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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来。养在御前成何体统!”

“安安放到后宫?”谢澹玩味地冷然一笑,淡声道,“皇祖母,安安不一样,她又不是朕的嫔妃,进的什么后宫呀。安安自幼体弱,胆子又小,柔弱不能自理,朕哪敢送到后宫让皇祖母操心劳神,也只能自己小心养着了。左右她在朕身边都养了十几年了,她一个小女儿家,也坏不了多少规矩体统。”

“呵!”太皇太后嗤了一声,说道,“那你哪天倒是带来让哀家瞧瞧,哀家倒要看看,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间绝色。”

“皇祖母有命,改日朕带她来就是了。”谢澹道,“只是可能要等些时日,安安本来身子就弱,今日这么一惊吓,又传了太医了,只怕要好生将养一些日子才行。”

谢澹出了福宁殿,笑笑向陈连江吩咐道:“传下去,雨前斋丫鬟侍卫尽忠职守,所有下人,赏三个月份例。”

“哎,知道了。”陈连江窃笑,少不得叫人把这事传出去。陈公公心里嘀咕,这好事儿清凉殿咋没摊上呢。

谢澹一走,太皇太后又把新换的茶盏摔了个粉碎。

嬷嬷劝道:“太皇太后息怒。不过一个小女子,听这情形还是个病秧子,您犯不着因为个女子跟皇帝生了嫌隙。”

“他跟哀家还没生出嫌隙吗,他什么时候真心敬着哀家了?”太皇太后默了默,说道,“不知怎么,哀家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。”

刘公公跪在下头哭道:“太皇太后,您给奴婢做主啊,奴婢这一顿打就白挨了?”

嬷嬷说道:“你就消停吧,今日挨这一顿打你命大,你就没听见皇帝话里话外那个意思,他今日若是问你个挑拨离间、办事不力之罪,你想怎么个死法?”

“滚!”太皇太后心烦意乱地挥退了刘公公,把闲杂人等都屏退,自己枯坐片刻,忍不住埋怨嬷嬷道,“都是你,出得什么馊主意,你怎么就没把那女子底细弄清楚!”

嬷嬷低头委屈,御前的人哪是那么好安插的。

太皇太后道:“叫人去承恩侯府传个话,让他们这阵子都小心一些,令家中子孙闭门读书,谨言慎行,这个关口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。”

* * *

皇帝口中“柔弱不能自理”要养病的叶初此刻头上就戴着那么大一朵牡丹花,骑着小马跑去找韩静姝玩。

叶毓回京后,宣平侯夫人也舍不得管韩静姝,关键也不太能管住,几天不见,韩静姝赛马成瘾,已经在王孙公子和千金贵女的圈子里面混个脸熟了。如今圈里都知道不要轻易答应跟宣平侯府的小千金赛马,输给她太丢脸了,可就算你侥幸赢了她,也不算什么光彩事。

叶初和韩静姝在韩家别院的那条路上会和,商量着去哪里玩。天热太阳晒,两人玩一会儿就该回去了,所以也不好走远。

从这个地方了望山下,就能看到山脚下一片空旷的赛马场,听说这几日有一个什么蒲月诗会,京城世家一年一度的诗坛盛会,要举行一连三日,各家公子和贵女们大约都去了,要在此展示才华,还要选出每年的诗魁。

没人赛马,韩静姝有些失望,两人一商量,决定去郢山西苑玩。行宫西北侧专门辟出一块,建成了一个大园子,叫做西苑,湖光山色,跟行宫相对独立开来,避暑的皇族可以来此观景散心,附近行馆别院的王公贵族们都可以来游园。

叶初想了想,那就去看看吧。

两人去了以后才发现今日人似乎很多,入口道上车马拥堵,好多王孙公子和千金贵女,叶菱稍稍一打听,便听说今日的蒲月诗会就在西苑的洗翠亭举行。

叶初和韩静姝一对视,不约而同地决定来都来了,避开洗翠亭,玩一会儿就回去吧。

她们沿着花木山石的小道走过去,迎面遇上几个贵女,见了她们,一群人眼睛便纷纷向叶初望过来。叶初顿时没了游园的兴致。

几人小声在讨论她是不是嘉仪县主,其中有一个前阵子见过的王姒,便忙着跟旁边人说,这个不是嘉仪县主,嘉仪县主已经在洗翠亭那边了。

王姒说:“她应当是宣平侯府的亲戚,跟县主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亲缘,所以有几分像,你看她旁边那小孩,不就是宣平侯的孙女吗。”

另一个贵女道:“这女子穿衣打扮可不像小门户的,你们看她身上的衫子,是不是江南的轻容纱?还有她头上那个牡丹花,复色的牡丹可都不是凡品。”

王姒说道:“家里怕是有几个钱,反正没什么官职的,问她家门都不敢报。我看她指不定是个商户女,所以才会来宣平侯府攀高枝。”

这时一个白衣少年跑过来,跑到叶初面前腼腆地行了个揖礼道:“这位女郎,学生这厢有礼了。”

叶初侧头看看旁边的叶菱,眸光询问:他说什么呀?

那少年也不过十六七岁,一身白衣,拿着折扇,看上去倒是挺斯文,说话腼腼腆腆,一脸笑容问道:“请问女郎是哪家府上的姑娘,一向不曾见过,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吗?”

叶初停住脚,胳膊稍稍碰了下叶茴,叶茴开口道:“不是,我们就是随意游园,不参加什么诗会。请公子不要打扰。”

白衣少年一脸腼腆,似乎没听出人家在撵他,笑着问道:“请问女郎,您这头上插的可是洛城锦?”

叶初蹙眉,这人到底说什么呀?

白衣少年笑道:“若是我没看错,粉紫二色相间,必定就是洛城锦了,这花十分名贵珍稀,千金难求,戴在女郎头上真真是花如其人、天香国色。”

叶初歪头瞅了他一眼,明白过来他是说她头上的牡丹花。

这时王姒走过来说道:“这般名贵难养的牡丹,叶姑娘就这么摘了戴在头上呀,当真是忍心辣手摧花。”

叶初想说又不是我摘的,是我哥摘的,你有本事说他去,话到嘴边却笑眯眯问了一句:“干卿底事?”

白衣少年憋不住扑哧笑了下,王姒脸色一噎,气得跺跺脚一扭身走了。

“姑娘不要生气,这朵牡丹戴在您头上才不会辜负了它倾城颜色。”白衣少年躬身揖了一揖,笑道,“在下卫麒,原来姑娘姓叶呀。”

他身边的书童则朗声介绍道:“我家公子是太学学生,卫国公府三房嫡出的小公子。”

叶菱道:“抱歉这位公子,我家姑娘无意结识您,请不必打扰。”

“是我唐突了。”那少年说道,“学生不是歹人,并无恶意。我们今日来参加蒲月诗会,可否有幸邀姑娘同行?来的人都是京中名门望族、书香门第的公子小姐,大家同赏山色,以诗会友,便是不想作诗也可以游湖,叶姑娘不妨就去玩一玩吧?”

韩静姝扬声说道:“我姐姐都跟你说了不要打扰、不要打扰,我姐姐最不喜欢生人了,你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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