留在城门宿卫处,说是让马官给瞧瞧生了什么病。

两人同骑回城。

“你不想认义弟,就算了。”犯不着又和他置气。

顾峪主动开口,姜姮依旧没有表态,默了会儿,撇开这事不谈,问他:“你不必去衙署了么?”

“不必。”

姜姮疑惑了下,关试在即,他却不必去衙署,难道……

“你不是……被圣上降罪,撤职了吧?”

顾峪没有说话。

姜姮私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,沉默一息,抓住顾峪握着缰绳的手,宽慰道:“无妨,其实,那差事不做正好,省得到处得罪人。”

吏部关试,少不得会有高门世家要提前打个招呼,顾峪是半路被秦王拉过来把关的,必然不会像从前走个过场,一定会严格许多,得罪人自是难免。

“关试推后,圣上让我先忙恒生会的事。”

顾峪反手,将女郎小手和马缰都握在自己掌中,才对她解释。

原来不是撤职,不需要她来宽慰啊。姜姮“哦”了声,要把手从男人掌中挣脱,他握得更紧,索性把马缰交在她手里,握着她手掌控马缰。

“圣上不会在这个时候撤我的职。”他再次开口,女郎才不再挣扎,安安静静听着他说话。

“你也明白,吏部关试要想做好,不可能皆大欢喜,这是一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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