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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的眼神在她指着的东西上停顿,反应还是有些迟缓,摇了摇头,哑声说:“哪里有镜子?”
“厕所里就有,”护士指了下房内的洗漱间,叮嘱道:“你刚好不要太剧烈运动哈。”
说罢,她调整好固定吊瓶,挂上一个能支撑的滑动吊杆上,让文萧扶着它一点点过去。
文萧在她的搀扶下,极其费力地下了床。
脚尖触碰地板的瞬间,手脚一软。
“哎哎!小心点儿,不行今天就再挂一天,不要勉强。”护士眼疾手快地捉住他。
文萧瘦得可怜,身上的骨骼感很清晰,像是能完全陷入旁人怀中,从侧面看是薄薄一片,仿佛随时能被风吹散。
护士连连咋舌,一边说着醒后要多吃点,还不忘提醒他:“听他们说你是明星啊,这会儿就别管体重控制了啊,多吃点身体才恢复地快。”
文萧咬着牙点点头,谢绝她的搀扶,重重喘了口气,才艰难地道了声谢。
他拖着步子,一点、一点朝厕所挪去,全程未发出一声痛息。
大约过了五分钟,但实际文萧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,他才推开门,缓慢地走了进去,又重新合上门。
隔着薄薄的门板,文萧再也支撑不住,单薄的脊背艰难地靠上去,艰涩地大口呼吸。
厕所的门正对着洗手盆上的镜子。
镜子不大,但完整地把他的上半身框进去。
镜中,是一张面容苍白,眼眸狭长,古典且浓艳的漂亮面孔。
他的眼珠很黑,看起来纯真,也分外年轻。
文萧面无表情地脱掉松垮的病服,仔仔细细地看遍这具身体的每寸肌肤。
但这既不是他的脸,也不是他的身体。
这具年轻的身体和脸蛋,同眼眸中一汪沉沉死水,沧桑及文萧拥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。
文萧痛苦地阖上眼。
灯光落下来,打在他轻微颤抖的、纤长的睫毛上,半遮住仿若蒙着一层雾,湿漉漉的眼睛。
“哎呦小伙子!你粑井绳呢!哎呀快点快点!我要尿出来了!”
门突然被人重重拍响,文萧冷不丁张开眼,吐了口冷气,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。
他拉开门,看到门外捂着裤裆的老头儿。
老头儿憋得脸红,哎呦哎呦叫着冲了进去。
文萧静静扶着吊瓶支架,目光在不算宽敞的病房内扫视。
房里只住了他们两个人,老头儿靠窗,不守规矩,烟还点着。
电视也开着,已经换了去了新闻频道。
药里有止痛剂,身上的疼痛稍稍缓解,文萧挪着支架,一点点走到老头儿的床位前,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下时间。
他死的时候刚刚迎来2021的深秋,现在却已经是2025的秋末。
方才电视上是他逝世四周年的纪念,大梦一场空,竟已过去了四年之久。
文萧把手机放回去,随手从老头儿的烟盒里捡了支烟,嘴唇颤颤,咬在唇间。
他靠到一旁大敞的窗户上去,单手夹着烟,静静地吞吐。
在阴沉的雨雾下,文萧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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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手上的针还扎着,透明输液管随着抬高的手臂倒流出鲜红的血,素白细瘦的手背上青紫色血管细细蔓延上去,萦着股浓重的病气。
血回了很长一段,其实是很痛的。
但文萧却置若罔闻。
仅用一支烟的时间。
文萧接受了他时隔四年,死而复生借壳入魂的事实。
风雨渐大,病房内却一派安详。
亮着的电视悬挂在那里,带来新时代的消息。
文萧安静地看着,一直到主持人笑着说出从港岛传来的豪门喜讯。
“近日,香江贵公子温兆谦,同珠宝千金霍颖彤喜结良缘,世纪订婚宴珠宝闪瞎眼,真係算強強联合……”
电视上切换过订婚宴录像。
画面中,镜头逐渐聚焦,在温兆谦那张阴郁英俊的脸庞上一晃而过,他身旁的美艳新妻挽住丈夫的手臂,笑容甜蜜地在祝福下娓娓道出庄重誓言。
四年过去,温兆谦好像变了,又好像也没有。
文萧轻轻地眨了下眼。
喉头忽地有些痛痒,他很小声地咳了下,不大舒适地握了下咽喉。
修长干净的手指覆下意识盖住这具身体喉结上的那颗痣。
他依稀地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。
人身上的痕迹是上辈子的死因。
何维全身都没有什么痕迹,只有脖颈上这一颗圆圆的、小小的黑色的痣。
作者有话说:
新年快乐。
阅前预警:文萧前期犯困发呆身体痛是抑郁症状,他前世是抑郁症;温兆谦藏了文萧的原身,会有复生真相,文案均已预警,接受得了再看
第2章
“6床何维,你经纪人来了。”
护士又一推门,扯着嗓子朝里喊了一声。
文萧心脏一紧,脑内浮现出生前经纪人的面孔。
他们两个没有背景的毛头小子从微寒时相识,那些年两人相互扶持,闯过许多风雨,自己就这么撒手人寰,实在是愧对于他……
“我的祖宗!可算是醒了啊!”
护士后跟进来个男人,文萧靠立在窗边,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,微微侧脸看过去。
男人个子不算高,体型微胖,风风火火跑过来,捧着文萧的脸重重在额头上亲了一下:“mua!”
文萧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。
男人一把捉住文萧胳膊,拖着他从窗边回来一点,舒了口气:“来来,别站那儿,危险。”
文萧回头,看了眼敞开的窗户。
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情绪,男人突然压低声音,手攥紧文萧的胳膊,用护士听不到的音量凑到他耳边,恶狠狠道:“敢报警你就完了,我找人弄死你。”
文萧垂下眼,沉默地看着他。
男人反倒一愣,觉得他的眼神太过平静,静得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。与先前唯唯诺诺、任人宰割的何维大相径庭。
随后,他就听文萧说:“我失忆了。”
男人彻底傻住了,他一手拽住文萧,一边回头看着护士:“咋回事?”
护士不太耐烦,把头部受创后可能发生的注意事项说了一遍。
说吧,她又要叮嘱几句。
男人却打断她,敷衍了几句:“好好,知道了。”
紧接着又回过头,对文萧咧嘴笑道:“没事儿没事儿,别怕啊宝贝儿,会好的,咱们先好好养伤,其他那些都不着急。”
文萧没立刻回答,垂眼看了他一段时间,才问:“我为什么会落海?”
男人脸上闪过一些细微的闪躲,支吾两句:“那天去海边拍摄,呃……你不听话贪玩儿,非得乱跑,一个没看着儿,你可不见了!”
“哎呦你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