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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算赶往京师,在繁华之地定居。

到那时,就算薛振找到她的下落,在天子脚下,也该有几分顾忌。

她更没有透露那一大笔银票的事。

她已经对邓君宜起了防备,正在考虑如何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,彻底甩掉他。

燕娘睡到后半夜,忽然惊醒。

她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、刻意压低的交谈声。

中间好像还夹杂着……夹杂着……

铠甲和铁器的碰撞声。

燕娘心中警铃大作,瞬间没了困意。

她穿上绣鞋,来到门边,透过门缝往外看。

许多兵丁站在大堂,还有几个兵丁正往楼梯上走。

粗略一数,足有三四十人。

一个领头的军士拿着两张画像,盘问店小二:“见过这两个人吗?”

店小二点头道:“见过,他们就住在……”

燕娘知道不好,连忙往后缩。

她没想到薛振这么快就追了过来,更没想到他带了这么多人手。

燕娘咬紧下唇,迅速镇定下来。

她飞快地往熟睡的邓君宜身上看了一眼,决定舍弃他。

在生死存亡的时刻,他根本帮不上忙,只会拖后腿。

燕娘穿上披风,背起包袱,无声无息地翻过窗户。

双脚刚落地,她便察觉出不对。

距离她不到三丈远的地方,几十支火把同时亮起,照出一个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。

薛振身着劲装,脚蹬云靴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
他的声调微微上扬,带着奇异的轻快:“燕娘,你可让我好找啊。”

燕娘的脖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,恐惧得透不过气。

她闭了闭眼睛,没有向薛振下跪求饶,而是转过身,朝另一个方向奔逃。

薛振跳下马背,不紧不慢地沿着狭长幽深的小巷往前走。

他被燕娘连遛了七八天,满腔的怒火不仅没有平息,还越发炽烈,像翻滚的岩浆似的,灼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腑。

她和她的好相公久别重逢,同吃同宿,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
他变成活王八,变成众人眼中的笑柄。

此等奇耻大辱,必须得跟她好好清算清算。

薛振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。

他拉满长弓——

这套弓箭还是燕娘给他挑的,实在趁手。

箭如流星,擦着燕娘的脸颊飞过,“咚”的一声,钉在她左前方的木质招牌上。

燕娘的身子晃了晃,脚步却没停。

她经过好几个分岔口,并没有转弯。

因为……岔路的另一边,站着手举火把的官兵。

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像一只只从墓穴里爬出来的石俑,在月色的映照之下,透出强烈的惊悚感。

这是薛振设下的天罗地网。

她知道败局已定,自己无路可逃。

但她还不想停下。

纤弱的身子在黑夜中狂奔。

黑色的披风底下,时不时露出一角素白的裙裾。

她像是偶然闯入人间的燕子,翩跹起舞,轻细空灵。

薛振连射了几箭,眸中闪过怒意。

她应该知道他百发百中,从无失手。

他没有一箭射死她,是在顾念往日的情分。

她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?这么不给他面子?

薛振抽出三支箭矢,搭在紧绷的弓弦上。

他瞄准燕娘的裙摆,猛然松开弓弦。

锋利的箭矢倾斜着穿透披风,扎进坚硬的石砖,整截箭头隐没其中。

燕娘重重地摔倒在地,痛呼出声。

她解开披风,爬起身继续往前跑。

手心被碎石子割破,涌出温热的鲜血,“啪嗒啪嗒”滴在地上。

薛振忍无可忍,抛下弓箭,快走几步。

他将燕娘负在肩上,不顾她的叫骂和踢打,扛着自己恨极了的女人,大步走向客栈。

第32章 燕离巢(32)

薛振扛着燕娘闯进客房,把她扔到床上。

邓君宜早被兵丁们捆成粽子,唬得面无人色。

他一看到薛振,便跪在地上求饶:“大人息怒!大人息怒!这中间肯定有误会,求大人给我们一个申辩的机会!”

燕娘的玉颈被薛振掐住,手心汩汩流血。

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恨之下,她的情绪彻底崩溃,竟像不知道害怕似的,破罐破摔道:“没有误会!邓君宜,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?薛振,要打要杀,听凭尊便!”

燕娘恨得几欲吐血。

只差一点儿,只差一点儿她就能逃离薛振的掌控。

薛振冷笑道:“想死?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。”

他掐着燕娘不放,扭头看向邓君宜。

薛振的双目中充满血丝,显然好几天没有合眼。

他阴恻恻地问:“邓君宜,这几天你碰过她没有?碰过几次?”

邓君宜还没回答,燕娘便抢白道:“夫妻敦伦,天经地义,你凭什么过问我们之间的事?”

薛振明知燕娘在激怒自己,还是忍不住道:“凭什么?凭他把你典当给了我,凭我在你身上花了几万两银子!”

他从怀里掏出那份典妻文书,在她眼前晃了晃,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:“燕娘,我的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——”

“前头的两万两赌债,中间给韩兴讨娘子的一万两银子,还有为伯母寻医求药的花销,林林总总,加起来差不多四万两。”

“四万两真金白银,足够买几十个黄花闺女,给五六个花魁娘子赎身,便是为观音菩萨塑一座金身,也尽够了。”

“燕娘,我在你这里下了这么多本钱,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过问你和这个烂赌鬼的事?”

薛振不提银子还好,一提银子,燕娘立刻嗤笑出声。

她挣开铁钳一般的手掌,撑起身子,大胆地直视那双愤怒的眼睛。

“看来,在薛大人眼里,只要你喜欢,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用银子买到手。”燕娘吃吃地笑着,因奔跑而汗湿的青丝凌乱地散在脸侧,披在肩上,娇弱、美貌又癫狂。

她伸出五根白嫩的手指,手心还沾着泥土和污血,在薛振眼前翻了两下:“我居然和五六个花魁娘子等价,我还真是值钱啊。”

薛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,却拉不下脸道歉。

这样的燕娘令他感到陌生。

也令他烦躁、气恼、不知所措。

燕娘笑意微收,一双美目像是被寒冰冻住。

她拆穿薛振的真面目:“不过,薛大人是不是忘了,杜仲是你的家奴,那家赌坊是你的产业,你替邓君宜‘偿还’的两万两赌债,只是在杜仲的手里过了一遍,最终还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?”

“给韩兴讨娘子也是一样,什么逃妾,不过是你编织的谎言吧?她根本就不是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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