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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抿着,“今天在公堂上,杨大人帮父亲说了不少公道话,和大理寺卿、御史大夫吵得不可开交。”
“他们谁都说服不了谁,只能把父亲的案子交给圣上裁定。”
“我听说这两天,有许多官员上书为父亲求情,连兵部尚书都说父亲‘小节有亏,大节无损’,是不世出的将才!”
瑾哥儿越说越兴奋,那双和薛振相似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燕娘。
他压低声音,问道:“母亲,您是怎么做到的?”
在凉州的时候,别人都说薛振是了不起的人物,既能庇护妻儿,又能上阵杀敌,他深以为然,十分崇拜父亲。
经过这一遭历练,他逐渐明白,母亲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。
燕娘温柔地笑着,拿起剪刀,剪断蜜饯盒子上的红绳。
她打开盒盖,看到一颗颗圆滚滚的青梅,神情微怔,问:“怎么忽然想起买这个?”
瑾哥儿邀功似的道:“父亲千叮咛万嘱咐,让我买给您吃,我跑了好几家蜜饯铺子,好不容易才买到!”
“母亲快尝尝,跟咱们凉州的比起来,哪个滋味更好?”
燕娘拈起一颗青梅,送到唇边,细细品尝。
她一边吃,一边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铺排和盘托出。
瑾哥儿已经长大了。
她应该将“过刚易折,慧极必伤”的道理传授给他,将这个藏污纳垢却又精彩纷呈的世道,掰开揉碎,讲给他听。
这是她用血泪悟出来的处世之道。
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少走一些弯路,成为一个比她强大、比薛振善良的人。
瑾哥儿听得出了神。
他一直和燕娘聊到半夜,才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住处。
也是薛振命不该绝。
他的卷宗刚递到新帝的御桌上,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就送进京师。
羌人来势汹汹,大肆进攻边关。
战事急如星火,刻不容缓。
新帝和兵部尚书、刑部尚书商议了半晌,决定重拿轻放,让薛振戴罪立功。
薛振从牢里出来,还没来得及和妻儿团聚,就穿上铠甲,奔赴战场。
这场战役,打了整整一年。
薛振回到凉州,和部下们勠力同心,死守城门。
他熬到粮草即将耗尽,迟迟等不到援军,不得不做好殉国的准备。
这时,瑾哥儿亲自押送几百车粮草,解了他的燃眉之急。
这些粮草,是燕娘用剩下的银子置办的。
她将薛振的财物尽数用在他身上,自己一文钱都没留。
薛振手扶粮车,遥望着京师的方向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当时困在牢狱之中,不知道燕娘是如何营救他的。
重获自由之后,他才从不同人的嘴里拼凑出来,燕娘做了多少了不得的事。
她谨慎、缜密、果断,温柔坚定,有情有义,令人敬佩。
她光风霁月,衬得他异常丑陋,异常卑劣。
薛振为自己当年的轻慢和欺辱而惭愧。
他给燕娘写了很多封信,或是忏悔,或是关心,或是报捷。
他把这些信件寄到状元府,如同石沉大海,没有收到燕娘的只言片语。
薛振不是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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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燕娘和自己的情分已尽。
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,又对自己恩重如山。
他但凡识趣一点儿,就该尊重她的选择,安安分分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。
可薛振总是不甘心。
薛振靠着瑾哥儿送来的粮草,一鼓作气,打得羌人落花流水。
战事告一段落,他回到京师,向圣上复命。
圣上没有升他的职,却免了他之前的罪,嘱他好好守护一方百姓。
薛振从宫里出来,拉着瑾哥儿,旁敲侧击地打探燕娘如今住在哪儿。
瑾哥儿报出一个地址,表情有些不安:“我可什么都没说,我没和您一同回京,不知道您是怎么打听出母亲的住处的!”
瑾哥儿从燕娘那里知道了很多旧事。
他虽然盼望父母和好,却不想违背燕娘的心意。
所以,他识趣地躲远,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。
薛振来到燕娘的住处,把出门办事的权三叫到小巷,盘问了半天。
原来,薛振刚出狱,燕娘就带着奴仆搬离状元府。
她在京师赁了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,在家里种了不少蔬果,又收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女学生,自给自足,过得十分平静。
许绍每过三五天,就要上门探她一回。
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姐弟的关系,不敢再越雷池半步。
薛振问道:“大门上挂的牌匾,为什么是空白的?”
权三答道:“许大人本来想挂‘许府’,夫人说她还没和大爷和离,不大合适,拖来拖去,就这么空了下来。”
薛振心中一动。
他打发权三继续办差,壮着胆子上前,厚着脸皮敲门。
门子磨蹭了半天,才过来开门。
开的还是侧门。
薛振不敢挑挑拣拣,夹着尾巴从侧门进府。
他跟着婢女走进书房。
燕娘穿着素净的衣裙,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,正在教几个女童写字。
薛振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。
他连日赶路,风尘仆仆,身上残留着杀伐之气,置身于明亮雅致的书房中,显得格格不入。
燕娘就像没有看到薛振似的,耐心地讲授了一个时辰的课业。
她把女童们送出门,转身往后院走去。
薛振急忙跟上。
临近年关,院子里的瓜果早就枯萎。
修竹依然苍翠,细长的叶子上残留着白雪。
冷风一吹,琼玉飞降,落在燕娘的发间、肩上,把她修饰得越发洁净。
燕娘走进屋中,吩咐丫鬟上茶。
薛振连喝了三盏好茶,待到天色渐晚,丫鬟们点灯的点灯,传菜的传菜,像个不会看人脸色的愣头青似的,坐在桌前,端起碗筷。
燕娘一直没有理会薛振。
薛振也不说话,闷头狠命扒饭。
燕娘用过晚饭,挑亮灯火,看了一会儿书,走到浴房沐浴。
薛振顶着丫鬟们的白眼,维持着镇定的表情,心里却不停打鼓。
他知道他该告辞了。
可他又害怕下次连侧门都没得进。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,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,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.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
薛振咬紧牙关,心中暗想——
燕娘又没有赶他走。
她又没说不要他。
再说,他和她毕竟生了个儿子。
儿子聪明又懂事,是他的底气。
是他唯一的底气。
薛振不动如山,一直熬到燕娘安歇,熬到丫鬟们纷纷退下。
他借着燕娘用过的洗澡水,把自己洗干净,只在腰间围了一条布巾,蹑手蹑脚地爬上床。
薛振自觉地躺在燕娘的脚边。
他抱住有