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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夸官之时,整个神都几乎道路阻滞,车马不通。

即便如此,身在卫国公府的姜姮,愣是没有听到一点消息。

临近年关,许多人来买香料,店肆中原是挤满了人,这会儿因为燕回的出现,大部分又跑出去看热闹了。

姜姮亦步出店肆,站在人群中遥遥望了一眼。

燕回牵了一匹马,马背上鞍鞯辔头等马具都崭新得很,应当是新买的马。

“你说这天子门生还用自己买马?官家不得奖他一匹?”有好事者议论道。

“那马不少钱呢,再说了,你不知道么,司马监的马粪都要卖个高价呢,官家会舍得奖他一匹马?”

说到司马监卖马粪,几个百姓议论得更是热闹。

“我听说,最近有人因为买马粪打起来了,说是官府原本定下了买家,结果那买家去拉马粪时,官府说有人出价更高,不卖他了,要他加价,不然就卖给别人,那人不乐意,后来就领了人去截出价高的那伙人,在司马监外头就打起来了,还招惹了官兵呢。”

正议论之时,燕回朝香行走了过来,几个百姓顿做鸟兽散。

“我要一些安神的香料。”燕回像一个寻常的顾客,对香行掌柜说道。

掌柜笑呵呵道:“年关在即,买香的客多,前面尚有许多人等待,劳烦贵人等上一等。”

燕回颔首,转而看向姜姮道:“不知楼上可否借坐片刻?”

他看看周遭围观的人,好像只是想寻一处清净的地方等候。

姜姮颔首,领着他往楼上去。

燕回不慌不忙,稳步跟随在女郎身后。

他并不是第一次去香行的楼上,很多年前,姜姮就常常带着他到楼上去看她的香料存货,还会和他一起凭栏而望,看市肆百态。

而今,概因有了身孕,她走得很慢很稳,不像从前,会噔噔噔地跑上楼,然后回头催促他快些。

“阿兄,恭喜。”

楼上站定,她才回身,微微含笑说道。

她如此礼貌疏离,燕回心中并不好受,却还是对她笑了下。

道过恭贺,两人之间又沉默了。

燕回从来不曾想过,他和姜姮竟有一日会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。

怎么会到了这一步?他不甘心地想。

他凭栏而立,听着下面的百姓还在议论着司马监卖马粪致人斗殴一事。

姜姮必定也听到了,放在从前,她一定会把这些新鲜事说给他,听他品评针砭一番,但是现在,她什么话都没有提,好像没有听见似的。

“司马监卖马粪,本就是与民争利的事,如今更因此失信于民,致民争抢斗殴,实在有些贻笑大方。”燕回状作随口一说。

姜姮微微点头,顺着他的话说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

“不过,阿兄,你初入官场,还是不要锋芒毕露,而且卖马粪这事由来已久,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,你就算有心,也要徐徐图之。”

楼上说话的两人并不知晓,此刻的楼梯上已站着一人。

顾峪面色很差,他就这一日没有看住,姜姮来香行查年关帐,就叫燕回给撞上了。

姜姮竟然还劝燕回如何做官?

燕回堂堂状元,天子门生,能不知道如何做官,用得着她来劝?

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,怎么没见她担忧过?没见她劝过他不要得罪人?

“阿久……”

顾峪听到燕回如此温温地唤了一声,目色陡然阴沉,握在横栏上的手险些把那横栏掀了。

“阿兄,还是叫我姜夫人吧。”是姜姮的声音,虽然温和但很清晰。

顾峪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,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动静,继续听着那厢说话声。

“什么?”燕回忽地心冷,望着女郎疑心自己恍惚听错了。

“她说,让你以后叫她姜夫人。”

顾峪上楼的脚步声从容踏响。

“此刻人多,你的安神香还需一些时侯才能备好,你还是先回去,等备好了,我夫人会叫人给你送过去。”

顾峪对燕回下逐客令。

燕回却不理会,去看姜姮。

不料想,姜姮也对他这样说,让他走。

“告辞。”燕回只对姜姮行了辞礼。

楼上只剩下夫妻二人。顾峪注目望着女郎,什么话都没说,眼中却是兴师问罪的锐利。

姜姮望望他,轻轻抚了抚肚子。

她现在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,有些显怀,但她穿得厚,看着不甚明显,若不是她有意挺了挺、摸了摸,都叫人忘了她怀着孩子。

顾峪的目光淡下来,收了些冷厉。

“他而今风头正盛,你离他远一些,免得被人说闲话。”顾峪板着脸,郑重交待。

姜姮点头,说:“我方才没想起来要等这么久,不然,我肯定也让阿兄回去等了。”

“果真是没想起来?”不是有意要和他说上几句话?

顾峪敏锐地望着她。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,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,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.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

姜姮颔首,“我也只是想对阿兄道句恭贺而已。”

顾峪的唇瓣又抿直了,“他中状元,你很开心?”

姜姮下意识想要点头,下巴刚刚颔下去些许,看见男人投过来的阴恻恻的目光,又顿住,没颔下去,不动声色抬高了下巴。

姜姮此前消息闭塞,浑然不知神都大街小巷已都在议论天子门生第一人。

这场制举可谓开天辟地头一回,将来在史书上也必定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,燕回又是国朝制举第一人,风光无二,便就说把顾峪都比了下去也不为过。

旁人中状元,顾峪或许还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,他封锁消息,愣是没叫她知道燕回中状元,一定是在意得很。

“夫君,其实还要多亏你不怕得罪人,敢为旁人不愿为之事,多番筹谋改制,才有了这回的制举,才使明珠不必蒙尘,怀才不致不遇……”

“明珠?你是这般想的?”顾峪的面色并没有转好,反揪着字眼不依不饶。

姜姮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,想了想,耐心道:“夫君,千里马常有,而伯乐不常有,你说,是千里马可贵,还是伯乐更可贵?”

顾峪清傲不答。

姜姮便说:“我觉得,伯乐更可贵,只可惜世人只瞧见千里马的优秀,瞧不见伯乐的功劳。”

顾峪的面色这才有了些温度,朝她伸出手臂。

女郎莞尔,手臂交在他掌中。

顾峪牵着她手,一面下楼梯,一面说道:“冬至大朝会,五品以上百官命妇都要入宫赴宴,你到时候,不要随便看不该看的人。”

“好。”姜姮答应得乖巧。

······

冬至宫宴。

如顾峪料想的那般,燕回作为新鲜出炉的天子门生第一人,亦是宫宴上大红大紫的人物,纵使有人认出他就是曾经的镇南王使者,此刻也不敢多言,只从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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