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萱回忆着许措:“可我上次见那个男孩子干干净净、帅帅气气的,不像奇怪的人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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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点二十,宿舍女生离开去上课前来敲了卫生间的门。只听见一阵水声。

“我没事,你们去上吧。”南栀低声回答,“我有点冷,想多冲下澡。”

“哦,那好吧。”

“我们走啰?”

听着脚步声随关门声消失,南栀背靠着墙缓缓坐地上,抱住头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不能放过我……”

淋浴开着冷水,她却感觉不到。

驱壳冰凉,胸腔却像淤积着翻滚无法发泄岩浆,反复灼烧,难忍。

她忽然恨。

恨母亲为什么那么早去世,恨南俊霖为什么要当什么调查记者,恨为什么这世界如此冷漠……

这糟糕透顶的人间。

南栀捧住头,低声抽泣,然后看见手腕上,沾湿的水晶手链。

她一怔。

用手指去抚摸它。

“许措……”

像噩梦中突然醒来,南栀整整看了一分钟,反手关掉水,她短促呼吸站起来……

等中午李萱萱几个女孩儿上完课回来,只见南栀的椅子上放着滴水的衣服,人已经不知所踪。包括桌上那支古怪的玫瑰花。

而接下来几天,南栀也没出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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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于诺兴市中区边缘的橙花街,是一片紧挨诺江的老街区。

街巷狭窄,高低错落老楼房间杂腐朽的吊脚楼。乌鸦落在电线上收拢翅膀,发出轻微的扑棱声。

陈烟和江子钊从“江边画廊”出来,站在门旁聊天,猛然发现隔着十来米,头罩卫衣帽子、直直站在阴暗街道的女孩儿。

她像一只黑色的猫,隐那里,盯着他们。

江子钊狠一砸烟头:“妈的,她居然找这儿来了!是给咱们安了追踪器么?”

陈烟想了想,让江子钊在这看着人,她进去画室。

沿江小楼改造的画廊,原木古朴,随意挂着些画作。每一幅画的都是城市,又不是现实城市。大面积黑灰里穿插鲜明色,建筑光怪陆离。有多美就有多诡异。

上楼后,陈烟脚步放得极轻,说话前背压低:“三少,那女孩子跟到这儿了,怎么处理?”

她恭敬问询的人正对着大江与城市上色。

“三少?”

“...哪个女孩。”声音很懒。

“就是南俊霖的女儿,这几天她一直在反跟咱们,居然真给她找到这儿了。”陈烟说着忙胆怯道,“是我们无能,居然让个小姑娘找到这打扰您创作。三少,您看是……”

“丢江里。”

陈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,“丢诺江?”

“嗯。”

陈烟懵了懵,“直接丢?”

“套上麻袋也行。”

陈烟:“您说真。”

画笔“嘟”地猛地扎进洗笔筒——“滚。”

吓得陈烟立刻住嘴,忙说马上去办,然而人才走到楼梯。

“带上来。”楼上的人轻飘飘说,“我先看看。”

-

楼梯上接连一间大画室,空气里腐腥味沉重,

南栀眼珠在帽檐下转动,被人从背后一推搡——

“三少,人带上来了。”

在晦暗光线里画画的人白毛衣外套着黑风衣,若不是知道,任谁能想到这看似文俊的青年是个黑老大。

他一扬手,除了贴身保镖的江子钊,其他人都守去楼下。

南栀牙齿咬得咯咯响,把枯萎的玫瑰花被砸在画板上,声音无可控制地颤抖:“你到底还想对我干什么?!”

钟意手一抬,止住准备教训南栀的江子钊,手指一挥让他也下去了。

“好大的小脾气。”

他弯腰,捡起的玫瑰,靠坐在椅子扶手上,“就像你小爪子抓我背的时候,又让人生气,又让人享受。”

钟意斜一扯唇,眼神明亮地穿过阴影直达南栀的眼睛。

南栀手指紧紧攥住,“你想要我命早点拿,别磨磨唧唧!”

“要你命?”

钟意被她说辞逗笑,他招招手指。

南栀站在原地不动。

他作罢,手扎进裤兜里,“我钟意唯独不碰跟自己睡过的女人。你很幸运——”

“哐”,一盒颜料砸中他胸膛的白毛衣,立刻晕上一团红。

“渣滓!!!”

南栀怒吼,胸膛剧烈起伏,“你再说一句,我就去告你□□!”

钟意手沾沾衣服上的颜色,冷笑一声,“突然有点后悔当年睡了你。”

他抬臂一揪她衣领,柔而有力地把人拖到跟前:“不然我直接弄死你多好?”

南栀黑白分明的双眼瞪大泛红,眼泪蒙着怒视的眼神。

钟意却反而笑了,顺势将她腰往自己一贴,松松抱住。“哭什么?就是跟你闹着玩玩,。瞧这委屈得。”

当人愤怒恶心到极点,连推开的念头都没了,南栀瞪着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噩梦里的阴柔脸: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过我?我没举报你们,也没伤害过你们,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……”

“你说呢?”钟意笑着,眼底冰冷,“我父亲因为你父亲被枪毙,我两个哥哥也一个死刑一个无期,你说,我一个人得多孤单?”

他勾南栀的下巴,“能不找你陪我解解闷?”

手心反复握住水晶手链,南栀竭力控制愤恨,去商量:“就算报复,也有个限度吧?你还要做什么一起说起清楚,我们把仇结了。”

她咬住唇:“算我求你,求你放过我吧。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,我也不会去告你□□,你放过我吧……”

“求我?”钟意褐色眼眸一冷,厌弃地丢开人,拿手帕擦手。

南栀跌在地上,脸被扔来的手帕砸中。

“以前是玩腻了,最近见你长大这么漂亮,突然有点兴趣。”钟意“呵”地笑一声,转身背对南栀,用清新剂喷手,“回去吧,改天哥哥不忙来陪你玩。”

“……”南栀牙齿几乎咬碎,手撑在尘埃里,目眦欲裂地盯着男人。他毫无防备的后背心……

“求你放过我,求求你。”

“求我没用,我们关系永远断不了。”他微微侧脸,悠悠说:“滚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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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起大雨,街上人很少。橙花街的小摊贩为了节约电,没顾客时就只开着一盏昏暗的灯。

南栀麻木地走在雨里,手捧着水晶手链摁在胸口。头发衣服湿透。

直到街边传来一阵阵磨刀声唤回她神智。

她迟缓地侧头,见杂货五金铺的中年男人在磨菜刀。

她目光聚焦,鬼使神差走过去,用手去触摸摊位上各式各样锋利的刀刃。

“小妹妹买刀啊?”老板忙起身介绍,“哎哟!怎么淋成这样,我看你先买把伞吧……”

南栀听不到他说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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