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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熟悉的声音,带着些迟疑与小心:“我……李公子,我找我家爷。”

是风驰。

我一愣,忙撑着身子坐起来:“我倒把他们忘了……”

李昀一把扶住我:“别急。”

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一下,我冲外头扬声道:“等着!”

说完,门外立刻安静了下来。

我转过头,忍不住问李昀:“你们府上也太松懈了些。昨日我轻轻松松便闯进正厅,今日风驰又能大摇大摆走进你内院,人都哪去了?”

李昀听后不但没觉窘迫反而笑了,眼尾微挑。

“嗯……”

他只“嗯”了一声,就不再继续往下说,只看着我,目光藏着分明的狭笑。

我心中狐疑,刚想再问,却念着风驰还在门外等候,只得暂且作罢。

心里却默默记下,想着,若他不反对,等过些时日,得好好替他添些下人。这偌大的府邸,总不能真只靠几个人撑着。

整理好衣裳和头发,我和李昀一前一后走出屋门。

风驰一见我出来,眼睛“唰”地一下睁大,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,紧张地问:“爷没事吧?”

说着,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李昀一眼。

许是我心里有鬼,被他来回这么一打量,顿时有些发窘。

我轻咳一声,佯作自然道:“嗯,没事。昨晚雨太大,便在这里借宿一夜。”顿了顿,问他,“你怎么现在才来?”

风驰又觑了一眼李昀后,低下头,答得小心:“昨夜李公子派人来信,说爷在国公府休息,因此我今日一早就守在前厅等着。后来见爷迟迟未出,还以为是您又发热了,才冒昧来寻。”

他话音刚落,李昀眉头便紧紧蹙起,掌心覆上我额头。

我忙不迭地扯下他的手,还不习惯在人前与他这般亲昵,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举动吓了一跳,低声道:“没事,早已好了。”

殊不知自己面色红得很,像被火烙了一样。

既然风驰来了,我便打算随他一同回卫府。

心头那块最沉的石头终于落了地,我便想着趁这个机会,把京中搁置许久的生意与杂务一并理清了。

可真到要从国公府离开时,还是生出几分不舍来。

我心里暗暗想,若李昀这时候挽留我,我也不是不能多陪他一两天。

然而直到我一步步走出国公府的大门,身后都未传来他的一言一语。

雨后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清凉与青草的气息,沁人心脾。

京兆府的天总是干爽的,不似南地那般湿热,雨一停,风便起,拂面如洗。

我咬了咬下唇,心中别扭得厉害,忍不住低声道:“你府中太冷清了,我看……不然我……”

许是那一路奔赴的惊惧还未散尽,此刻让他再度离开视线,便忍不住又生出些本能的不安。

李昀看着我,语气低柔:“你先回去,好好歇几日,再叫大夫诊个脉,别急着处理那些庶务。不用担心我,我马上就出了重孝,到时再去找你。”

我听着,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甘,嘴角一撇,嘟哝道:“在你府里歇着,也是一样的。”

话一出口,我才察觉自己这语气像极了撒娇,不由脸上一热。

他轻轻握住我的手,掌心宽厚温热,像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。

“这几日我要清理府中残物。圣上废了袭爵,我父亲走后,这国公府也住不下去了。”他顿了顿,“如今这府乱七八糟的,哪有你那边清净,叫人安心。”

听他说得云淡风轻,我更加放心不下。

可在他那样温柔的目光里,我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。

心里,也多多少少能明白他的心境。

他如今跌入谷底,许多事,终归还是要自己收拾。

我默了默,点点头,最后还是嘱咐:“你如今……不是一个人了。有事一定要来找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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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昀低低一笑,那笑意不再收敛,在阳光下明晃晃地绽开,灼得人几乎不敢直视。

“好,我知道了。去吧。”

我应了一声,回头望向等在阶下的风驰等人。

只见众人俱都垂着头,像是强忍着什么似的,不敢抬眼看我。

我这才恍然意识到,方才那番话,恐怕早已落进他们耳中。

面上一阵发烫,心里说不出是羞还是窘。

于是收回目光,也不敢再回头去看李昀一眼,只作若无其事地快步登上马车。

马车驶出没多久,我终究还是没忍住,轻轻掀开车帘往后看。

远远望去,李昀还站在门口,身形挺拔,一动不动。

心口像被什么攥住,又涩又酸。

直到巷角转弯,他的身影彻底被遮住,我才慢慢放下帘子。

转过身,风驰正歪着头看我。

我被看得一愣,问他:“你这么看我做什么?”

风驰摇摇头,嘴角上挑,笑得意味不明:“我是看爷面色红润,想来身子已经无碍了。”

我耳根一热,面皮顿时紧了起来,低声斥道:“少拿我打趣!”

他却咧嘴一笑:“我可什么都没说,只是替爷高兴。”

我怔忪一瞬,也轻声笑了下。

马车辘辘,碾过石板路面,车身随之轻晃。

光线透过窗缝洒进来,暖融融的,像是在慢慢将我心底那些残余的焦躁与不安,一点点拂平抚顺。

回到卫府后,我没有歇着,很快又忙碌了起来。

也是在这时才真切察觉,原来心无旁骛,竟是这般松畅。

像服了什么灵丹妙药,每日都精神饱满,浑身是劲。

再繁杂的事务送到案头,也不觉头疼,反而兴致勃勃地一一处理。

这期间,李昀虽一直未曾找我。

我却放心不下,仍暗中吩咐人去打探他的动静,唯恐他遭了什么难处,却又不肯开口来寻我。

但一切安稳,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
他果然如他说的那般,安安静静地守着他的重孝,等着这段时日一过,便要彻底离开国公府。

但这中间,我还是去找了他一趟,去问他搬出国公府后,可有落脚之处。

李昀愣了愣,随即轻笑着反问我:“若我说没有呢?”

我信以为真,当即便开口:“那我买个院子给你。或者……你想和我一起同住么?”

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,怕他顾虑太多,不愿接受,怕他担心会惹人非议。

可他只是摇头一笑,道:“我早都安排妥当了,你不必为我操心。”

听他这么说,我一颗心落了地的同时,竟生出一丝遗憾来。

也是那一刻我才明白,原来我也会生出那样的念头——

想将他护在身侧,不让他再受风吹雨打,像大男子那样妄想着金屋藏娇。

许是我失望落寞得太明显,李昀忽而伸臂将我揽进怀里,低头问:“我如今是一介白衣,什么都没有了,又是个手不好使的残废,你会不会嫌弃我?”

我仰头看他,想从他脸上分辨真假,可他神情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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